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就这样乖乖地配合男人的动作。 将人抱在床上后,摊开被子盖到胸口处的位置。 唐焰坐在床边,专注凝视着舒白露在被子外的精致小脸,说:“闭上眼睛,我在这儿陪着你。” 卷翘的睫毛听话地合上,舒白脸颊上还带着浅浅的梨涡,就在男人温柔的哄睡轻拍中睡去。 直到察觉舒白的呼吸逐渐平缓匀称,唐焰才逐渐停下轻拍的动作。 “小白?”小声叫了一声舒白的名字。 换来舒白微微侧过身,将脸埋进枕头里之后发出的一声嘤咛后。 唐焰脸上露出笑意,起身悄悄离开房间。 直到走廊里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床上本应该睡着的人此时却睁开了眼睛。 眼底一片清明,毫无睡意。 舒白从被子里爬起来,动作麻利地穿上刚才脱下来的鞋子,面无表情地走到桌子旁。 那个照片连同相框就摆放在上面。 看着上面女人的笑,舒白眼底的情绪复杂极了。 想到那晚聂白听见自己丧尸化后的反应,还有递给自己包裹时的表情。 他一时间竟看不懂这个自己名义上的母亲了。 是的,看似在唐焰面前,自己毫不在意。 但从知道自己的父亲将自己作为实验品,到后来的种种,有谁能够在知道这些之后无动于衷呢? 他只是不想要唐焰更担心他而已。 毕竟最近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他不想让唐焰再在他的这些事上耗费心力。 手指摩挲着相框上的破损,舒白陷入沉思。 他其实之前有一瞬间是迷茫的。 毕竟之前在基地里做的梦实在太过真实,他总是无法说服自己。 但这一瞬间,他似乎有些想通了。 就像他告诉唐焰的一样,即使现实再残酷,那都是现实。 人总是会下意识逃避现实里的残酷,想找到内心的乌托邦并且钻进去不出来。 他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母亲抛下自己独自逃离的事实,而是选择一个虚构的梦。 梦里,母亲为自己选择牺牲,仿佛提醒着自己是被爱着的。 但舒白在唐焰抱着自己的时候,突然想通了。 接受自己被抛下的事实又怎样?现在的他是被人需要的,他有了再也不会抛下他的同伴,这不是就够了么? 舒白想着这一切,脸上逐渐变得柔软下来。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一阵极轻地开门声唤醒了他。
“谁?”舒白诧异回头。 就看到房间的门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停顿了一下。 最后缓缓被打开,露出门口的一张熟悉的脸。 聂白手握在门把上,也是一脸诧异地看着他,说:“你没睡啊?” 原来,听到唐焰和别人说舒白在楼上睡觉后,这位聂女士就悄悄回了楼上。 舒白皱眉,看着刚才还在想的人出现在眼前,心里却有一丝别扭。 他问:“我不太困,小姐姐找我有事么?” 想到自己刚才要是睡着的话,这个人就会堂而皇之进来他和唐焰的房间,舒白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哦,没事,没事。”聂白忙挥挥手,“我就是想来找你聊聊。” 听见她这么说,舒白面朝着她转过身来,右手在背后不动声色地将相框扣在桌上,用其他东西挡住。 之后他从桌子底下抽出一张椅子来,摆在了不远处的空位上,示意女人坐这里。 见舒白淡定的样子,聂白心里有些没底。 但她还是将门带上,笑意盈盈地坐在了舒白为她摆好的椅子上。 而舒白则是选择坐在了离她有些距离的床边,并且立刻开口:“你要找我聊什么?” 见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全然没有早上见到她时那副虽然略带尴尬但还很亲近的样子。 聂白微微低头,掩盖住自己微皱起的眉头,快速调整着脸上的表情。 等舒白再看向她时,女人已经恢复了温柔关切的表情。 聂白说:“你说你之前的记忆都没有了?那你的名字呢?” 她的话让男孩想起自己刚醒来浑浑噩噩的那段日子。 他说:“醒来时,名字就在自己脑子里冒出来了。”他想到,那时的自己就连舒白这两个字是什么含义都不懂。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似乎越来越多的常识就那样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再加上后来唐焰的刻意引导,他很快就和一个普通人一样了。 聂白明显有些怀疑,却并没有立刻质疑他,只是点头:“哦,是么?” 之后又抬起眼睛打量起舒白来。 但说实话,那眼神看得舒白有些坐立难安。 他皱着眉头侧过脸去,嘴里说:“有什么就说,能不能不要这么看着我?”话里或多或少带上了些敌意。 只是说话的人没有察觉到而已。 聂白却敏锐地感觉到了,连忙笑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好好看看你,你都长这么大了。” 听见她的感慨,舒白却没忍住撇撇嘴角。 他:“我很庆幸我竟然能长这么大呢。” 这话说完,舒白自己都惊讶地感觉到了里面的敌意。他忙抿住嘴唇,侧过头不肯再看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