秦苒见状,脸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她轻轻捋了下发丝,解释道:“秦老师这里条件有限。”我机械般地回应了一声:“没事。”此刻,我的心思全然被眼前这个神秘的房间所吸引。
我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打量着这个面积不大的房间。显然,这里经过了一番改造,可摆设依旧极为简陋。靠墙的位置,一块贴墙垂地的白布映入眼帘,白布前的木椅上,随意摆放着瓶瓶罐罐,还有几个色泽并不鲜亮的苹果,像是被时光遗忘在这里。我不由自主地朝着房间深处走去,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仿佛生怕惊扰了这里的静谧。
秦苒则快步走向角落,伸手按下了电灯开关。刹那间,屋顶下那盏昏黄的灯亮起,微弱的光线驱散了些许黑暗,却也让房间里的一切变得更加清晰。在阴暗的角落,我看到了一排靠墙摆放的画作。看到这些画的瞬间,钱嫂来找母亲时说的那番话如惊雷般在我脑海中炸响。没错,钱嫂没有骗母亲,这些画作中的主角清一色都是男人。
我凑近细看,画中的男人形象各异。其中有平日里鲜少见到的体育老师,他身材高大壮硕,宽阔的肩膀如同厚实的门板,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线条分明,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每一块肌肉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彰显着他常年锻炼的成果。还有村里的张大叔,他身形略显佝偻,那是多年田间劳作留下的痕迹。他的胸膛虽不宽阔,却有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坚韧,肋骨根根分明,皮肤黝黑粗糙,犹如干裂的土地,诉说着生活的艰辛。
秦苒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后,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涩,在我耳边响起:“这些画作,都是油画,老师过去在大学主修的都是男性绘画。”我抬起头,眉头微微皱起,倒不是因为这些画面中的模特都是男人,而是觉得钱嫂的话实在夸大其词。毕竟在村里,男人们平日里在田地里劳作,天气稍热,个个都打着赤膊,这在生活中再平常不过,怎么画在画里就成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呢?只是,我的目光在这一幅幅画作中穿梭,却始终未曾见到以父亲为原型的画作。
秦苒似乎察觉到了我心中的疑惑,不等我开口询问,便主动解释道:“前段时间城里有场比赛,我将画的关大哥的画拿去参赛了。”原来她真的画了父亲。我缓缓转身,看向这位来自城里的女老师。她身着精致的连衣裙,皮肤光洁鲜亮,周身散发着一种与村子格格不入的气质。可不知为何,此刻在我内心深处,却莫名增添了几分厌恶。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心底不断回荡:你凭什么也可以画我的父亲,他是我的,不是你用来创作的素材。
“关大哥是个特别好的人,要是没有他帮忙,我在这儿的条件怕是会糟糕透顶。”秦苒一边整理着画具,一边自顾自地念叨着,脸上洋溢着笑容,“而且,关大哥时不时给我提的那些建议,都特别有见地,我真不觉得他仅仅是个普通农民。”
我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秦苒对父亲那毫不吝啬的赞扬。可这些话,在我耳中却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刺,每一个字都扎得我心里生疼。我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心中好似被一团无名怒火填满,又像是被人用厚重的棉花狠狠揍了一拳,闷得喘不过气。我紧咬着下唇,目光直直地朝门外望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每一口呼吸都变得艰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再也无法忍受,猛地转过头,看向秦苒,冷冷地说道:“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回家了。”我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带着冬日的寒霜。
秦苒听到我的话,先是一愣,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但她很快回过神来,急忙说道:“秦老师答应你爸爸了,说要教你画画的。”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似乎想要极力挽留我。
“不用了,我不喜欢画画。”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语气坚决得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说完,我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走去,脚步急促而沉重。我能感觉到,秦苒的目光紧紧地跟随着我,那目光仿佛一道无形的枷锁,让我愈发难受,于是,我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只想尽快逃离这个让我压抑的地方,逃离秦苒那让我心烦意乱的视线。
傍晚,我拖着略显疲惫的步伐回到家中。母亲早已在屋内等候,见我进门,她微微皱起眉头,关切地问道:“怎么才回来呀?”我一边换鞋,一边随口解释道:“今天值日,打扫教室耽搁了些时间。”说罢,我将书包放在一旁,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墙壁,看到了挂在那里的我的画。刹那间,心中涌起一股无名怒火,那些关于秦苒的事情在脑海中不断盘旋,让我愈发烦躁。
我二话不说,搬来梯子,踩着梯级迅速爬了上去。双手颤抖着将画取下,那一刻,我满心只想将它撕个粉碎,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的不愉快都一并撕碎。然而,当我展开画作,看到画面中父亲那熟悉的面容,我的手猛地停住了。秦苒说过的话在耳边回响——我在这幅画里倾注了爱。想到这里,我的内心一阵纠结,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将画小心翼翼地收进了书包。
恰在此时,屋外传来父亲那熟悉的声音:“我回来了!”母亲闻声,赶忙走到屋外,笑着说道:“快洗洗手,准备吃饭。”父亲的声音透着几分喜悦:“今天主家人好,给我分了条带鱼回来。”说着,父亲走进屋,母亲跟在他身后。在山里头,海鲜可是稀罕物。父亲将红色袋子放在案板上,从里面取出那条形似皮带的银色带鱼。一瞬间,一股浓郁的海鲜腥味弥漫开来,充斥着整个屋子。
母亲站在门沿边上,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她下意识地捂住嘴,眼中满是厌恶,紧紧盯着那条带鱼。父亲正满心欢喜地准备处理鱼,丝毫没有察觉到母亲的异样。他拿起菜刀,“砰砰砰”几下,带鱼便被分成了几段。父亲一边忙活一边自顾自地说着:“今晚就我来掌厨,给你们露一手。”
话还没落音,母亲的脸色陡然变得更加难看,她突然捂住嘴,从屋内冲到屋外,蹲在树下,开始一个劲地干呕起来。我见状,心里一惊,连忙冲出门外,焦急地问道:“妈,你咋了?”母亲虚弱地摆摆手,示意我别担心,可紧接着又蹲下身,继续呕吐。父亲听到动静,也赶紧跟了出来,一脸关切地问道:“梅子,你咋样?”
母亲缓了好一会儿,才稍稍缓过劲来。她抬起头,双眼因呕吐而布满血丝,缓缓站起身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一闻到这腥味就想吐。”父亲搀扶着母亲,可母亲刚一靠近父亲,又闻到了他手上残留的鱼腥味,顿时又一阵干呕。父亲皱起眉头,脸上满是疑惑,自言自语道:“奇怪,之前不是已经能吃鱼腥了……”话说到一半,父亲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他匆匆跑到水井边,打了一桶水,然后神色焦急地嘱咐我:“儿子,你照顾好你妈。”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家门。
我转身回到屋内,将剁好的鱼块用袋子包起来,减少那股腥味的散发。而后,我搀扶着母亲坐在椅子上,母亲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一些。她苦笑着解释道:“妈这身体,怀你的时候就这样。别人都说吃鱼对小孩好,可我一吃就吐,一吃就……”话还没说完,母亲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我这个月没来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会儿,父亲一路小跑着进了家门,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浸湿了他的衣领。他手中紧紧攥着一个小袋子,母亲站在门口,神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担忧,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指甲都快嵌入掌心。
“买到了。”父亲喘着粗气,将袋子递给母亲,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母亲微微点头,接过袋子,脚步略显急促地朝着卫生间走去。我站在一旁,看着父母这一系列不同寻常的举动,心中满是疑惑,不明所以,目光在父母之间来回游移。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父亲焦急地在客厅踱步,眼睛时不时看向卫生间的门。终于,卫生间的门缓缓晃动,发出轻微的“嘎吱”声。母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手中的验孕棒上,两条显眼的横杠在光线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醒目。
父亲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他倒吸一口凉气,眼中闪过惊喜与激动。紧接着,他像一阵风般冲上前,一把将母亲紧紧搂住,那有力的臂膀仿佛要将母亲融入自己的身体。
“我又要做爸爸了!”父亲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大声喊道,声音在屋内回荡,带着满满的兴奋与幸福。母亲靠在父亲怀里,泪水夺眶而出,有喜悦,也有对未来未知的担忧。两人相拥而泣,喜极而泣的模样,让我深深感受到了这份新生命带来的冲击。
而我,站在原地,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彻底冲击到了。脑海中不断盘旋着“我要当哥哥了”这句话,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心中既有对新生命的好奇与期待,又夹杂着一丝莫名的紧张,仿佛生活即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二天清晨,天色尚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父亲便早早叫醒了我。简单吃过早饭后,他先送我去学校。一路上,父亲神色略显凝重,目光不时透过后视镜看向坐在后座的我,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到了学校,我下车后,看着车缓缓驶离,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与此同时,关胜与小梅匆匆赶到班车停靠点,搭乘班车朝着市医院奔去。医院里早已人声鼎沸,喧嚣嘈杂的声浪扑面而来。关胜在挂号窗口前排着队,他的眼神里写满了对小梅和腹中孩子的深切担忧,眉头紧锁,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挂完号后,他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小梅来到妇幼科,待小梅走进检查室,他才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下,焦急地等待着。
医院的走廊,人潮如织,脚步声、交谈声、呼喊声交织成一片。关胜坐在那里,双手紧张地不停搓动,眼睛死死地盯着妇幼科的门,仿佛只要这样,就能为妻子和孩子汲取更多的好运。这时,一位年轻的女人抱着婴儿,身旁陪着两位老妇缓缓走来。那女人面容清秀,眼神中散发着初为人母特有的慈爱光芒。她像是突然想起了极为重要的事情,猛地转身,神色焦急地对身旁的两位老妇低声叮嘱着。两位老妇听完,不住地点头,随后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女人抱着婴儿,慢慢走到关胜身旁的空位坐下,开始温柔地逗弄怀中的孩子。
关胜下意识地转过头,望向那婴儿粉嘟嘟的脸蛋,婴儿正咧着小嘴,露出无邪的笑容,两只小手在空中欢快地挥舞,仿佛在和这个世界热情地打招呼。关胜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小梅腹中孩子未来出生时的可爱模样,想必也会这般惹人怜爱,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命运的齿轮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转动。关胜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坐在自己身旁的这位年轻女人,正是那日在酒店里,他被迫借种的女孩张斐斐。在这看似普通的医院走廊,两个本不该有交集却又有着隐秘牵连的人,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相遇了。张斐斐怀中抱着的婴儿,宛如命运的丝线,将他们紧紧缠绕在一起。
张斐斐逗弄着婴儿,不经意间抬起头,目光与关胜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刹那间,两人的眼神中都闪过一丝熟悉又陌生的复杂情绪。张斐斐微微皱起眉头,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在心底悄然涌动,她忍不住开口问道:“请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关胜一脸困惑,看着眼前的女人,脑海中却怎么也搜索不到与之相关的记忆,他摇了摇头,反问道:“我好像没见过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就在这时,张斐斐怀中的婴儿突然伸出小手,朝着关胜的方向挥舞着,嘴里还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似乎对关胜有着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关胜见状,心中一动,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婴儿的小手,婴儿顿时咯咯地笑了起来,那清脆悦耳的笑声,在这略显压抑的医院走廊里回荡,仿佛一道划破阴霾的阳光,让人为之一振。这奇妙的场景,让关胜和张斐斐都愣住了,两人对视着,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却又不知该如何解开这命运设下的谜题。
张斐斐与关胜对视着,心中的那股熟悉感愈发浓烈,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轻轻拨动着她的心弦。曾经那彻夜疯狂的画面,如同潮水般在她脑海中汹涌翻腾,残留的酥麻销魂之感,此刻也在她心底肆意乱窜,搅得她心神不宁。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脸颊微微泛起红晕,连她自己都感到诧异,为何会对眼前这个陌生男人产生如此异样的情愫。毕竟,她是有丈夫的人啊,这种莫名的心动让她既困惑又有些许愧疚。
就在两人都欲言又止之时,刚刚匆匆离去的两位老妇匆匆折返回来。其中一位老妇神色急切,快步走到张斐斐身旁,轻声说道:“夫人,快走吧,车子到了。”张斐斐微微一怔,这才回过神来,她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不舍,缓缓抱起怀中的婴儿。在起身离去的瞬间,她下意识地再次看向走廊长椅上的关胜,目光中带着一丝眷恋与疑惑。
而此刻的关胜,也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张斐斐离去的方向。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心中暗自思忖,这个女人的声音,怎么如此耳熟?仿佛在某个遥远而模糊的记忆角落里,曾与这声音有过交集。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相关的片段,可那记忆却如雾里看花,始终模糊不清。直到张斐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关胜才缓缓收回目光,心中那股疑惑却愈发浓重,久久萦绕不去。
正当关胜还沉浸在与张斐斐那短暂相遇的疑惑之中时,妇幼科的门口,一名身着护士服的女人高声喊道:“谁是孙梅的丈夫啊?现在过来拿下报告单。”孙梅,正是小梅的全名。关胜听到呼喊,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猛地站起身来,心中满是忐忑与不安,脚步匆匆地朝着护士走去,加入拿单的队伍。而小梅也从检查室缓缓走出,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一丝希望。
夫妻二人拿到检查单后,关胜紧紧牵着小梅的手,仿佛那是他们在这世间最后的依靠。两人走进主治医师的室内,关胜将手中的单子递给医生,目光紧紧盯着医生的一举一动。只见医生戴着眼镜,接过单子后,仔细地审视起来。随着视线的移动,医生的眉头渐渐紧锁,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最后竟连连摇头。这细微的动作,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关胜和小梅的心上。小梅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恐惧与不安。
医生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严肃:“孕妇是不是早年怀孕难产过?”关胜闻言,愣了一下,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当初小梅怀关鹏时那惊心动魄的场景。那时,小梅难产大出血,整个产房都被紧张与恐惧的气氛笼罩,她险些丢了性命,也因此落下了一身病根。关胜心中一阵刺痛,他重重点了点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医生的表情愈发凝重,他神色严峻地说道:“当时身体留下了不可逆转的损伤,因此这个孩子不能留下来,否则大人和孩子都会有极大的危险。”医生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割在关胜和小梅的心间。关胜只觉眼前一黑,心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好不容易到来的孩子,竟会面临这样的命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梅听到医生的话,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带着哭腔,哀求般地问道:“就没有办法了吗?”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孩子的不舍与对奇迹的渴望。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忍:“就算孩子生下来,恐怕也会早夭。”这句话,如同一记晴天霹雳,彻底击碎了夫妻二人最后的希望。他们面如白纸,呆立在原地,心中的悲凉与失望如汹涌的潮水,将他们彻底淹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失去了色彩。
当天下午,医院的走廊弥漫着压抑的气息,墙壁上的灯光昏黄黯淡,似也在为这场不幸默哀。孙梅躺在推车上,被缓缓推进手术室,她的眼神空洞而无助,泪水早已在眼眶中干涸。关胜紧跟在推车旁,紧紧握着孙梅的手,那双手冰凉且颤抖,仿佛承载着他所有的愧疚与担忧。直到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将他隔绝在外,关胜才如梦初醒,双腿一软,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他的目光呆滞地望着手术室的门,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孙梅苍白的面容。一股强烈的自责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为何没能给孙梅和孩子一个安稳的未来,为何要让妻子承受这般痛苦。关胜越想越气,双手猛地抬起,用力地敲打自己的脑袋,一下又一下,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他的眼眶泛红,嘴里喃喃自语:“都怪我,都怪我……”周围路过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可他却浑然不觉,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孙梅被推了出来。她的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干裂,整个人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关胜见状,急忙冲上前去,紧紧握住孙梅的手,声音颤抖地唤着:“小梅,小梅……”孙梅微微睁开双眼,眼神中透着疲惫与悲伤,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一丝力气。
办理完出院手续后,关胜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孙梅走在回家的路上。孙梅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脚步虚浮,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的身形单薄得如同一片飘零的落叶,仿佛一阵风随时都能将她刮走。关胜紧紧地搂住孙梅的肩膀,生怕她会突然倒下。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唯有孙梅那偶尔的咳嗽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诉说着这一家人的悲惨遭遇。回到家中,关胜轻轻地将孙梅安置在床上,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心中的痛苦愈发浓烈,未来的路,似乎被阴霾笼罩,一片黑暗。
回到家中,屋内一片漆黑。我满心疑惑,父母去医院做孕检,怎么耽搁这么久还没回来?不安的感觉如藤蔓般在心底悄悄蔓延。我伸手按下电灯开关,灯光“啪”地亮起,我坐到书桌前,可心思全然不在作业上,笔在本子上胡乱划拉着。好不容易熬到天色渐暗,终于瞧见父亲背着母亲走进院子。我忙不迭快步迎上前去。
母亲裹着父亲那件厚厚的棉服,父亲却只穿一件单薄短袖。母亲脸色苍白得吓人,毫无生气。我满心担忧,凑近轻声唤道:“妈妈。”母亲艰难扯出一丝微笑,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肚子饿了吧,等会儿妈妈给你煮饭。”我满脸忧虑,急忙摇头,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母亲。父亲沉默着,小心翼翼把母亲抱进屋内,轻轻放在床上,细致地给母亲盖好被子。
我刚要张嘴询问孕检情况,父亲一个眼神扫过来,我瞬间像被定住,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我默默跟着父亲走向灶台,看着他神色凝重,往烟囱里添柴生火的动作迟缓又沉重,每一下都像是带着千斤重担。过了会儿,父亲开口:“去鸡窝看看,有没有鸡蛋。”我应了一声,在黑暗中摸索到鸡窝,好不容易掏出两枚鸡蛋。回到厨房,我把鸡蛋递给父亲。父亲接过鸡蛋,顿了顿,压低声音,语气沉重地说:“你……母亲流产了,孩子没保住。”
听到这话,我的心“咯噔”一下,仿佛坠入冰窖,可与此同时,心底竟莫名涌起一丝窃喜。这一丝不该有的情绪让我瞬间慌乱,我忙不迭侧过脸,生怕父亲瞧见我的异样,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指甲都快嵌进肉里。我在心里不断自责,怎么能在母亲遭此大难时产生这种想法?可那丝窃喜却像甩不掉的阴影,顽固地在心底盘踞。我又心疼母亲,看着她虚弱的模样,满心都是愧疚与担忧,各种复杂情绪在心底翻涌,搅得我难受极了。
往后许多日子,母亲身体一直不见起色。父亲心急如焚,四处打听,终于找来村里的老中医。老中医为母亲把完脉,无奈叹口气解释道:“这女子身体本就亏空严重,贸然怀孕又堕胎流产,现在气血两亏,雪上加霜。这病没什么立竿见影的药方,只能慢慢调养。”我站在一旁,听着老中医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学校的一天课间,本想安静度过的我,却迎来了意想不到的状况。秦苒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瞧见我后,毫不犹豫地径直朝我快步走来。我心里一紧,条件反射般就想躲开,可还没等我行动,秦苒已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我的红领巾。她脸上挂着那种让人看了就不舒服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即便她显然察觉到我对她满满的厌恶,却依旧端着一副女老师应有的所谓“体面”模样,看向我轻声问道:“鹏鹏,这段时间怎么没看见关大哥呀?”
我心中那压抑已久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直直地注视着她,没好气地回怼道:“关你什么事。”我的反应似乎把秦苒惊到了,就连站在我身旁的刘强,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吓得浑身一哆嗦。秦苒眨了眨眼睛,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便走了。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我瞥见她紧紧攥着的拳头,那副模样让我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一阵不安。
放学后,还没走到家,远远地我就听见从屋内传来爸妈激烈的争吵声。我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急匆匆走进院子,可到了屋门前,却又像被钉住了一样,怎么也不敢进去。只听见母亲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地说道:“我知道是我拖累了你,当初生鹏鹏的时候我就该死掉,也省得现在耽误你。”父亲的声音也带着些许颤音,满是无奈与急切:“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我这不正跟你商量嘛,我一个大男人,守着这点薄田,连老婆孩子都养不活。”母亲却依旧固执,不停地重复着:“我知道我没用,是个累赘,你要走就走吧。”父亲接着解释,语气里透着对改变现状的渴望:“这次刘坤说的机会难得,工地搬运工一个月能有八千块工资。鹏鹏马上要上初中,开销变大,还有你吃药看病,哪样不要钱。”母亲听了,哭得愈发厉害,边抽泣边说:“我不吃药了,我不想你走。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人心里那些花花肠子。”
父亲似乎被母亲这话彻底激怒了,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气恼地吼道:“孙梅,你就这么看我?!”
紧接着,一声“你滚,滚!”伴随着“哐当”一声巨响,我看见父亲满脸泪痕地从门内冲了出来。他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我,整个人猛地一怔,像是没想到我会在这儿。短暂的愣神后,他缓了缓情绪,朝我轻声说道:“你妈妈身体不好,所以情绪不太稳定,你做完作业,好好陪陪她、安抚下她。”我轻轻点了点头,目送父亲转身朝山下走去。犹豫了片刻,我深吸一口气,抬脚走进了房间。
关胜拖着沉重的步伐,满心苦闷地来到了村镇。他神情落寞,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沧桑与疲惫。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商店门口。站在那儿,他犹豫了好一会儿,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挣扎,最终,还是抬脚走进了商店。
走进店内,他径直来到货架前,目光缓缓从左至右一一扫过,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此刻在他眼中都失去了色彩。一番打量后,他的视线定格在了角落处那瓶被标注着三块五的白酒上。那是整排货架中价格最低的一瓶酒,在这昏暗的商店角落,它就如同关胜此刻的人生,黯淡无光却又透着一丝无奈的将就。
买完酒,关胜形单影只地朝着村子的溪流旁走去。他在溪边找了块石头坐下,缓缓打开酒瓶。刹那间,一股刺鼻的劣质酒精气味弥漫开来,在空气中肆意飘散。他抬眼望向天边那即将落下的落日,余晖洒在他脸上,却未能温暖他那颗早已被悲苦填满的心。
回想起往昔,关胜的心中就像被无数根针扎着。儿时,父母早早离世,他便被周围人视作不祥之人。叔叔婶婶嫌弃他,像丢包袱一样,将年幼的他扔给了年迈体衰、老态龙钟的奶奶照顾。奶奶为了拉扯他长大,那么大年纪了,还得去给人洗衣服、在厨房做帮厨,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岁月无情,六十多岁的奶奶,看上去竟像八十多岁的老人那般憔悴。关胜自幼热爱读书,对知识充满了渴望,可家庭的贫困让他无力负担学费,最终也只落得个小学文凭,他的梦想就像泡沫一样,轻易地破碎了。命运似乎从未对他有过一丝怜悯,总是无情地捉弄着他。
直到二十岁那年,命运的轨迹似乎出现了一丝转机。他遇到了妻子孙梅。那时,村里和他同龄的男子大多都已成家,而长相秀美的孙梅,家中前来提亲的人更是踏破了门槛。可孙梅却偏偏看中了一穷二白,只有一间破房的自己。那一刻,关胜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他认定自己是这世间最幸运的人。后来,孩子鹏鹏出生,虽然日子过得贫苦,但一家人相互陪伴,日子也算和和美美,充满了温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如今呢?命运再次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对他这个苦命人反复地开着残酷的玩笑。妻子的身体每况愈下,家庭的重担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想到这儿,这个平日里坚强如铁的大汉,眼眶瞬间红了,一行清泪不受控制地从他眼中滑落,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融入了潺潺的溪流之中。
“是关大哥吗?”一道柔美的嗓音从不远处悠悠传来。正沉浸在悲苦情绪中的关胜,听到这声音,浑身一震,急忙抬手快速抹去眼角的泪水,而后缓缓站起身来。只见秦苒迈着轻盈的步伐,眼中带着一丝试探的神色,正朝着他这边走来。待走近了,秦苒敏锐地捕捉到关胜脸上那还未完全消散的悲悯,不禁关切地问道:“关大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要是有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开口。”关胜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勉强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试图掩盖内心的伤痛。
秦苒见状,却没有就此作罢,反而愈发执着起来:“关大哥,我一直把关大哥当作自己的亲哥哥,你不必对我有所隐瞒。就算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大忙,但至少……至少我可以做关大哥的倾听者呀。”听到这话,关胜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感动。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自己的妻子都无法理解、支持自己的决定,没想到这个仅仅见过几面的女孩,竟会对自己如此关心,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关胜下意识地晃了晃手中那瓶廉价的白酒,苦笑着说道:“我这儿就只有这么一瓶白酒,怕是……”话还没说完,秦苒已经毫不犹豫地径直走上前,一把夺过关胜手中的酒瓶。她仰头,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着酒,动作带着几分决绝。关胜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想要阻拦,可秦苒动作迅速,根本不给关胜机会。不一会儿,秦苒将空酒瓶倒过来,在关胜面前晃了晃,展示给关胜看。此刻的她,脸颊因为酒精的刺激变得通红,还被呛得直咳嗽,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强撑着说道:“刚刚关大哥请我‘喝’酒了,现在该轮到我请关大哥啦。”
关胜满脸吃惊,刚想开口拒绝,秦苒却抢先一步说道:“关大哥要是不去,可就是不给我面子咯。”关胜听了,无奈地叹了口气,犹豫片刻后,只得应道:“好吧。”说完,他跟在秦苒身后,脚步有些沉重,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否真的在这个女孩这儿寻得一丝慰藉。
秦苒瞧着关胜满脸愁容,心生怜悯,她快步跑到附近的小卖部,买了几罐啤酒,而后转身朝关胜走去,眼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关大哥,跟我来个地方,咱们好好聊聊。”关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秦苒,脚步有些沉重地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两人踏入学校的画室。画室的窗外,几株枯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树枝如瘦骨嶙峋的手臂,肆意地伸向灰暗的天空。画室中,颜料那淡淡的气息氤氲弥漫,与窗外的寒意交织,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四周墙壁之上,一幅幅学生的画作有序挂着,有些颜料尚未干透,在昏黄灯光倾洒下,隐隐泛着微光,赋予此处一种静谧且隐隐透着神秘的氛围。昏黄的灯光仿若被一层薄纱笼罩,光晕摇曳不定,将两人的影子时而拉长,时而缩短。秦苒把啤酒放置在画桌上,“咔嗒”一声拉开拉环,那清脆声响在这寂静空间里格外突兀,她递了一罐给关胜,自己也拿起一罐,仰头畅快地灌下一大口。
关胜接过啤酒,只是浅抿一口,那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落,却丝毫无法驱散他心底的烦闷。秦苒目光看向关胜,轻声说道:“关大哥,这儿安静,你就把心里的苦都倒出来,我在这儿听着。”
关胜陷入长久的沉默,似是在梳理繁杂思绪,又像在纠结是否袒露心声。终于,他长叹一口气,缓缓开口:“老天爷就爱捉弄我。小时候父母走得早,旁人都把我当成扫把星。叔叔婶婶把我扔给奶奶,奶奶那么大年纪,还得为了我操劳奔波,我看着心疼,却无能为力。想读书,没钱,只能眼睁睁看着梦想破灭。”他又猛灌一大口啤酒,情绪渐渐激动起来,“好不容易遇上小梅,日子总算有了盼头,孩子也有了,可现在孙梅身体又成这样,家里处处要用钱,我感觉自己就像个没用的废物,啥都承担不起。”
秦苒静静聆听,时不时点头,眼中满是同情。她轻声安慰道:“关大哥,可别这么说,你为了这个家已经竭尽全力了。孙梅姐肯定也明白你的不易,只是她身体不好,心里着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胜苦笑着摇头:“她不理解我啊。我想去工地挣大钱,她却觉得我会抛弃她们娘俩。我是那种人吗?我只是想让这个家好起来,可她就是不信我。”说着,他的眼眶再度泛红,声音也带上了哽咽。
秦苒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关胜的肩膀:“关大哥,我信你。你为这个家的付出,大家都看在眼里。也许孙梅姐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等她缓过神来,肯定能明白你的苦心。”
关胜抬起头,看向秦苒,眼中满是感激:“秦苒,谢谢你。你一个外人,都能这么理解我,我……”话未说完,他又仰头灌下一大口啤酒,似是想借这辛辣液体,将心中痛苦一并冲散。
秦苒有些无奈地注视着关胜,情不自禁地试图伸手去抚摸眼前男人的脸庞,可终究,手停在了半空中。晚风从破旧门窗的缝隙中钻了进来,发出细微的“呜呜”声,仿若在低吟一首哀伤的曲调。秦苒打了个冷颤,蜷缩起身体,双臂抱胸,轻轻摩挲着自己。画室角落里,一只蜘蛛在废弃画架间匆忙爬过,似乎也在躲避这突来的寒意。关胜留意到秦苒,他脱下单衣,打着赤膊,将手中尚有余温的衣服递到秦苒面前,带着一丝犹豫问道:“秦老师,你要是不嫌弃,就先披上,别着凉了。”
秦苒脸颊微微泛红,伸手接过衣服,羞涩地摇了摇头。披上衣服后,秦苒抚摸着衣角,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只觉脸颊滚烫。她低着头问道:“关大哥把衣服给了我,不会冷吗?”
“不冷,我一个糙汉子,不怕冷。”关胜满不在乎地回答,喝着啤酒,打了个悠长的酒嗝,倒逗得秦苒捂嘴偷笑。关胜见状,挠了挠脑袋,憨厚地笑道:“你也别光说我了,你呢?怎么周末也不回家看看?”
“我?”秦苒眉头微微一蹙,而后释然道,“我没有父母,我从小是被姑姑带大的。”
“啊?”关胜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二人同样无父无母的经历,却在关胜心里生出一些难以言表的惺惺相惜之感,“抱歉啊,我没想到。”
“没事,我其实挺幸运的,姑姑对我很好,虽然她很严厉,我……”秦苒沉默许久,而后才沉声说道,“但我不想只做个乡村小学老师,可姑姑不愿意,她一辈子没结婚,没孩子,把青春都奉献给我了,我应该听她的。”
“不是的,不应该这样……”大概是真的醉了,刚刚半瓶劣质白酒的酒劲上来了,关胜双眼迷离,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自我的!不应该这样。”似是从秦苒的无奈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有他的无奈,他是男人,是丈夫,更是父亲,这些身份就像一圈圈枷锁,将他紧紧束缚,那是以爱与责任化身而成的枷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一只温热柔软的手掌钻进关胜粗粝的掌心。关胜低头看着手心那白皙温热的小手,再抬头看向面前正值青春年华的乡村女教师,心中涌起一股冲动。秦苒满含热泪地看着他,像一只花蝴蝶般,猛地扑进他怀中抽噎起来。关胜身体瞬间一僵,鼻尖嗅到了酒精之外的另一种芬芳,即便他再木讷,也无法忽视眼前女孩的美丽。关胜僵硬的身体逐渐被怀中女孩的哭泣所融化,可身下却又有一处变得僵硬。他望向漆黑的画室深处,昏黄灯光在远处的画作上投下诡异的光影,古铜色的皮肤下泛起浅浅的绯红,他能感觉到,隔着一墙、隔着薄布,女孩的胸口正抵在他的坚挺之处。
秦苒抬起头,抹去泪水,颤抖着伸手抚摸向关胜下身坚硬之处,红润的嘴唇微微开合,胸腔剧烈起伏。关胜身体猛地一颤,艰难地低头看去,只见秦苒胸口处那呼之欲出的白皙乳房和湿润的双眼,他是那么渴望……可他不能,绝对不行,妻子……他不能对不起小梅,小梅才流产,他怎么可以,不行,“不行!”关胜突然喊出声。秦苒吓得连忙松开手,愣在原地,一脸难堪地侧过身,二人视线相互躲避。
关胜站起身,随后愣在原地,轻声解释道:“秦老师,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嗯。”秦苒点了点头,她能感觉到身后的关胜如逃一般跑出了这狭小的画室。确定对方离开后,秦苒再也抑制不住,低声抽泣起来。画室里,寂静得只剩下她的抽噎声,昏黄灯光依旧微弱地亮着,仿若见证了这一场情感的波澜。
关胜赤膊上身,一路小跑回到自己家中。月色下,他家院子里的老槐树投下大片斑驳树影,仿若一张巨大的网。他将水桶摇摇晃晃地投入井中,随后提起一桶冰凉的井水,浇下,瞬间,所有难堪的心思都被这冷水浇灭。月光洒在湿漉漉的地面,泛着清冷的光。
自那晚在画室的别扭后,关胜像是给自己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刻意与秦苒保持着距离。偶然碰面,他总是匆匆点头示意,便快步离去,眼神闪躲,不敢与秦苒对视。秦苒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之间这份微妙的不自在,每次看到关胜这般模样,心中都不免泛起一丝失落,可她也只能默默接受,将那些复杂的情绪深埋心底。
关胜这几日全心在家照料因流产而身体孱弱的妻子孙梅。孙梅的世界仿佛在失去孩子的那一刻崩塌了,她的情绪如六月的暴雨,喜怒无常。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本应带来一丝温暖,却被孙梅尖刻的话语搅得支离破碎。“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瞎晃悠,连个孩子都保不住,你还能干什么!”她坐在床边,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怨愤,直直地刺向正在收拾屋子的关胜。
关胜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缓缓转过身,看着被痛苦吞噬的妻子,嘴唇动了动,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他知道,此刻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妻子需要发泄,而他愿意成为那个承受的对象。他默默地蹲下,继续捡起地上的杂物,把心中的苦涩一同咽了下去。
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中,关胜越发疲惫,身体与心灵的双重重担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偶然间,他会想起秦苒,想起那个在画室里静静听他倾诉的夜晚,心中竟涌起一丝别样的温暖。但这份温暖很快就被对妻子的责任和愧疚驱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直到一日,秦苒再次来到农田旁,秦苒抬手轻轻拂了拂那被微风吹乱的秀发,动作优雅而迷人。随后,她从随身的画袋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信纸,眼神中满是喜悦与期待,双手捧着信纸,递向关胜,声音轻柔且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关大哥,我想,这份喜悦和荣耀应该与你一同分享。”
关胜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伸出自己那双粗糙的大手,接过信纸。手指触碰到信纸的瞬间,他感受到了纸张细腻的质感。他微微低头,看着信纸上那精致的印刷,眼神中带着几分笨拙,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秦苒先生|女士荣获第三届美院杯金奖。”念完,关胜抬起头,目光从信纸移向秦苒,只见少女的脸庞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得最娇艳的花朵,眼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满是期待的神情。在这一瞬间,两人仿佛心意相通,关胜似乎也能真切地感受到女孩内心的喜悦,他迅速回过神来,眼中满是惊喜,问道:“你获奖了?就是上次你给我画的那幅——油画?”
“对!”秦苒兴奋得脑袋止不住地点动,白皙的脸颊上因激动泛起动人的红晕,如同天边绚丽的晚霞。她接着说道:“而且,这次比赛被一位很厉害的老师看中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与兴奋。
“是嘛?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关胜由衷地赞叹道,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郑重其事地将信封双手还给秦苒,眼神中满是真诚的祝福。
“嗯嗯。”秦苒用力地点点头,可就在下一秒,她的状态却急转直下。原本明亮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神情稍显落寞,微微咬着嘴唇,像是有什么心事。
两人沿着蜿蜒的溪边悠然漫步,溪水潺潺流淌,清澈见底,水底的鹅卵石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微风轻拂,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宛如细碎的银鳞。溪边的垂柳依依,细长的柳枝随风飘舞,似是在与溪水低语。
关胜不经意间瞥见秦苒低垂的眼眸与微微蹙起的眉头,心中涌起一丝担忧,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看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秦苒微微一怔,随即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轻声说道:“没什么,关大哥。你已经帮了我太多,我不该再给你添乱。”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胸脯微微起伏,而后看向关胜,努力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那笑容中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苦涩。
“有啥事儿,你尽管跟我直说。我不过是个土里土气的农村大汉,能结识你这样有学问的知识分子,还是个画家,那是我的福气。”关胜语气诚恳,眼神真挚,脸上带着憨厚的神情。
秦苒轻轻摇了摇头,走到一旁的石墩子前,缓缓坐下。她静静地眺望着天边那如诗如画的落日晚霞,晚霞似火,将整个天空染成了橙红色,美得如梦如幻。她不禁喃喃自语道:“这里真美啊。”声音轻柔,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是啊,我在这儿生活了几十年,每天看着这景色,却怎么也看不够。”关胜在她身旁坐下,目光同样望向远方,眼中满是眷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苒沉默了片刻,咬了咬嘴唇,像是在犹豫着什么。终于,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落寞:“其实,村子里大家说的那些话,我都知道。说我是个妖精,专门给男人画身体,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我本不在乎那些闲言碎语,只是,这对你们的影响不好,这是我最过意不去的。尤其是……我能感觉到,鹏鹏好像不太喜欢我,我不想因为我的事,影响到你的家庭。”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愧疚与无奈,微微低下头,长发滑落,遮住了她的半张脸。
关胜看着女孩秀美的侧影,心中满是感慨。他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清者自清,这是我小时候我奶跟我讲的。嘴长在别人身上,咱管不了,但只要咱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光明磊落做人,又何必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秦苒转过头,看着关胜,眼中闪过一丝感动,眼眶微微泛红:“谢谢你,关大哥,谢谢你的安慰。”
“你要是真把我当朋友,就别跟我客气,别害怕麻烦我。有啥难处,尽管开口。”关胜满不在乎的说道。
秦苒微微咬着下唇,眼神中满是纠结与挣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如同微风拂过:“关大哥,比赛的时候,我的画作被一位老师看中了。他说,要是我能再画一幅以你为原型的画作,就会考虑收我为徒。”她的目光落在地面,手指无意识地揪着画袋的边缘,透露出内心的紧张与期待。
“嗐,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关胜爽朗地笑了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满不在乎地问道,“那咱是就在这田边画,还是去教室画?”他一边说着,一边活动着筋骨,脑海中想象着像往常一样,站在熟悉的场景中,任由秦苒描绘。
秦苒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微微低下头,耳根子连着脖子瞬间变得通红,小声说道:“但是,老师要求的是裸体画。”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关胜的心间。
关胜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在原地。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秦苒,嘴唇微微颤抖,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股热意迅速涌上他的脸颊,让他感觉脸上发烫。他的脑海中瞬间一片混乱,各种念头如潮水般涌来。一方面,他深知这对秦苒来说可能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自己若能帮上忙,或许能改变她的命运;另一方面,裸体画这个要求实在太过突兀,让他一个朴实的农村汉子感到无比为难和尴尬。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眼神中满是挣扎与纠结。
两人就这样彼此沉默着,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最终,关胜长叹一口气,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我……我得想想。”秦苒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轻声说道:“好,关大哥,你慢慢考虑。”说完,两人各自转身,脚步沉重地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身影在逐渐浓重的暮色中渐行渐远。
夜幕笼罩,万籁俱寂,唯有窗外的蝉鸣在声声诉说着夏日的悠长。关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屋内昏黄的灯光摇曳闪烁,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波澜。他径直走向那张陈旧的木椅,重重地坐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关胜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猛地抬头,目光直直地落在墙上原本挂着画的位置。那里如今空空如也,只剩下一颗突兀的光秃钉子。他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刹那间,他竟破天荒地扯着嗓子吼道:“你们谁把画摘下来了?”那吼声中带着难以抑制的焦急与愤怒,在寂静的屋内回荡。
我正在里屋整理书包,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我心中“咯噔”一声,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匆匆跑了出来。只见父亲满脸怒容,表情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双眼瞪得如同铜铃,死死地盯着墙上的钉子。
“爸,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画呢?”父亲抬起手,手指颤抖着指向墙上的钉子,语气急促而严厉,仿佛这颗钉子承载着他所有的怒火。
“我……”我心中一阵慌乱,眼神闪躲,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那幅画早已被母亲撕碎,丢进灶火中化为灰烬,我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快说!”父亲的声音愈发高亢,像是要将屋顶掀翻,那严厉的语气让我更加害怕。
我低下头,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嗡嗡:“被妈妈撕碎扔掉了。”话一出口,我便感觉到屋内的气氛陡然变得怪异起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让人喘不过气。
父亲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盯着门外,眼神空洞而冰冷,仿佛在凝视着一个陌生的世界。我见状,如获大赦,赶紧转身跑回里屋,脚步慌乱,几乎要被门槛绊倒。
没过多久,母亲提着一篮子刚买的菜,步伐轻快地走进家门。她刚一踏入屋内,便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异样的气氛。她的脚步微微一顿,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心中便大概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父亲缓缓站起身来,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看着母亲,眼中满是不解与疑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就为了我们这个家!”母亲突然提高了音量,瘦弱的身躯此刻竟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她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在屋内回响,“怎么?你今天是要为了那幅画打我?还是要为了那个小狐狸精把我们这个家拆散!”母亲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委屈的泪花,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如同狂风中摇摇欲坠的芦苇。
“你什么意思?”父亲猛地站起身,双眼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仿佛从未认识过眼前这个人,“你有什么证据就说人家画家是狐狸精?就因为给我画了幅画,就因为我们走得近了点?”父亲的双手紧紧握拳,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的青筋也微微凸起,脸上写满了愤怒与无奈。
“证据?你自己心里清楚!”母亲越说越激动,情绪几近失控,她的身体摇晃得更加厉害,“我就问问你,有哪家正经人家的小姑娘,会给一个有老婆有家庭的男人画身体的?你真以为大家都瞎了吗?你现在都不知道村子里的人是怎么说你们俩的,说你一个大男人不要脸,脱了衣服给人小姑娘画!”母亲的声音哽咽起来,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父亲的拳头握了又握,心中的失望与悲愤如潮水般涌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无奈,缓缓说道:“夫妻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我只说一遍,我跟秦老师,什么关系也没有,只是普通的朋友,而这些画,只是艺术品。”父亲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在对母亲诉说,又像是在对自己强调。
话音刚落,父亲的眼神瞬间变得决绝,他猛地转身,大步朝着门外走去。那宽阔且坚实的肩膀,在盛怒之下失去了往日的分寸,不经意间将母亲重重撞到。母亲的身体如同一叶在狂风中飘摇的孤舟,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我见状,心急如焚,像离弦之箭一般从门后飞奔而出,双手稳稳地扶住母亲,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我们母子俩望着父亲渐行渐远的背影,那背影在昏黄的暮色中显得格外冷峻与陌生。母亲像是瞬间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双腿一软,缓缓朝着地面倒去。她的胸腔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较量。
“妈,你没事吧?”我满心担忧,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双手紧紧地握住母亲的胳膊,试图给予她力量。
“走,你就走吧!反正我也是个累赘……”母亲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绝望与委屈,豆大的泪珠从她眼眶中奔涌而出,顺着那憔悴的脸颊滑落。她心神俱疲,颤抖着双手,缓缓地扶着墙壁,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床边挪动。最终,她无力地躺在床上,背对着我,压抑的抽泣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每一声都像是在撕扯着我的心。
此时,在静谧的画室里,秦苒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目光久久地凝视着自己画的关胜。画中的关胜栩栩如生,仿佛被注入了灵魂,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秦苒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坦然,回想起傍晚与关胜的那番对话,其实那番话也道出了她心底的执念。她深知,自己不能如此自私,关胜与她非亲非故,却为她付出了太多。
正当秦苒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时,她伸手拉开门。刹那间,一道高大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门外。那身影微微佝偻,脸上流淌着汗珠,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汗珠闪烁着晶莹的光。关胜的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有坚定,有挣扎,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决绝。“秦老师,我愿意再为你做一次模特。”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苒闻言,微微一愣,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她紧盯着眼前的关胜,仿佛要从他的眼神中探寻出背后的缘由,“关大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关切。
“什么也没有,清者自清。”关胜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腿走进门。目光瞬间被摆在最显眼位置的画作吸引,画中的自己仿佛被赋予了一种超越现实的魔力,在现实与虚幻之间架起了一道若有若无的桥梁。那画中的自己,既熟悉又陌生,仿佛是另一个平行世界里的生命,看不清,摸不着,却又真实地存在着。
秦苒缓缓转身,静静地看着关胜的背影。在这安静而密闭的环境中,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心跳声强烈而急促,如同战鼓般敲击着她的心房,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未知与期待。
画室里,昏黄的灯光如同浓稠的蜂蜜,悠悠地流淌在每一处角落,为整个空间蒙上了一层暧昧而又神秘的光晕。四周静谧无声,唯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微风,轻轻拂动着窗帘,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关胜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那片低垂的幕布之后。他的脚步有些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着自己内心的纠结与挣扎。站定在幕布后,他微微颤抖着双手,先是解开上衣的扣子,动作迟缓而又小心翼翼,仿佛这简单的动作承载着千斤的重量。随着衣服被缓缓脱下,他那古铜色的宽阔后背逐渐展露出来,肌肤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如同被打磨过的古铜,散发着迷人的光泽,结实的肌肉块块分明,仿佛是由最精湛的工匠精心雕琢而成。
紧接着,他弯下腰,开始解鞋带,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不听使唤。好不容易脱下鞋子,他顿了顿,再次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给自己最后一丝勇气。随后,他双手抓紧裤子,犹豫了片刻,缓缓从幕布后走出。
此刻的关胜,古铜色的肌肤在昏暗发黄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宛如一尊从古老岁月中走来的雕塑。他手中紧紧抓着自己的裤子,胸膛微微起伏,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不安。他抬起头,看向秦苒,声音微微发颤,轻声道:“秦老师,我们是清白的,是吧?”那眼神中,满是对这份纯粹的渴望与坚守。
秦苒看着眼前这位质朴的农村大汉,他眼神中流露出的纯洁与质朴,如同山间清澈的溪流,毫无杂质。这一瞬间,秦苒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坚定而温暖。
得到秦苒的回应,关胜的脸上随即露出一丝坦然轻松的表情,仿佛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地。他微微弯下腰,双手慢慢松开,裤子顺着他那健壮的双腿缓缓滑落。他再次直起身,浑身赤裸,毫无保留地出现在秦苒面前。他的身形高大而魁梧,宽阔的肩膀能扛起生活的重担,粗壮的手臂蕴含着无尽的力量,那一块块腹肌如同排列整齐的砖块,彰显着他长期劳作所锻炼出的强健体魄。此时的他,虽然赤身裸体,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质朴与纯粹,却让人感受到一种别样的庄重与神圣。
秦苒站在关胜面前,画室里静谧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的脸颊瞬间泛起一片如火烧云般的红云,眼神不受控制地飘向关胜身上那最为私密的部位。她心中猛地一惊,意识到自己这般举动实在失态,可身体里原始的女性激素却在疯狂分泌,眼前这个拥有雄厚资本的男性,如同一块强大的磁石,让她的视线难以挪开。她下意识地看向那乌黑卷毛之下,一根足足有婴儿手臂粗大的肉茎,秦苒闭上双眼,脑海中闪过一些不可名状的念头,脸愈发滚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苒赶忙闭上双眼,试图让自己恢复平静。她在心中不断默念:“我是专业的,不能有这种不纯洁的心思。”可那画面却像烙印一般,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过了好一会儿,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才慢慢走到关胜面前。
眼前的关胜,比她足足高出一个头。他是个有妇之夫,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关胜肩宽腿长,身高将近一米九,那挺拔的身姿,宛如一棵苍松,屹立不倒。常年在田间的辛勤劳作,雕琢出他一身结实的肌肉,每一块肌肉都仿佛是经过千锤百炼,线条刚硬且流畅,散发着一种力量之美。他的笑容,纯粹而温暖,眼神清澈明亮,未曾被世俗的繁杂所污染,透着一种质朴与纯真。
更让秦苒内心震动的是,上天似乎格外偏爱关胜,不仅赋予他完美的身材、英俊的脸蛋,还赐予了他令人惊叹的男性特征,毫无保留的将如此粗大的生殖器,以及同样出色的睾丸赐予了眼前这个男人。秦苒的目光再次不自觉地向下移,眼前的巨屌似乎超出她想象的硕大,她的表情瞬间呆滞。原本关胜高大的身躯将其衬托得并不那么突兀,可此刻秦苒近距离站在他面前,才惊觉那尺寸竟将近自己手臂的粗细。若是……她不敢再往下想,只觉得双腿发软,内心五味杂陈。一方面,她对关胜这得天独厚的条件感到深深的佩服,另一方面,又不禁嫉妒起关胜的妻子,能拥有这样一个魅力十足的男人,可这究竟是福是祸,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秦苒的目光紧紧锁在关胜身上,在这一瞬间,她脑海中原先精心设想的造型方案如泡沫般瞬间消散。眼前的关胜,那极具冲击力的特征太过夺目,相较之下,头、手、脚在此时仿佛都失去了原有的重要性。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而后缓缓伸出手,轻轻搭在关胜的臂膀上。指尖触碰到关胜结实肌肉的刹那,一股电流般的酥麻感瞬间传遍她的全身,她的身体微微一颤,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慌乱。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强装镇定,开始指挥关胜按照她的要求站立。
“关大哥,双足稳稳踩地,目光看向远方,双手放在背后。”秦苒的声音微微发颤,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关胜依言调整着姿势,他那宽阔的胸膛微微前挺,拱起的胸肌饱满而结实,在昏黄的画室灯光下,犹如两座坚实的小山,散发着令人震撼的力量感。而最为引人注目的,当属男人胯下那如乌毛大鹏般的存在,在整个画面中占据着绝对的视觉焦点。
秦苒后退几步,来到画架旁。她的目光在关胜身上游走,仔仔细细地审视着每一处细节。暖黄色的光线精准地洒在关胜的身体上,将他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映照得分毫毕现。那些因常年劳作而形成的肌肉线条,或粗壮,或流畅,仿佛是大自然最杰出的雕刻作品,生动鲜活,充满了生命力。
一切准备就绪,秦苒缓缓坐回自己的位置。她深吸一口气,拿起画笔,手微微颤抖着。她凝视着眼前的关胜,脑海中浮现出关胜的轮廓,而后,笔尖轻轻落在画布上,开始小心翼翼地将男人的一丝一线勾勒出来。画室里静谧无声,唯有笔尖在画布上摩挲的沙沙声,仿佛在诉说着这一场景的独特与庄重。
关胜表面上神色如常,可内心却如翻涌的浪潮,难以平静。原本坦然的心境,在秦苒出现的那一刻,悄然泛起涟漪。眼前这位年轻朝气的少女,带着城里人的灵动与热情,像一阵风,毫无预兆地吹进了他这平静的乡村生活,搅乱了他的心湖。这种感觉十分陌生,似乎超脱了他所理解的男女之爱,是一种更为复杂、难以言说的情愫。
就在秦苒伸手接过画袋,手指不经意触碰到他粗糙大手的瞬间,关胜只觉一股电流猛地蹿过全身。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起了微妙变化,下身微微肿胀,一股充血的冲动让他瞬间窘迫不已。关胜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叫苦不迭,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如此反应。
男女之间……真的存在纯友谊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幕如浓稠的墨汁,沉甸甸地压在村子上空,万籁俱寂,唯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在街巷间呼啸而过。屋内,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将母亲瘦弱的身影投射在墙上,显得格外孤寂。母亲的咳嗽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与揪心。原本在寒冬过后已然康复的咳嗽,因着今日与父亲那场激烈的争吵,再度卷土重来,且愈发剧烈,一声接着一声,仿佛要将母亲的身体都撕裂开来。
我蜷缩在屋内的角落,每一声咳嗽都像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让我满心惆怅。我懊悔地咬着嘴唇,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钱嫂那绘声绘色,添油加醋讲述父亲和秦老师事情的模样。若不是她多嘴,父母二人相濡以沫这么多年,一直和和美美,怎会落得如今这般田地?自责与愧疚如潮水般将我淹没,让我坐立难安。
我强忍着内心的烦躁与不安,起身走进厨房。昏暗的光线中,我翻找出家中仅有的两个木梨,小心翼翼地洗净、切块,放入锅中,添上水,开始熬制梨汤。火苗舔舐着锅底,我静静地守在一旁,满心期待着这梨汤能稍稍缓解母亲的痛苦。
待梨汤熬好,我端着热气腾腾的碗,轻轻走进母亲的房间。母亲依旧背对着我,蜷缩在床上,咳嗽声夹杂着压抑的抽泣,声声刺痛我的心。“妈,你咳嗽就多喝点水,这是我刚刚熬的梨汤。”我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与哀求。
母亲没有回应,只是咳嗽得愈发厉害,她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我望着母亲单薄的背影,心中一阵刺痛,眼眶也渐渐湿润。我将梨汤轻轻放在床边的木椅上,犹豫了片刻,说道:“我去把爸爸找回来。”说完,我转身,毅然决然地朝着门外走去,脚步坚定而急促,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此刻,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找回父亲,让这个家恢复往日的安宁。
我独自一人在村子的小道上匆匆走着,夜色深沉,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我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街巷里回响。清冷的月光洒在地面,为我的身影勾勒出一道孤独的轮廓。我满心焦虑,脑海中不断思索着父亲此刻可能身处的地方。我们家向来在村里与旁人往来甚少,父亲能去的地方本就不多,这更让我的寻找之路充满迷茫。
就在我满心惆怅、脚步愈发急促时,刘旭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前方。他原本正和几个小伙伴在路边玩耍,瞧见我后,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不怀好意的嬉皮笑脸,迈着轻快的步子朝我走来。
“你在干嘛呢?”刘旭走到我跟前,嘴角挂着那副让人讨厌的笑容,开口问道。
“我找我爸。”我心急如焚,此刻根本没心思跟他闲聊,丢下一句话,便打算侧身越过他,继续去寻找父亲。
“诶诶诶!”刘旭见状,迅速伸出胳膊,像一堵墙似的拦住我,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我知道你爸在哪!他呀,准是在那个秦老师的床上呢!”说罢,他身后那几个小孩子也跟着哄笑起来,“咯咯咯”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刀,直直刺向我的心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胡说!”我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愤怒瞬间将我淹没。我又羞又恼,眼眶瞬间泛红,不假思索地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刘旭就要砸过去。此刻,我满心都是维护父亲的念头,只想把这些伤人的话语都狠狠砸回去。
刘旭见我动了真怒,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神色慌张起来。他像只受惊的兔子,连忙转身跑远,边跑还边扯着嗓子喊:“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我妈说的,你爸就是跟那个秦老师不清不楚的!”
我紧握着手中的石头,望着刘旭远去的背影,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我对着他离去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大吼道:“我爸爸才不是这样的人!”吼声在夜空中回荡,可回应我的,只有寂静的夜色和自己委屈的泪水,它们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
刘旭那刺耳的笑声渐渐远去,消散在夜色之中,可他那些伤人的话语却如阴魂不散的鬼魅,在我脑海中不断盘旋回荡。我呆立原地,茫然地环顾四周,四周一片死寂,唯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像是在为我这破碎的心情轻声叹息。不知为何,我的双唇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口中默念起父亲与秦苒两人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在这如鬼魅般的驱使下,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很快,我来到了学校门口。月光下,学校的铁门静静伫立,并未紧闭,像是在无声地邀请我进入这个未知的世界。校园里一片漆黑,静谧得有些可怕,唯有右侧最里头的一间教室,透出一丝朦胧的灯光。那灯光在这浓稠的黑夜里,犹如一只诡异的眼睛,格外显眼,瞬间紧紧揪住了我的心。
我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摸索着走进学校。每一步都迈得极为缓慢,仿佛前方有无数未知的危险在潜伏。随着距离那间教室越来越近,我的心跳愈发急促,仿佛要冲破胸膛。看着紧闭的房门和被窗帘严严实实遮挡住的窗户,我不禁犹豫起来。我深知,若是贸然敲门,万一这里是其他老师的宿舍,我必将遭受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可心底那股强烈的好奇,又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越烧越旺,让我无法就此离去。万一里面真的是父亲与秦老师呢?这个念头刚一浮现,我便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凝固。如果真的是他们,我又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纠结再三,我绕到了房子的另一面。在角落里,我发现了一扇玻璃窗,窗帘并未将其完全遮盖严实,露出了一条窄窄的缝隙。我心中一喜,可随即又犯了难,我的身高有限,根本无法看清屋内的情况。焦急之中,我环顾四周,发现角落堆着几块砖头。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忙跑过去,费力地将砖头一块一块垒起来,堆成一个简易的台阶。我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双脚微微颤抖,努力让自己保持平衡。我缓缓探出头,将眼睛对准玻璃窗那窄窄的缝隙。
当屋内的场景映入眼帘的瞬间,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整个人僵在原地。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一股强烈的悲愤、愤怒与失望如汹涌的潮水般将我彻底淹没。恍惚间,我似乎又听到了刘旭等人那刺耳的耻笑,在耳边不断回响。只见父亲一丝不挂地站在秦苒面前,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窘迫,而是一脸的坦然,这一幕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刺进我的心底,让我痛不欲生。
画室内,静谧得只能听见墙上老旧挂钟发出的“滴答”声。秦苒手中的画笔在画布上最后轻轻一抹,随后缓缓收笔。她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了舒心且满足的表情。她的目光在眼前那幅刚刚完成的画作上游移,画中的关胜栩栩如生,每一处线条都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尽显雄性魅力。紧接着,她将视线转向仍保持着一动不动姿态的关胜,这个男人,从开始作画到现在,始终保持着高度的专注与定力,令她心中充满了感激,而在这感激之下,又隐隐涌动着一些连她自己都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
秦苒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位表情庄严、浑身散发着雄性气息的壮汉,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地朝着关胜走去。她的心跳愈发急促,每靠近一步,那种紧张与期待便愈发强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胜见秦苒走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开口问道:“秦老师,是我哪里有问题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在这寂静的画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秦苒轻轻摇了摇头,双唇紧抿,双手下意识地拽紧衣角,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如熟透的苹果。犹豫了片刻,她像是鼓足了勇气,缓缓踮起脚尖,身体前倾,将自己芬芳的香吻如蜻蜓点水般落在关胜的嘴唇上。这一吻,短暂却充满了力量,仿佛点燃了两人之间那根隐秘的导火索。
刹那间,两人都僵在了原地,四目相对,无言以对。秦苒在关胜那惊讶却又火热的目光注视下,只觉浑身发烫,羞怯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慌乱地转过身,背对着关胜,声音轻得如同蚊蝇,却又坚定地说道:“我喜欢你。”
关胜望着秦苒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的目光在秦苒纤细的身形上停留,脑海中思绪万千。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略带沙哑:“秦老师……我心里有你。”这句话,像是在压抑许久后的一次宣泄,又像是对这份禁忌情感的一种无奈承认。
秦苒听到这句话,身体猛地一震,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她缓缓转过身,目光炽热地盯着关胜,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与坚定。她那白皙的手指,被精心修剪过,水润光滑,此刻轻轻放在关胜的胸口。指尖触碰到关胜炽热的胸膛,感受到他砰砰作响的心跳声,秦苒只觉自己最后的矜持瞬间瓦解。她深知,自己正不可救药地对着眼前这个有着家庭、有着孩子的成熟男性心动,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然而,它却真真切切地发生了。作为一名画家,秦苒一直追寻着艺术的灵感,而关胜,从她第一次为他作画开始,就成为了她心中独一无二的灵感“缪斯”。关胜身上所展现出的力与美,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深深吸引着她。她内心矛盾极了,理智告诉她这份情感不该存在,可情感却如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此刻,这寂寥的小屋内,没有外界的嘈杂与过多的注视,只有他们两人。再加上关胜刚刚的表白,秦苒只觉自己完全无法冷静下来。
关胜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颤抖,仍保持着画像时的动作,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秦苒的触碰让他全身涌起一股酥麻的感觉,从四肢迅速蔓延至身体的各个部位,这种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而他的下身,某个角落,一团软肉逐渐坚挺起来,一点点朝上挺起,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他内心深处的渴望与挣扎。
“哐当——”一声巨响,如同一记惊雷在静谧的画室炸响,玻璃瞬间应声碎裂,尖锐的破碎声在屋内回荡。屋内正沉浸在复杂情感中的两人,像被一道电流击中,身体猛地一震。关胜反应迅速,下意识地伸手将秦苒往身后一推,自己则以最快的速度冲向衣物。他的动作慌乱而急切,双手颤抖着抓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迅速往身上套。
秦苒被关胜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懵,待她回过神,目光落在地上那一地破碎的玻璃上。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静静地躺在玻璃碴中间,像是这场变故的罪魁祸首。她的手缓缓抬起,捂住自己的嘴,眼中满是自责与惊恐,眼神游移到正在穿衣服的关胜身上,嘴唇微微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走吧。”秦苒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为难与苦涩,看向关胜说道。她的眼神中交织着痛苦、无奈与不舍,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美好都已破碎,如同地上的玻璃渣。
关胜闻言,微微点头,他的眼神中同样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两人之间,像是突然竖起了一道无形且透明的屏障,将他们隔绝开来。关胜缓缓转身,推开画室的门,迈出脚步。在离去前,他忍不住再次回头,看向屋内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放声痛哭的秦苒。秦苒那颤抖的身躯,让关胜的心像被千万根针扎着,五味杂陈。此刻,他们两人心中都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而他们无力抵抗,只能在这悲凉之感中,默默承受即将到来的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如一只惊弓之鸟,在夜色笼罩的小径上一路狂奔,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似在为我这颗破碎的心哀鸣。双腿渐渐麻木,每迈出一步都似拖着千斤重的枷锁。终于,我体力不支,踉跄着扶住一棵粗壮的树干,身体顺着树干缓缓滑落,半蹲在地上。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汗水如决堤的洪水,从额头、发丝间不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脚下的土地上。
此刻,脑海中父亲与秦苒相拥的画面如鬼魅般不断闪现,每一次浮现都似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刺痛我的心。那画面如此真实、清晰,让我对一向敬重的父亲感到无比陌生。愤怒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填满了我的整个脑腔。我恨他,恨他的虚伪,恨他对母亲、对家庭的不忠。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愤怒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力感。我满心忧愁,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母亲,想到她因肺痨本就孱弱的身体,若是父亲真的跟着秦苒离开,我们孤儿寡母往后的日子该如何是好?不行,我绝不能任由这一切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必须做点什么。
我咬咬牙,强撑着疲惫的身体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望向学校的方向,随后快步走去。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流淌,模糊了我的视线。突然,一道高大的身躯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面前,我躲避不及,重重地撞了上去。“哎呦!”我惊呼一声,整个人向后仰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狼狈地抬起头,瞬间,血液仿佛凝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前之人,正是父亲。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
父亲快步上前,伸出手想要扶我起来。我呆坐在地上,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能怔怔地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父亲见我没有回应,眉头微微皱起,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走吧,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乱跑。”
回家的路上,我与父亲一前一后走着,彼此沉默不语。寂静的夜空中,只有我们沉重的脚步声在回响。我能感觉到,父亲心中似乎也藏着许多事。
还未踏入家门,母亲那声声揪心的咳嗽声便传了出来。我心急如焚,像离弦之箭般冲进屋内。只见母亲蜷缩在床上,面黄肌瘦,因肺痨而显得愈发憔悴。看到这一幕,我心中对父亲的埋怨如熊熊烈火,瞬间燃烧得更加旺盛。
父亲随后走进来,端着水和药,小心翼翼地靠近母亲。我见状,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不耐烦地伸手一推,父亲手中的水杯瞬间倾斜,水泼洒而出,浸湿了他的衣衫。那一刻,我心中闪过一丝歉意,可紧接着,脑海中父亲与秦苒亲密相拥的不堪画面再次浮现,那丝歉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迅速起身,夺过父亲手中仅剩的半杯水和药,坐在母亲床边,轻轻扶起母亲的脑袋,将药小心地塞进她口中,再用勺子舀起水,缓缓倒入她口中,动作轻柔而又专注,周而复始,直到母亲将所有的药都吃完。
傍晚时分,看着母亲终于平静地睡去,我轻手轻脚地起身,舒展了一下酸痛的腰骨。不经意间,我瞥见门外的父亲,他嘴里叼着许久未曾抽过的香烟,昏黄的灯光下,地上已经散落着四五个熄灭的烟头。我望着他,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窗户是你砸的吧?”父亲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而疲惫,仿佛带着无尽的沧桑。
我张了张嘴,想要辩解,想要质问,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所有的话语都堵在那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看着父亲那布满血丝、猩红的双眼,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陌生与恐惧,仿佛眼前站着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我慌乱地转身,逃似的跑回房间,紧紧依偎在母亲身旁,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
第二天清晨,熹微的阳光艰难地穿过斑驳的窗棂,洒落在屋内,却未能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压抑与沉闷。母亲早已起身,半靠在床头的墙壁上,她的眼神空洞而又黯淡,直直地盯着前方,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沉思。父亲则站在一旁,沉默不语,手中紧紧握着一个陈旧的帆布袋,正将一件件洗得发白的旧衣物,小心翼翼地往里装着。他的动作缓慢而又机械,每装一件,都像是在与过去的生活做一次沉重的告别。母亲静静地看着父亲的一举一动,眼眶泛红,嘴唇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房间内,三个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父亲收拾衣物时发出的轻微声响,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回荡。终于,父亲将帆布袋收拾好,他缓缓直起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积聚着最后的勇气。他走到桌前,将一叠皱巴巴的钞票整整齐齐地放在桌上,然后低下头,声音低沉而沙哑地说道:“这钱你先留着看病,我到外头去找个工地,每个月都会寄钱回来。”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透着无尽的无奈与愧疚。
母亲依旧沉默,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紧咬着嘴唇,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父亲的目光转向我,他的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期许,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好好学习,替我照顾好你妈。”说完,他提起帆布袋,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他的步伐沉重而又坚定,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我的心上。
父亲走后没多久,母亲原本强撑着的坚强瞬间崩塌。她突然双手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哭声撕心裂肺,仿佛要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委屈与痛苦都宣泄出来。她一边哭,一边用力地拍着我的肩膀,声音颤抖地喊道:“快!快去把你爸找回来!我不能没有他,这个家不能没有他!”
我被母亲的举动吓得惊慌失措,泪水瞬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手忙脚乱地穿上鞋子,来不及擦去脸上的泪水,便朝着车站的方向拼命跑去。一路上,我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爸爸,你不要走,你不要走……”我的声音在清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带着无尽的哀求。
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到车站时,只看到空荡荡的站台,和一辆面包车在喧嚣的烟尘中渐渐远去的背影。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面包车消失的方向,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无法挪动分毫。那一刻,我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一周后,村子里传来了一个消息,秦苒因为一幅画作得到了国家级画家的赏识,被收为关门弟子。很快,她便收拾行囊,搬离了这个曾经充满争议与故事的村子。随着她的离开,那些围绕着她的传闻,也如同过眼云烟般,渐渐消散在岁月的长河之中,只留下一些模糊的记忆,在偶尔被人提起时,才会泛起一丝涟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