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低头,把眼睛一闭,硬着头道:“少爷,不知道您说的什么事。”刘易行甩出那张纸条,“这不是你写的?”“啊?不是奴婢写的呀。”“你还给我装,你入府的时候写过字,这就是你的字迹。”朝云这下不装了,把心一横,跪下来,抬头灿然一笑:“大少爷,您真是办案的奇才!奴婢真崇拜您。”刘易行真不知该怒还是该笑,一撩衣摆坐下,嘲问道:“你是满嘴谎话呀?”朝云羞愧难当,“少爷,奴婢只是胆小。”“我看你胆子大得很,小小丫鬟敢非议主子的事,不想要脑袋了吗?”朝云对天发誓:“少爷,纸条上所写的,都是事实。奴婢不想大姑娘嫁过去受罪,才壮着胆子传消息的,不想被您一眼发现。”“你怎么就能证明,这上面都属实?”朝云说:“打死娼妓……”刘易行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朝云有些结巴,她继续道:“打死娼妓这件事,奴婢是听人说的,但狎妓酗酒,奴婢是外出时亲眼见到的。少爷您要是不信,就去查一查。打死人这事,一定留有卷宗;至于狎妓,想来于公子知道自己要订亲,最近一定谨言慎行,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少爷您试探一下就知道了。”刘易行冷笑:“你都给我安排好了是吗?”朝云嘿嘿一笑,壮着胆子说:“少爷,奴婢的命是您救下的,奴婢一见着您,就觉得跟见着生身父母似的,便把心中所思所想都说出来了。”刘易行把眉头一皱,“别跟我嬉皮笑脸,我若查出是你造谣生事,定不饶你。”朝云点头如捣蒜,“好的少爷。”等刘易行离开,朝云长出一口气,从花厅里出来,一群小丫头围上去:“怎么了?少爷跟你说什么了?”
朝云瞥见新管事嬷嬷在远处探头探脑的,故意说:“没什么,少爷就是问我,最近饭菜怎么变口味了。”有天真的小丫头问:“少爷为啥问你这个呀?”“因为少爷调查事情呀,就是要问问这个,问问那个的,我负责烧火,肯定要问我了。”“哦原来是这样。”远处新管事嬷嬷离开的背影略显慌张,朝云心情大好。没过两天,丁婶子竟然回来了,朝云开心却并不惊讶,心说还是扯少爷的大旗好用。之后的日子朝云静静等待,府里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朝云看到刘老爷步履匆匆奔向内院,心中无比期待。若是这一次帮大姑娘脱离了苦海,自己说不定能借机进内院。没过半个时辰,突然有小丫鬟惊慌地喊:“大姑娘跳湖自尽了!”“什么?怎么回事?”大家都拉住那小丫头。“不知道,好像是为了婚事。”朝云心中急得不行,要是大姑娘这次丢了命,她可就罪过了。“怎么样?人现在怎么样?”“咱们公子给救上来的,不知道呢。”内院,大姑娘房内,大夫正在给大姑娘诊脉开药,刘老爷脸色难看地坐在正堂等待。刘夫人怒气冲冲,指着照顾大姑娘的丫鬟们骂道:“一个个都不长眼呢,眼睁睁看着姑娘往水里跳,也不知道拉着劝着,纵着姑娘学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撵走,通通撵走!大姑娘这样气性,都是这群坏丫头教唆的。”砰!刘老爷砸了个茶杯,吓了刘夫人一跳,她捂着胸口又委屈又生气:“老爷你发什么火啊?我张罗婚事也不容易啊。她毕竟是一个姨娘生的丫头,生性又呆,我是满京城物色,才找到这么一个好亲家。结果姑娘心性高,看不上,寻死觅活的,谁家姑娘这么有礼数呀?传出去都让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