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跟你汇报一下,长安两个小时后云南飞鹏城,要我去接一下机。”就算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也是协议结婚,但作为丈夫的他,应该事事向他汇报。 听到乔长安的名字,原本忙着去开会的夏如初愣了一下,随即大大方方道,“好啊,你去吧。其实不用特意跟我讲的。君泽,我可以多问一句吗?” 正缘 “嗯。”秦君泽的声音儒雅而好听,“你问吧。” 夏如初想了想,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 最终还是以最简洁明了的方式,问了出口,“君泽,乔长安和李遇两个人,还有可能吗?要是没可能,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再勇敢一点。我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可能……” 那是个伤感而又不愿意提起的事情。 但又是她必须面对的。 她接着说,“我始终不能陪着到老。如果他们两个人不可能了,你试着往前迈一步吧。要不然我们把离婚手续办了,然后跟大家说清楚我们只是闪婚,并没有实质的夫妻关系。我不想拖累你。” “如初,你下次再说这种话,我可要生气了。”秦君泽是真的生气了,“你把我当什么了?” 夏如初:“这个问题我们晚上回家再聊吧。我先去开会了,你先去接长安吧。” 她把电话挂了。 说是要去开会,却坐在办公室里,盯着落地窗外的风景发了会儿呆。 她有些恐高,所以几十层的公司大楼,她把自己的办公室设在了九楼。 而且还是之前搬的。 之所以选择九层,那是因为“九”这个数字比较吉利。 九,同久。 长长久久。 但她的生命,不可能再长久。 短暂到让她心中发慌,让她每每想起手心里都在冒着虚汗。 助理来敲门,催她去开会的时候,她并不是因为走了神耽误了时间,而是这个时候腿有些不听使唤。 脑子是想让腿站起来,然后去会议室的。 但腿部神经根本接受不了大脑发出的指令。 她只好对门口的助理说,“通知大家,晚半个小时再开会。” “夏总。”助理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你是不是有些不太舒服?” “没有。就是有个文案要调整一下,让大家等一下。” 夏如初笑得明媚。 那笑容和窗外的阳光一样,明媚而灿烂。 可助理看在眼里,总觉得她的笑容有些沧桑荒凉,“夏总,你真的没事吧?” 夏如初假装打开电脑,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打着,“没事,突然想到更好的点子,真的是要改一下方案,你先出去吧,把门带上。”
助理点了点头,退出去关门的时候,还是有些疑惑和担忧。 但助理还是很听话的,关上了门。 这时,夏如初的手才离开电脑键盘。 她想挪一挪自己的腿,可那只动不了的腿像是别人的腿一样,没有任何知觉。 从最开始,是发现自己的脚指头没办法像以前一样灵活自如,然后无法动弹,再到小腿,再到大腿…… 腿挪不动,她又用双手抬着她。 以前觉得这只腿很灵活的,现在抱着它,搬不动,沉得像是大象腿一样。 粉色的键盘上,滴滴嗒嗒的,有什么东西滴落下来。 那是她悲凉又绝望的泪水。 在这个天地万物生生不息的仲夏午后,她看见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倘若有一天,她全身都动弹不了了,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一天天地看着生命流逝,那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好在二十多分钟后,腿又恢复了知觉。 她站起来走了几圈。 就算是死,也应该死有所值,死之前,她要让夏建国和杜芊芊绳之以法,她的妈妈不能白白死在他们手上。 还有,这么大的公司,这么多的财产,她也不能留给夏建国,以及被夏建国抢走的母公司,她都要夺回来,那是妈妈留下的,就算是捐出去,也不应该让夏建国这样的人间垃圾占了便宜。 妈妈死得那么冤,他夏建国是杀人凶手,凭什么让他拿着妈妈的财产和杜芊芊那个贱人逍遥快活? 去会议室之前,夏如初又燃起了斗志。 两个小时后。 乔长安的飞机落了地。 秦君泽等在接机处,远远地瞧见她出来了,忙走上去帮忙拿行李箱。 乔长安没让他拿,自己拖着行李箱,停了下来,“君泽哥,好些天没见了,你和嫂子最近都还好吧。” “都挺好。”秦君泽到至今为止,依旧有那种见到她,想要一把将她拥进怀里的冲动。 加之三天前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差点死在爆炸的化工厂中。 事后他才得知事情的厉害性。 这种想要抱紧她,感受着她活着的气息的冲动,便更深。 但秦君泽是克制的,也是理智和清醒的,更是有分寸的。 他想照顾一生的人,他没办法照顾,也没有资格和身份。 他不想要照顾的人却误打误撞闯进了他的生命,光是凭着这份责任,他也该有分寸。 “行李箱给我吧。”还是夺过了她的行李,假装轻松地开着玩笑,“今天怎么想起让我来接机,商叔叔和尔年都有空,你怎么不叫他们。还好你嫂子比较理解人,不会吃醋,要不然我都不敢来接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