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最不自由的人
甘露殿内寂静一片，就连赵奉和尚总管都无法保持淡定，满脸惊愕和惶恐之色。
倒是叶老和王喜，面上还算平静，只是眼中也泛起了波澜，显然也是极受触动。
“你这是，拒绝朕？”
永元帝的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李玄默默的点头，然后接着写道：
“我对成为护国神兽没有兴趣。”
“还有，以后你们若是再骗我，不管事实如何，只要我感到被欺骗了。”
永元帝松开了按着太阳穴的手，打趣道：
“也难为你能忍到现在。”
“前者必将是暴君，后者可能是贤君。”
信任这种东西，想要建立起来，费时费力，但想要破坏，只需要一个小小的谎言。
“当你无法帮我的时候，我会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我的世界！”
永元帝想到自己现在正在哄骗一只小猫跟自己一伙，想想就有些不真实的发笑。
“阿玄，你说得没错。”
这时，尚总管上前一步，大声呵斥道：
“阿玄，你对陛下怎能如此无礼！”
而且，即便是眼前这几位，也并不是大太监中的所有人。
“那不就得了。”李玄鄙夷的看了一眼永元帝，然后接着说道：“你只需要竭尽全力的保护我们的安危就好，到时候我也会配合你们。”
若不是他现在有求于李玄，只怕是以永元帝原本的脾气，早就忍不住了。
随即，他也做出了自己的解释。
李玄早有预料，但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其他的大太监的脸上也是满是古怪。
永元帝看了李玄的问题，满是错愕之色。
正经皇帝能求一只猫求这么半天？
而且永元帝先前也说，自己登基之后当的是傀儡皇帝，之后付出了许多代价才有今日。
“只有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你们才能按照自己想活的方式活下去。”
可即便付出了这么多代价，只怕有些事情还是难以改变的。
“当年我十九岁的时候，稀里糊涂的登上了皇位。”
“我的手上有皇后需要的东西，而皇后的手上也有我需要的东西。”
永元帝也是察觉到了李玄的态度变化，但这件事情是没有办法的。
不管他是为了自己的权势欲望也好，还是为了这延续近千年的大兴王朝，永元帝都要豁出一切，完成自己一直以来的计划。
也就是说，在永元帝看来，武皇后是一个可能争取到的盟友，也是一个潜在的敌人。
“甚至，我觉得宫里的一个小太监都比你自由的多。”
既然这位二皇子如此优秀，让武皇后可以那么自信，那难道其他人都是傻子吗？
这还争个球？
像那大皇子三兄妹那么上心，那不都成耍猴的了吗？
安康公主虽然赢了几次御花园的比赛，但如果永元帝和武皇后都认为其他人无法对二皇子造成威胁的话，其他人又都是怎么想的？
“既然二皇子如此胜券在握，那其他人又是在争什么？御花园的比赛又有什么意义？”
当看到李玄所提出的条件，永元帝有种意料之中，但却不愿接受的奇怪感受。
“我们只是想平平安安的活着而已。”
“我本以为自己身负天子气运，一上来就打算大刀阔斧的大干一番，给老祖宗们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永元帝习惯性的答道。
李玄抬起自己的一只后腿，挠了挠有些发痒的耳后，以极其随意的态度说道：
毛茸茸的，触感不错。
但李玄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无法掩饰的哀伤，也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李玄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自己还不知道的某些细节。
李玄估摸着，永元帝这个皇帝当得并没有他看起来那么威风。
尚总管和赵奉的适时出面，让李玄和永元帝之间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缓冲。
“他们有什么必要如此针对安康？”
永元帝沉吟一番，接着说道：
永元帝为李玄上起了政治课。
“利益一致的时候，那便是朋友。”
李玄断然写道。
听了这样的答案，永元帝诧异的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更应该答应我提出的条件吗？”
“你们就祈祷你们还能找到第二个练成阴阳真气的存在吧。”
但随即他意识到眼前是一只比较缺乏常识的小猫，便换上了更加直白的语言。
李玄继续问道。
“一种被关在欲望的牢笼里。”
尚总管和赵奉看到李玄的问题，齐齐皱眉，暗道一声糟糕。
“阿玄，你知道吗？”
说罢，尚总管跪倒在地。
“皇后为什么会对安康感到威胁？”
“其他的，我提你就能做到吗？”
当初送回来的月例和五十两银子，李玄一直都记着。
这是李玄无法确认的事实。
“安康是我无法付出的代价。”
“按你的话来说，皇后此时确实和我不是一条心。”
自打李玄意识到，自己修炼阴阳真气是在永元帝的引导下之后，他便开始怀疑起从永元帝这边得到的所有信息。
李玄没好气的问道。
李玄头一次听关于永元帝登基之初的事情，倒是颇有兴趣。
“所以我的世界很小很小。”
永元帝说罢，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赶紧开口问道：“你还有没有其他的条件或问题？”
可就在此时，永元帝接着说道：
永元帝摸了摸鼻子，淡定的吐出四个字：
“势均力敌。”
“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我只是一只猫。”
“人只要有利益，不管如何都能驱使起来。”
“搞得你现在一点规矩都没有！”
永元帝随手撸着猫，说起了往昔。
永元帝笑了笑，说道：“皇后不会将安康视作威胁，在她眼中其他的所有皇子皇女都无法对老二造成威胁。”
永元帝慨然一叹，随手摸了摸李玄的脑袋。
“难道这就是猫跟人的不同吗？”
可这样反倒让永元帝更加难受。
永元帝叹息一声，以现在李玄的态度，只怕真到了那个时候，什么事情他都干得出来。
“比你还强是吧？”
当甘露殿中的所有人，看到李玄所写下的这句话时，都是动容不已。
永元帝现在还跟他好好说话，还不是看在阴阳真气的份儿上。
因为就连一只猫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却有很多人都无法理解。
谁能想到，在这世间最冰冷的地方，却孕育了最炙热的情感。
李玄的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
永元帝不甘心的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