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散乱了一肩,我起身坐到床边,酸涩感从鼻腔直漫眼眶,我伸手抹拭,却怎么也擦不去模糊。
他挨着坐过来,捏住我的肩道:“对不起……”
我咬住下唇,没有作声。
“对不起,我并不想勉强你的……”他叹了口气:“没想到你这么不情愿。”
我一个用力将他推倒在铺上,扯着他的衣襟问:“如果我这样对你,你能情愿吗!”
他睁大双眸望我,我松开手,复坐起身,手背遮住眼睛。在人前掉眼泪,实在有些难为情。
他缓缓坐起,过了半晌,低哑道:“我情愿啊。”
我讶异地回头,他的双目深深凝视着我,低笑道:“本来没有想过会在人身下,不过……反正嫁都嫁给你了,做妻方,也无可厚非。”
“这是什么话。”我摇摇头,抑制住心底几欲汹涌而出的冲动,吸了吸鼻子,问:“有没有手帕。”
他在枕下摸了一圈,掏出一块,递给我。我接过一怔,这熟悉的花纹,不正是前阵子丢了的那块吗。我将方巾折起,擦擦鼻子,包起来攥在手里,站起身。
他抬头问:“你去哪?”
我撇开脸,声音有些闷闷的:“去秀知那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拉住我胳膊:“别去了。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吗,我也可以的。”
“不用。”我刚欲甩手,却突然被从后面抱住,要害被猛地握住,我浑身皆是一颤。
耳畔传来低喃:“用的,试试吧。”
我狠狠一咽口水,那个奇怪的香气怎么还没消下去……
“试试吧,不试怎知喜不喜欢。”温热呼气洒在我的颈间,身体本就忍耐到了极限,此时他的话犹如精魅的织网,叠叠蛊惑,叫人无法逃离。夜幕之下,我依着本能去尽欢索取,屋内的温度逐步浮升,身上的兴致持续高昂……
终于两人都躺倒下来,喘着浓浓粗气。
“感觉如何?可喜欢?”
我模模糊糊听到问话,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实在抵不过乏意,沉沉睡去。
翌日早晨,感到身上的重量,我悄悄睁眼,贯享誉躺在我的胸口,呼吸声缓慢而均匀,而我的手臂则环搂在他的背上。
我头皮发麻,提手捂住自己的脸,感到整个世界都一阵昏暗,良久后,呼出一口深气。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联系前后经过和那怪香,想来是我那一向大胆性急的娘亲一手张罗的。
寂静中忽地响起一道哼声,我躲在自己手掌下偷眼瞧去,他懒懒挑开凤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我小心翼翼地开口。
他看看我,又闭上眼,唇边浅浅扬起一抹弧度:“早,睡得好吗?”
“挺好的……”说着我感受到身上重量,又补充:“就是这半边身子有些麻了。”
他展颜一笑,让到一边,却吸了口气,按住自己的腰:“好酸。”
“抱、抱歉!要不我帮你揉揉?”心中涌上一阵尴尬和羞惭,说起来这件事最终受害者其实是贯享誉。
“好啊。”他往自己臂环里一趴,又睁眼斜目而来,道:“昨晚是你情我愿,不必道歉。”
我低低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帮他按揉了片刻,直觉得气氛越来越不对。他浑身赤露,薄被贴身盖着,却只遮住腰部以下,勾画着鲜明的曲线。被单松落在两腿之间,划下一道沟渠,直直延至臀瓣……
……打住!非礼勿视!
我干咳一声,说:“我去叫桶水来。”他合着眼应了。
穿戴好衣物,到门口叫人来送水,并将被子往上提了些……不能伤了风化。
“时间不早了,我去跟娘亲请安,你好好洗一洗,今天好好歇歇。”说完不等他有回应便跨身出去合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了正院,娘正在补缝衣裳,我带着些怒气走至跟前:“娘,您怎么可以这样逼我!”
她疑惑望来,手上的活速度不减:“我逼你什么了?”
“昨晚,贯享誉卧房里的香,是您点的吧?”
“谁没事去别人房里点香啊?”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痴癫之人。
“您没点香,那我俩怎么忽地燥热难当?难道不是您在香中加料?”
“谁知道你,我看是你们情窦初开,终于修得正果了。”她说着手上动作一顿,突然睁大杏眼:“莫非,你俩终于修得正果了?”
我脸上不由得发起烫来,声若蚊蝇应了一声。
她欢喜地扔下织线,拉住我的手:“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儿子!这么一来,娘亲抱孙子那天就指日可待了!”
我窘迫道:“这篡天改道之事哪有如此简单。”
她拍着我的手背说:“娘不催你,现下你只管努力补阳,再去与秀知和雅倩她们试试,成就成,不成,唉,也都是命。”
娘拼命鼓励我奋斗,我无奈:“您都还没问过人家贯享誉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以前虽是皇子,可现在过了门,就是我们傅家的媳妇,夫为妻纲,伺候丈夫是妻子的职责,傅家的意思就应当是他的意思。”
我哭笑不得。
“娘,您这话说的……”
“夫人说的没错。”
我闻声一凛,回过头,贯享誉一袭蓝纹白衫,面带桃花抬腿进门,躬身做了个揖:“享誉思量着很久没与夫人请安了,便随君莫前来,不慎听了墙角,求夫人莫怪。”
“没事没事,正好你也来了,帮我劝劝君莫。”她又朝桌边茶椅一指:“昨夜辛苦你了,来,快点坐下。”
贯享誉也不推拒,在椅上大大方方坐下,抬眼看来,我目光闪避,腹中有千般困惑,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
他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刚我听君莫问起屋中熏香,不瞒夫人,其实是我自己点的。”
我瞪大双眼。
“君莫碍于传统伦理,一直不肯找我修阳,享誉心下急切,才自作主张想出这荒唐的点子。享誉自知行事鲁莽欠妥,愿受夫人责罚。”
娘亲捂嘴笑道:“怎么能怪你呢?君莫他固执蛮横不听劝教,倒是你识得大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舒眉道:“夫人过奖,享誉嫁入傅家,便理当一心为傅家考虑。君莫只是一时转不过弯儿来,相信往后回想起来,一定能体会夫人的良苦用心。”
娘被贯享誉哄得眉开眼笑的,又拽着攀谈良久才容许我俩告退。
到了房中,我愤愤转身:“骗子!”
他脸上挂着明媚,好整以暇:“夫君何出此言?”
我听了鸡皮四起:“不要叫我夫君。你用如此不堪的手段叫我就范,又以花言巧语哄骗我娘,居心叵测,我真是看错你了!”
他偏头问道:“手段嘛,可以承认,但是哄骗从何讲起?”
“你根本从未将傅家的荣败放置心上,哪里会因为傅家无后而心急!今日我便要问个清楚,作为皇子,你为何会嫁入傅府?近日你如此竭力地讨好我娘,还不惜出卖身子,又是出自于何目的!”
他眼中笑意逐渐寒冽下来:“出卖身子,可笑,这天下有什么是值得我贯享誉自轻自贱的。”
“但是你……”
他嗤笑一声,抬手,将身后门栓放上,眯起眼:“你果然看了那封信。”
“没错。昨晚在你房中寻找棋子棋盘,在抽屉下层翻到一封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信应是封了口的,你竟拆我东西?”
什么我的东西,明明方才不久还一副三从四德的模样。我心中颇恼,硬声说:“就是拆了怎么样。”
“呵,好大的胆子。”
我听了一震,整张脸板下来:“好大的胆。是,臣冒犯了,还望殿下恕罪!”
说罢便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单膝跪下。他立刻上前,欲托我起来,我扇开他的手。
僵持良久,他深深叹口气。
“罢了,那信既然被你看到了,那么……”
“那么不能再留我性命了?”我扯唇讽道。
“那么只能跟你摊牌。”他神色黯了黯:“起来吧,君莫。”
我抿唇起身,将身后座椅一拉,撩袍坐下:“你说。”
他在我对面坐了下,垂眸思考半晌,启唇:“宫中的事你知道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头开始讲。”
他淡笑:“也好。”
贯享誉便说起他的故事。
贯享誉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娘生了他便过世了,于是被过继给了无法生育的宜妃。宜妃待他如亲生母亲,将自己的势力与底牌全数交托,并望其能参加夺娣之战。可是皇上嫌他克死亲娘,并不疼他,又因宜妃生不出龙子,一齐渐渐冷落,无论贯享誉如何表现,如果拉拢人心,皇上都无意传位。后来宫中争斗越演越烈,好几个妃子联合起来,运用朝廷关系和枕边风将他送到了傅家,于是他将计就计,借此机会出宫,暗中培养势力,准备一举反击。
“而傅家上下对你来说只是垫脚石,所以你才说如若必须,随时可弃。”
“你要是读到那里,那也应看到后面我还说,要全力护傅君莫周全,不可伤其一根寒毛。”
“傅家若是遭祸,我如何独活,还不如死了。”
“别这么讲。你虽姓傅,却是独立的个体,不必与家族共存亡。”
我冷目道:“你是打算弑兄弑父的人,当然不会了解感情这种东西。”
“从前或许我是不了解。”他苦笑一声:“要是我告诉你,我现在心中有人了,你可信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贯享誉直直凝视着我的双目,其中的情意昭然若揭,一刹那时间好似就这么停了下来,空气中充斥着感染性的躁动,心被人紧紧握住般不住颤动,仿佛能听到它抑制的叫嚣。
可是我们两个……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同性之人本就不该婚嫁,他是遭遇陷害,而我仅借取阳气,都是形势所迫,情有可原。可男人与男人相恋,岂非离经叛道,滑天下之大稽!
冰冷的理智浇灌而下,冲刷着心头余热,我嗓中干涩,缓缓道:“抱歉,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他急切地挺直背道。
“一,我不喜欢阴险复杂之人;二,我不能接受男子。”
他眉梢一挑:“你说我阴险复杂?”
“你不择手段,不念旧情,难道还纯朴善良吗?”
“好,我做事可能确实不按常理了些,可是你说你无法接受男子,就是在撒谎了。”
“我确实无法接受,昨天,是你点了怪香,不然我也不会……”
“我不信。”他说着伸手一扯自己的衣带,外袍立刻松散了开,再一解,里衣也朝两边打开。
“你、你、你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拆穿你。”
“成何体统!”
我手慌脚乱地蒙住眼,他竟已褪去上衫。
“都和我成亲圆房了,你才说无法接受男子?难道和我做这些事时你都没当我是男子?”
我捂着眼想夺门而出,可又怕一开门,外面的人都看见贯享誉这幅赤条的模样,敞开的衣衫穿了跟没穿一样。
余光见他起身,绕过桌子走过来,我心中急念:不能坐以待毙!
慌忙站起,绕到他的对立方。幸好饭桌够大,足以让两人画圈。
他往反方向绕来,我亦往反方向行去,最终他无奈地双手往桌上一撑:
“别玩了。”
“我才想这么说!”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突然哂笑一声,环胸道:“你非要站在那儿也行,那你是否承认对男人也有感觉。”
“我没有!”
“既然没有为何如此害怕我的靠近。”
“正是因为我无法接受男子!”我义正言辞地反驳。
“我看是怕我靠近,欲望无所遁形罢了。”
我脸上渐渐憋红:“胡说八道!”
“如果你自信自己所说皆为事实,就应该无所畏惧,痛痛快快容我一验。”
犹豫良久,想,确实应该对自己抱有信心才对。
我张开双臂,紧闭双眼,他慢慢走到我跟前,贴了过来,在我耳朵极近地呼吸,摸摸我的胸口,又捏捏我的腰,我屏住气,眉头皱得死紧。
而那手突然一握裆位,激流瞬时上窜,我睁眼喊:“这个犯规!”
他眼含狡黠笑意:“原来还有规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搂住我的脖子,抓着我的手腕,按进自己裤内。
我大吃一惊,用力抽出,手中还残留着那臀上肌肤的温热触觉,正感羞涩,被一只腿猛地攀上腰间,我平衡不稳,向他摔去,他便躺倒在身后的桌上。我赶紧伸手撑住桌子,而他干脆两条腿都圈了上来,将我脖子压下。
“等,这样不算!你这样碰谁都会——”
“算,怎么不算。”
唇迎了上来,厮磨吸允,鼻息混乱地洒在一起。缠绵吻间,他卸下自己裤子哑道:“这里,君莫,像昨晚那样……”
他的亵裤悬在膝上,身体向我敞开,胸前还印着一道道疯狂的痕迹,我脑中开始充血,自制逐渐飘散,化作明火直烧入腹。他又搂近了些,蹭在我的胯间,一下下抚摸着我的后腰:“快点。”
“不……”我摇头低喃。
“没有关系,君莫,我想要,你也想要……”
他拽下我的裤腰,伸手裹住,我的理智终于燃烧殆尽,沉吸一口气,在欲望的深渊中渐行渐远。
身体力量全数抽离,神志却囫囵回归。我紧紧握起拳头,感到无地自容,不知为谁生气,浪荡的他,还是轻易着了道的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拍拍我的背低哄道:“没事的。”
我猛地推开他,不顾一切地夺门而出。
之后再也没去过贯享誉的厢房,过了半个月,贯享誉却突然不见了,再后来,宫内传来皇上驾崩的消息,瞬时朝廷一片混乱,邻国在这时联合起来趁火打劫,梁兵带头进犯,而为首的阵前大将军竟是熟悉之人。
不久后禁卫军抄封了傅家,罪名是合谋篡敌,傅家一个不剩被全数扔进大狱。
一天,送饭的小厮和狱卒并道前来,索索索一阵钥匙声,牢门被从外面打了开来,肩上传来一阵轻拍,我从膝中抬起头,小厮手语示意让我穿他的衣服。
我愣愣地看了他们半晌,问:“谁派你们来的?”
狱卒低声催促:“别问这么多,再拖就来不及了!”
于是我被穿上了小厮的衣服,小厮穿上囚服坐进草堆里。
“其他人呢?我爹娘他们在哪?”
“他们自有安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狱卒平安走出狱外,他带我钻小道逃到荒郊野外,道上停着个马车,我们坐上马车,急奔赶路。
“到了。”
我闻声从梦中醒来,撩开帐帘,只见无数帐篷和士兵,杆顶旗帜上统统写着“梁”字。
跟到帅营前,做了我十余天马车夫的人进帐通报了一声,帐帘被掀开。他出现在我面前,身着繁甲。
“你……”我怒气刷满:“你这个认贼作父的畜牲——”
他一把捂住我的嘴,把我抱进帐内,我呜呜呜半天无法说出话来,他朝马夫扬了扬下巴,马夫便鞠躬出去了。
“现在在梁营里,你说话小心点。”
我放弃挣扎,狠狠瞪着他。
他放开我,笑道:“乖。”
我虚音恨声道:“你对得起国家、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本身也于我无恩,成王败寇,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他说罢抚上我的脸:“你瘦了。”
我打开他的手:“根本强词夺理,算了,我怎么管得了你,我爹娘呢?”
“他们还在狱里。”
“什么?”我不可置信:“你说什么?怎么还在狱里?”
“我还没有强到一手遮天能换下所有狱卒,现下能救一个是一个。”
“可是……可是……”我踉跄后退一步,绝望和悲痛涌上心头:“我家人待你不薄,你怎能说弃就弃……”
“我没有说弃,君莫,你镇定一点。”他扶住我的双肩:“篡敌谋反皆是妄加之罪,根本没有证据不是吗,只要傅家上下齐心,一口咬定对我贯享誉的事半分不知,楚国就不能治他们的罪。”
我捂住额头,头疼欲裂。
他扶住我,放到他营内的榻上:“这一个月来估计你都没好好休息,我去叫人煮汤,你先睡一会儿吧。”
我只觉天旋地转,意识消散了一段时间,昏睡中途有人轻轻摇醒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喝点东西再睡。”
我被搂起,一碗青菜肉末汤端到面前,他举勺,轻轻吹了吹,自己抿尝一小口,然后送到我唇边,我张嘴咽下。
一连躺了好几天,原来自己身子已经这么虚了,他叫人在我身边又铺了一张床榻,自己睡在那里。
感觉好些后,跟他到操场观看行军布阵,各个队伍纪律严明,气势震天,那一刻真实感到楚国要完。
后来梁军破入都城,贯享誉获封楚王,接管了半个原是楚国的天下。
大典如期而至,我看着高登王位的贯享誉,心情实感复杂。
晚上他召我入寝,太监领我一路进去寝宫,我立在门口道:“你知道我是不会给你侍寝的。”
他一身赤纹华衣,端坐床沿,婉如结婚那天。
他笑道:“那本王给你侍寝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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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我立刻警觉,绕到小桌背后,他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你又跟我玩这个。”
“这次不会再让你得逞!”
“想不想知道傅家的下落。”
“……你快说。”
他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冲我招招手。
我愤恨地咬牙,终究还是慢慢慢慢慢慢迈步过去。
他伸出手,我放上去,凤眼弯起,将我一把握住,猛地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