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华的京城,三日不过弹指一挥间。尤清霜脸色黑沉,听着小婢女禀报的消息。“我们的人看见顾家小姐出现在东街,她看着不像中蛊。”小婢女迟疑的瞥了眼自家主子。她是从小跟在主子身边伺候的,主子的本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然不存在下蛊失败的说法。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替她解了蛊。”尤清霜声音阴森,令人不寒而栗。“真没想到,是我小瞧了她。”“既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几分能耐。”……东街糕点铺子。顾梨牵着顾子恒,顾子恒怀里抱满了点心。“姑姑,姑姑,妹妹喜欢吃哪个?”大嫂在家帮她带谢初一,顾梨带着顾子恒出来买糕点,不知不觉就买多了。顾梨看着小家伙怀里抱都抱不下的油纸包,伸手拿过来一些。“子恒挑自己喜欢吃的就好,妹妹还小,吃不了那么多。”“姑姑,我要把这些都带回去给妹妹吃!”顾梨笑着摇头,顾子恒是真没听她说话。“姑姑,咱们快些回去吧!”顾子恒说着就抱着糕点往前跑,忽然撞上了一双大长腿。小小的身子被反弹的坐在了地上,糕点落了一地。“子恒!”顾梨跑过去,大长腿的主人蹲下身,捡起油纸包。“没事吧?”听见声音,顾梨微微一顿。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那人。谢伍眉眼含笑看着顾梨。顾子恒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从谢伍手上拿回糕点。“我没事,对不起,我方才着急,没看路。”“无碍,怪我没让开。”“咦——”顾子恒抬头望天似的看向谢伍。“你人好好啊,明明是我没看路撞到了你。”谢伍笑了一声,眼神落在顾梨身上。半月不见,顾梨变了。变得有些傻乎乎的。谢伍抬手在顾梨面前晃晃,问:“怎么了?见到夫君这么惊讶?”顾子恒惊讶的张大嘴巴。夫君?他是——他是妹妹的爹?姑姑的夫君?他的姑父?顾梨收回惊讶的表情,淡淡问道:“你怎么来了?”“我家夫人带着孩子回了家,我当然要来。”谢伍打量顾梨的同时,顾梨也在审视他。谢伍的变化太大了。不是外貌衣着的变化,而是整个人身上的气质都变了。以前还是猎户的谢伍,就是个傻小子。在胡国的时候,谢伍依旧呆呆的,甚至有些冷淡。但现在,谢伍笑了。要不是他人高马大,比一般的世家公子壮实不少,看着跟京城的贵公子也差不了多少。顾梨除了惊讶,更多的是诧异。没想到谢伍会追到京城来。刚想问,有人比她先开口了。“姑父!你是我姑父吗?”顾子恒抬头,星星眼仰视着谢伍,男孩子哪个崇拜魁梧的大人。谢伍弯腰,一把将人抱在臂弯里。“是,我是你姑父。”“不是,你奶奶还没答应呢。”
顾梨打断两人的对话。谢伍看向顾梨,郑重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表现,争取让娘答应。”顾子恒抱着谢伍的脖子,满眼都是好奇。他揪着谢伍垂下来的辫子,问:“姑父,你为什么有小辫子?”“因为姑父是胡人,按照胡国的风俗,是要编辫子的。”顾子恒眨眨眼,忽然拍拍谢伍肩膀。“你放我下来。”谢伍不明所以,将人放下。顾子恒立马站在顾梨身边,才说:“你死心吧,奶奶是不会同意的。”对小孩子忽然的变化,谢伍感到疑惑。笑着问:“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反正奶奶说了,不喜欢胡人。”顾子恒说完就牵着顾梨往回走。“姑姑,咱们回家,这个姑父不要也罢。”顾梨嘴角挂着笑,回头看了眼谢伍。自求多福吧。……顾子恒人小,但嘴巴大。顾梨都还没来得及告诉顾家人,他就先闹得府上人尽皆知了。顾夫人率先生气道:“他竟敢追到京城来?”“来了,还扎着小辫子来的。”顾子恒嫌顾夫人不够生气,还在继续点火。“简直放肆!这是我东夏地界,他怎么敢!”“娘,或许他此次来,并不是来找我的。”“小妹,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金氏在一旁泼凉水。顾梨:“……”顾耀却说:“若他当真找上门来,我必定要会一会他。”顾耀还没见过谢伍。金氏:“是啊,我也想见见,让小妹念念不忘的,到底是个什么模样。”顾子恒忽然说:“很高大,很好看。”一家人都看向他。记得奶奶不喜欢胡人,但心里还是喜欢谢伍对吧?顾越却但笑不语。连一向反对的顾威也不说话,皱眉似乎在沉思什么。顾潜问:“他会武功吗?抗揍吗?”顾梨:“……”顾夫人一拍桌,怒斥道:“他有本事就来,看我不把他打出去!”话音刚落,下人来报,说门外来人了。顾夫人当即起身,整理了衣袍朝外走去。“大嫂,你帮忙劝着点儿。”顾梨看顾夫人那样子,看来有谢伍好受的了。金氏笑着拍拍顾梨,“小妹放心,大嫂会替你看着的。”“我是担心娘,别气着了。”“我懂的,懂的。”一家人都以为是谢伍上门来了,到门口才发现是太子府上的内侍福海。福海不过是来顾府传个话,没想到顾家人全都出来了。是、是来迎接他的?吓得他说话都磕巴了。“顾、顾大人,你们这是——?”顾家人一看不是谢伍,眼里纷纷染上失望。福海:?顾耀看向福海,“福海公公,可是有事?”福海看了眼顾梨,才说:“咱家是来传话儿的,顾小姐医术高明,宫中太后娘娘身体不适,请顾小姐进宫为太后诊治。”顾夫人一怔。“太后娘娘身体不适,宫中有御医呀,为何要找阿梨去?”“这个,咱家就不清楚了,今日太子妃进宫后,就带回了太后娘娘的口谕,顾小姐还是快些吧,莫要耽搁了。”顾夫人抓住顾梨的手,显然是不想让她去。宫里是什么地方。给太后看诊,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治罪。太后的沉疴旧疾久治不愈,多少太医因此被罚。“好,公公稍等,我收拾好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