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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兔精眨巴眨巴眼睛,绕着戊岳转了一圈儿,末了停在人眼前,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那顶斗笠,复又抬眼,看了看戊岳,稍稍侧了侧头,道:
“所以,你戴斗笠,是因为脱发吗?”
那该死的兔精甚至伸手往戊岳额前探去。
戊岳又是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休要胡来!”戊岳正欲猛地拍开那兔精伸过来的爪子,可当快要碰到那兔精时,却敛了力道,生怕自己若是当真用了力,那兔精想来会被一掌挥至山下。末了,只得轻轻的拂开了那兔精的手:“吾乃此间戍守,戊岳。尔等何物,报上名来。”
那兔精努了努嘴,似是有些烦躁的用脚拍打着地,哼哼了两声道:“他们叫我氿,有人叫我氿儿,或者氿氿。”那兔精似是想起什么一般,自豪的叉着腰,哼哼了两声,“氿氿可不是普通的九九!是生在水边长在水边的氿氿!”
戊岳愣了愣,什么七七八八九九的,粗黑的眉毛拧在了一起,摸了摸下把,从那巨柏身上折了一根枝条下来,递了给人。“写出来。”
那兔子眨巴着一双眼盯着戊岳看了好一会儿,随即咧嘴一笑。
“嘿嘿,忘了。”
戊岳只想把这孽畜丢出这午山。
那兔精又是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突道:“氿水边,我似乎记得有这个地方。”那兔精一边说着,一边往戊岳身边凑了凑,“所以我叫氿氿。”
“……那不叫九水,那叫氿水。”戊岳一笔一划的将那“氿”字写了出来,无奈道。若是他尚未老的记不清了,数千年以前,傍午山而行的,有一条氿水。
“是这个字,是这个字!”见戊岳最后一笔在那厚厚的红土上落下,那兔精似是颇为高兴的跺起了脚,伸手一下搂住了那戊岳那裸露在外头的古铜色的臂。
戊岳有些怔楞。
这些日子以来,许是已有千年,这午山早已是失了生气。因缘际会,山上的生灵死的死,散的散;山脚下的村民走的走,迁的迁。斗转星移之间,朝夕更替,亘古不变的只有那日月星辰,伴着午山上的石头,寒冬酷暑,久而久之,午山便成了人们口中那“鸟不拉屎”的“倒霉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