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家里没人能玩转“亲人”的命题,别扭和心口不一是一脉相承的老传统,整个家从上到下都没有人能学会妥善表达喜恶,最后搞得爱得无法彻底,厌恶得不得已。
楼远并不想和楼安走在一起,沉默会让他尴尬到脚趾把整个小区都扣穿,只好带着松仁走在最前面,无情地把付之予丢到后面招待楼安。
这一次换成楼安脚趾扣地。
没有人主动说话,付之予的步幅很稳,视线始终落在楼远的背影上。
天色渐沉,沿路的路灯亮起,一行三人沿着小路回家,付之予在用余光观察楼安。
他们接触的很少,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都是楼安最狼狈的时候,他看起来很怕楼远,这种怕是小心翼翼、生怕对方生气的惶恐,因而总表现得唯唯诺诺、手足无措。
可此时的楼安可没有几分钟前见面时那样莽撞又胆小,即便他只是安静地走在身边,付之予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稳重气息,那是在人际里摸爬滚打许久后磨出来的圆润,哪怕是讨好地刻意慢了他半步,也并不让人觉得奉承得浮躁轻佻,那份市欢里似乎有更深层的什么东西。
楼安也在悄悄地观察付之予。
他第一次见到付之予时就觉得这人和楼远不像一路人,举手投足里的从容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学生,因此当他知道楼远在和他谈恋爱时着实吓了一跳。
刚刚楼远表现出抗拒交流时,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头用眼神求助付之予,看来在他们的关系中,楼远足够依赖和信任他。
这让楼安有些找不出以怎样的态度面对付之予。
他苦思冥想着,便听到前方传来一声略有些不耐烦又带着疑惑的声音:“你俩干嘛呢?”
楼安连忙抬起头,这才发现楼远已经自顾自走出去很远,把他和付之予远远甩在后面。
他抬了下鸭舌帽,吞吞吐吐地回答:“这就来这就来。”
小出租屋面积不大,一室一厅,适合独居,只不过挤进来三个大男人一只狗后就显得有些逼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