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岳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厥过去。
那可是他这么些年以来,精心呵护的在这座光秃秃的午山上仅存的为数不多的几株能结果的树……倘若是被这兔精撞塌了,那可如何是好?
好似应了他的想法一般,那树上,眼下唯一一个果子,摇摇欲坠。“碰”,不轻不重的正好砸在了戊岳的斗笠上。斗笠不受重,便也随着果子,滚落在地,遮住了那只晕乎乎的兔子。
戊岳心疼死了。
正当他弯腰要拾起苹果与斗笠时,只见一个少年,顶着他那斗笠,抬起头,一手揉着被撞的通红的脑袋,呻吟着:“什么破树!疼死了……”
少年边说边一手捡起一旁的果子,愤愤的啃了一口。说时迟那时快,戊岳还没来得及阻止,眼见着那少年的脸随即变了模样,拧巴在一起,皱成了小小一团。
“——好酸!”
“那你别吃啊!”
戊岳忙的一把夺过那少年手里的果子,好似自己的孩子被欺负了一般,赶紧伸手擦了擦那果子外头。戊岳想了想,反正这果子掉下来了,也是等不到熟了,退一步越想越气,心中愤愤,戊岳也跟着咬了一口。
随即——
“呔!这是甚么!恁酸!”
山神大人的脸也皱成了一团。
眼前的少年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双眼里似是比寻常人多了丝绯色,却也看不出甚么异常,只是一身白衣,看上去倒是衬得人灵动了几分。赤着一双裸足,站在满是方才撞下的柏针上,似是有些扎脚,不安分的拍着脚。
“形化得挺像,本性难移。”戊岳看了一眼那少年的动作,哼了一声,又愤愤的咬了一口那果子。
“你不怕我吗?我可是兔子精诶!”那兔子精依旧拍打着赤足,倾身往戊岳身前凑了凑,皱了皱鼻子,似是在嗅人身上的味道,又努了努嘴。
“区区百年之灵,何惧之有?”戊岳努力的控制着自己,面无表情道,心中仍在疼惜那甚酸的果子,只是这果子,当真酸涩,想来只能埋了做肥,而眼前这兔子创到了阿百上,却没创死,倒也是有点本事。只是……总觉得,有些亏。
毕竟几日饭食没了着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