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舅……好什么……”朱瞻基瞠目结舌,他看着张安世不合常理的反应,一时有些懵。
“还有什么话?”
这等人生际遇,让人难以想象。
朱瞻基却有些佩服这个舅舅了,于是道:“大家都说,迟早其他地方,都要和河南关中一样,到时……非又要杀个人头滚滚不可,还有人,四处妖言惑众……”
张安世笑吟吟地看着朱瞻基,端起桌上的茶盏,呷了一口,才施施然地道:“怎么样,新官上任感觉如何?”
张安世随口道:“京城里头……也有许多人这样说?”
再造一个太平府……这……朱瞻基简直不敢想象。
对于朱瞻基而言,他无法想象,这么一个地方,短短十年的功夫,竟能到这样的地步。
张安世依旧托腮,开始思索,口里喃喃道:“你且不要说话,让我好好想一想……”
此次,任张安世为大都督,可以算是破天荒的事,哪怕是元朝那样稀里糊涂的统治,几乎是瞎几把折腾,动辄给人高位,授予人军政大权的王朝,都没一次性授予人直隶、河南、陕西三地都督节制的。
亦失哈自然是忙去了。
“走吧,走吧,我现在不想见你。”张安世挥挥手。
张安世不禁为之唏嘘。
反正你不听,天下就要大乱,你自己看着办吧。
“阿舅……”朱瞻基脸上表情很是认真,答非所问地道:“你听到消息了吗?”
他们不断地挑选官吏的功考簿,还有以往的职事,想挑选出大量的人,填补进一个个的空缺。
今日还是一个一等吏,转过头,就被清吏司喊去谈话,然后,收拾东西,就准备去某县担任县丞。
朱棣见罢,不禁莞尔,而后看向一旁的亦失哈道:“朕的孙儿……似乎已可以独当一面了。”
朱瞻基:“……”
要知道,正常的宦海生涯,想要官升一级,需要花费多大的努力,更不知需多少的际遇。
随即,只听他自言自语地道:“和州倒是不大,虽名为州,却不过是一个县罢了。人口也不多,只区区数万户而已……这地方……拿来瞻基试试手,倒也不错,此地距离京城,也不过一日半日的功夫……嗯……”
张安世却又道:“不过……”
既可能是为了某种特殊的目的,也有可能是借此来对朝廷进行施压。
很快,直隶的舆图便送到了朱棣的面前。
“知道了,知道了。”朱瞻基兴冲冲地道:“阿舅,我要去见母妃了。”
思来想去,眼下手中能用的人确实不少,可毕竟是两省之地,实在没有办法,今年的吏考,只怕要扩招了。
太平府里,大量的人员开始流动。
此时,朱瞻基则已是新官上任,好在他任职的地方多,便立即体会到了当初张安世让他在各地任职的好处了。
张安世背着手,摆出长辈的样子,口里道:“不过我现在颇有几分担心。从前我们只在直隶推行新政,虽说与有些人有些龌龊,可毕竟平日里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如今得了河南和关中,这时候……明眼人都看出,前日太平府,昨日直隶,今日河南和关中,迟早有一日,这新政是要推行天下的。再加上,陛下诛杀河南等地士绅,已教人胆寒,接下来……我很是担心有人不甘,会滋生什么事端。”
这样的做法,看上去确实有些过于大刀阔斧,却对新政有着巨大的帮助,若是仍然留用原先的官吏,反而可能会有后患。
他慢悠悠地打开,随即便见着了张安世关于举荐朱瞻基为和州知州的建言。
张安世咬牙切齿地道:“你呀,真是不开窍,当然是将这和州,再造一个太平府!你我舅甥二人,要打开新的局面。”
其二,则是官吏的任免,他甚至请求,将关中和河南的所有官员,统统革除,用太平府的官吏取而代之。
张安世道:“什么消息?”
想想看,这么多的空缺,只怕不久之后,几乎人人都可官升一级,甚至有一些特殊的情况,可升两级。
张安世听罢,又皱眉低头思索,而后面上阴晴不定。
这些都是细项,田有了,路通了,既可为朝廷解决了粮食问题,又可确保没有饿殍,紧接着,便可吸引一些工商的举措,可鼓励太平府的一些商贾,至关中和河南等地进行投资。
张安世接着道:“这些谶言……再好不过了,咱们不必理会,而接下来,你这太平府,却有许多事要干,这事若是能办好,我们能再造一个太平府……”
消息一出,栖霞沸腾。
其一,自是铁路的修建。
朱棣来了兴趣,于是好奇道:“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什么?”朱瞻基虽有些犹豫,不过内心深处,又不禁又几分期待,他虽是少年,却也想试一试,作一方父母官的滋味。
朱棣接到了张安世的章程,细细地看了几个时辰,张安世的章程,大致可分几大类。
…………
朱瞻基微微点头道:“看着像,只怕是想借此机会,给朝廷施压呢。”
太平府已算是奇迹了。
而后,朱瞻基心急火燎地寻到了张安世。
而张安世此时,却在与一个个即将要赴任的官员进行谈话,所以会客室里,竟有不少人在候着。
这就是一种谶言,显然是有心人故意传出,而后,果然挖出了石人,最终天下果然反了。
这关中和河南土地平坦,土地算起来,还勉强称的上是肥沃,大抵的统计下来,关中和河南现在大抵有三百多万户人口,而这地方,本身耕地就多,张安世预计,每户可得五十亩以上,足以让人维持生计,除此之外,在补以一些农具和粮种,那么人心也就可以安稳了。
张安世低语着这两个字,头微微低垂下来,像是又陷入了认真的思考。
一旁的朱瞻基则又道:“阿舅……若是我猜的不错,接下来,只怕就会有百官借这些谶言……要开始直指大都督府了,这太平府只怕也要不太平……”
“是吗?”张安世猛然抬头看向朱瞻基,慢悠悠地道:“你说,这都是谁在背后捣鬼呢?”
谁料张安世这个小子会做人,转手就将和州交皇孙来治理。
朱瞻基叹口气道:“我也是听下头的文吏说的,现在各省人心浮动,都是因为这个大都督府的缘故,都说……要动荡了……”
张安世眯着眼,像是认真地思索了一会,随即嘴唇一张一合地道:“是天下各地的士绅们传出的消息吧?”
朱瞻基居然没有冲进去,而是到另一处会客室里静候,直到张安世与其他人一一谈完,他才进入张安世的值房。
朱瞻基道:“在关中的时候,生死一线之间的时候,其实……其实……我心里还是念着皇爷爷、父亲、母妃,还有阿舅的。”
朱棣颔首道:“是啊,既可磨砺一下瞻基,也是让瞻基收获人望。张卿为了他的外甥,真是操碎了心啊。”
亦失哈心里一惊,而后忍不住钦佩起张安世来。
张安世的眼眸微微眯起,眸光闪动,像是迸发出锐利的光芒。
到了次日,便有旨意下达,张安世任大都督。
亦失哈不明就里,道:“陛下……圣孙天资聪慧……”
不可能,绝不可能。
和州那地方,与太平府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虽然别看只是一线之隔,可莫说是太平府了,直隶任何一个州府,都比不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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