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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赤井秀一/剧情/致我亲爱的室友。(1 / 2)

('“调查藤濑卓,这是上级的命令。”

“针对此事,我已经给出了态度。请允许我向助理局长报告,藤濑卓百分百是组织放出来的诱饵,FBI不能去咬,这其中的风险非常大——”

“我很抱歉,命令正是由助理局长亲自下达。所有人都深知背后的危险,但这样的机会太过宝贵,我们绝不能错失……你能明白吗?”

深夜街边,容貌疏冷邃清的青年好像被醉汉缠上了。

面对这个手上死拽着他的胳膊不放、嘴里也嘟哝不止的酒疯子,他眉头紧紧拧起,仿佛在低声让对方放手。

凭借毫无破绽的演技,两个来自美国的情报特工就这样站在光线昏暗处,迅速地进行任务交接。

“明白,长官。我要怎么做?”

“自由行动,刑事调查处与网络部门会提供所有你需要的支持,国家安全局也会尽量协助。助理局长只有两点要求:一,切忌打草惊蛇;二,切忌感情用事。”

“是。”

“另外还有一件事,算是我的私人提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醉汉不情不愿地怒喊两句,甩开了青年的胳膊。

在踉跄转身的半分钟里,他的嘴唇以极其微弱的幅度细细蠕动:

“在刚才的会议上,接近藤濑卓被列入了那件任务的备选方案之一,想必助理局长已经了解到你和藤濑卓的关系了。作为那件任务的主要执行者,你必须尽快调整心态——”

“切忌感情用事,赤井探员。”

青年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风裹挟着寒气刮过他瘦削的颧骨,青年将鬓边微长的墨发拂到耳后,双手放入夹克外套的宽兜,步伐轻盈平稳。

在身姿彻底隐于转角前,他蓦地敛目,指尖微微抽动。

烟好像抽完了,青年想。

回去的路上有便利店,稍后进去买两盒吧。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次日清晨。

东京时值深秋,尽管身处室内,藤濑卓也能清楚听到屋外翻涌吼啸的狂风。窗户上凝有许多串细密圆润的小水珠,以肉眼可见的方式昭示着湿意正变得愈发浓重。

——今天可能会下雨。

琴酒十年前也是伴着暴雨离开的,难道每场告别戏都要用下雨烘托气氛?

藤濑卓抿紧唇角,神情难掩倦意。

嘛,毕竟是按照套路走的人造世界,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懒得给自己精心准备早餐,走进厨房抽出两片吐司,手持餐刀潦草地抹了两遍果酱,几口囫囵下肚。

医生昨晚睡得极不安稳。

倒不是因为琴酒带来的坏消息,也与住所对面悄然无声的监视者无关。从察觉到世界之外的未知存在开始,藤濑卓就做好了背景板会被随便杀掉给观众助兴的心理准备,也已经习惯了被或冷漠或恶劣的视线盯着。

令他精神萎靡不振的,是昨晚的梦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梦里好像有嘈杂的人群在说话,祂们谈论着“贝尔摩德口中唯二能制住琴酒的人”,疑惑于“四年前FBI们被赤井秀一反复吐槽鞭尸的计划内容”,为“苏格兰究竟是生是死”争执不已……理解起来格外艰难,不过其中提到了琴酒,这令藤濑卓勉强提起了精神。

藤濑卓认为,谈话里的每个字都可能是极为珍贵的重磅消息。

但问题来了,贝尔摩德是谁?苏格兰又是谁?赤井秀一——哦,这个他认识,可FBI跟赤井秀一有什么关系?

人群间互相交流的语句混乱零碎,话题跳转的速度快到藤濑卓反应不及,只要凝神倾听半秒,与炸裂等同的疼痛就会瞬间席卷他的大脑。

偏偏他奈何不了这场奇怪的噩梦,即使头痛欲裂也无法切断与梦境的联系,唯一能做的就是被迫接受。

幸好,闹钟震天动地的铃响把他拽了出来。

藤濑卓对疼痛不感兴趣,他拒绝被折磨,哪怕对方是自己的梦——

更何况,还不能确定那是[藤濑卓想要做的梦]。

他穿上风衣拿起宽伞,忍不住又揉了揉眉心,缓解那股至今未能消散的胀痛。

一整晚都没能睡好的医生敢用白大褂打赌,自己昨晚的梦肯定与“来自世界外的视线”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祂们在说话吗?

如果是,那么祂们在聊什么?是否与这个世界的故事主题有关?

藤濑卓努力忽略头疼,一边思考一边向目的地走去。

他现在脑袋疼、没休息好、心情也被坏天气破坏得一干二净,如果不是前两天跟医院方面约好了时间,藤濑卓恨不得一整天都蜷在床上摆烂。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那家医院离公寓楼挺近,他不用在早晚高峰跟别人挤地铁。

藤濑卓是个医生。说得更准确点,他是个正在进行培训的神经外科住院医师。

美国在本科阶段不设医学类专业,如果想成为医生,必须在读完本科的同时修习前置医学课程,等到毕业后报考以传授医疗知识为主的医学院。

医学院的学习格外艰辛,但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在毕业前拿到美国执业医师执照,医学生们就能取得医学博士学位,离开青涩稚嫩的校园。

这还没有结束。对医学生来说,区区博士学位只是雏鸟成长的第一步——离巢。

在成为医生的道路上,医学院里两年的理论课堂与两年的实习课堂顶多算中转站,距离终点还有一段漫长而枯燥的过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段过程,就是藤濑卓正在进行的住院培训。

毕业医学生需要寻找接受自己的对口医院和专业,并在这所医院的培训基地里接受住院培训,形式与填报志愿类似。越优秀的医院给出的培训名额越少,录取标准也越严格,想要被心仪医院招收的难度丝毫不亚于医学院报考,部分顶尖医院对申请者的要求更是变态中的变态,只消一眼就足以令他们望而却步。

即便如此,医生对患者的生命负责,在上岗前通过相应的训练与审核、积累足够的理论知识与实践经验是必不可少的,住院培训绝不能马虎对待。

地狱般的严苛标准并没有吓倒他们,顶尖大医院每年收到的申请依然多到恐怖,大片大片的简历列出来全都闪耀着象征含金量的光芒,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么头铁,不愧是学医的。”

收到医院的录取通知后,申请人就可以到医院报到了,此时的他/她入职为实习医师,第二年起升为住院医师。完成培训后,住院医师将被承认“有了独立行医的资格”,漫漫无期的刻苦修行终于落幕,考核通过便可以自行选择就职方向:留院或者转到其它工作单位,开个诊所单干也没有问题。

到这里,身为医者的职业生涯才算正式开始。

根据科室专业不同,住院培训的内容和时长也会进行相应调整。拿藤濑卓所在的神经外科举例,他需要在医院里培训整整七年才能熬出头。

培训的日子实在太痛太累了,别说七年,藤濑卓真心实意地认为,能熬过最开始那两年就算成功。

神经外科是全美工作压力最大、技术精度要求最高、竞争环境最激烈的科室之一,许多初来乍到的新人无法适应这里的工作强度,要么识趣地转去其它更清闲的科室,要么心理阴影面积太大递交辞呈。

培训前两年本就是最磨人的,在各科室轮转打杂、每天工作时间不低于十四个小时,藤濑卓进的又是忙到一个人掰成五个人用都嫌不够的神经外科,第一年和第二年简直过得生不如死,说是对身心彻底的摧毁到重塑也不为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艰苦繁重的课程曾压得他多次情绪失控,藤濑卓恨不得半夜爬到医院天台上挂横幅,情真意切的“快跑RUN!!”送给所有心存幻想的后辈们。

还好,他咬着牙成功撑了过来。

算算时间,今年已经是第四年,还有三年就能脱离苦海——当然,这是理想状态下的结果。

神经外科因其尖端性与精细性,七年住院培训的经验足以面对常规病患,但应付起稍微偏门一些、对医术要求高一些的伤病依然非常吃力,不知从何下手的情况也并不少见。因此神经外科医生通常不会停止学习,而是继续专精某个领域,务必确保自己上得手术间下得病房,脑子里全是真材实料。

换言之,藤濑卓从医学院毕业后,需要接受七年的住院培训,以及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领域专科学习。一般来说,后者至少要耗费十年的时间。

如果不是因为偶然看穿了世界的本质、又因为某件事接下了某个烫手山芋,藤濑卓肯定不会选择学医自讨苦吃。

他的志向并不远大,留在老家种田就是他对人生的全部理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单身一人轻松自在。

……可惜,那样的生活也许只存活在幻想里了。

男人神情恹恹,往常熠熠生辉的橘眸仿佛隔了层玻璃,光彩不减却难以继续靠近。

住院培训的第四年与第五年,是七年计划里为期两年的科研阶段。住院医师可以暂时放下繁忙的实践训练,精力向理论研究方面倾斜得更多——围绕已经敲定的研究课题,加入课题组或者选择单独完成课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历过长达三年的磋磨,如非必要,藤濑卓完全不想靠近任何跟工作单位有关的人和事。

于是他选了后者,向导师打过招呼后迅速买下机票,马不停蹄地飞回日本。

不可否认的是,藤濑卓有恋家情结,而且偏爱稳定可控、能让他获得安全感的事物。然而在美国学医与他的预想根本不符:出国留学实属迫不得已,学医更是差点累掉他半条命。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回日本喘口气的机会,他立刻跟工作单位说拜拜。

培训尚未完成,两年后还得滚去美国遭罪,当然要争分夺秒地摸鱼休假啦。

不过正经事也不能忘,沉重的独立研究课题压在藤濑卓身上,提醒他摸鱼虽好,但别真的摆大烂。

这也是他忍着头疼也要出门的原因。

两个月前,刚下飞机不久的藤濑卓收到了培训基地开具的推荐信,转手出示给在神经外科方面与就职单位有过合作的医院,顺利得到了它们的短期研修许可。

医院共有四家,关于研修顺序的先后安排,他根据医院所在城市与老家的距离远近,不到半分钟就决定了下来。

如今,第一阶段的研修已经结束。他无意逗留,收拾好行李直接前往第二家医院,并在三天前抵达它所处的东京市杯户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藤濑卓联系过那家医院,与对方约好今天早上报到,还租下了附近的公寓方便上下班。

男人逐渐放缓脚步,橘眸倒映出眼前占地面积广大的建筑群。

——他的第二站,杯户中央医院。

跟随路边的指示牌,藤濑卓走进门诊楼,驻足在接待柜台的值班护士前。

“早上好,”他礼貌屈指敲击两下台面,得到护士的回应后才继续道,“打扰了,请问神经外科的前田医生在吗?”

“是的,他在哦,”护士迅速查阅电脑上的记录,回以肯定,“目前还没有到看诊时间,前田医生正在开会,需要帮您联系他吗?”

凌晨七时左右,如果作为预约过的患者,这个时间段过来未免早过头了。

她抬起头,以一种并不失礼的方式快速打量对方。

脸色有些苍白,但总的来说气色颇佳,眸色是极其少见的橘黄色,除此之外清亮无异常。

身为护士,基本医学知识是必备素养,用眼睛观察并初步判断出患者的身体情况、给予最为合适悉心的指引与照料更是重中之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她认为,这位黑发橘眸的先生身体康健、精神正常,应该不是要看神经外科医生的患者。

神经外科下分多种亚专科,各科室负责对付的疾病不同,不过大体上都是对患者的颅脑和脊椎下手,推进手术间抄起器具就是开颅起步。

涉及到颅脑和脊椎的病症可了不得,疼痛是其次,中枢神经系统崩盘才是大事,人还能不能动弹都难说。

如果这两个地方出了问题,大部分患者都不可能平静成这样。

果然,这位先生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用,不着急。”

他从风衣外侧拿出信封,向她展示信件内容。

“我是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医学中心的住院医师,来贵院开展临床研究,前田医生是我的负责人。能否告知他的诊室在什么位置?我到那里等他就好。”

藤濑卓,神经外科,住院培训第四年,研修请求两个月。

护士一目十行将推荐信的内容看完。她面带甜美的笑容请他稍等,动作麻利地在电脑上查找相符条目。

确认对方身份属实后,她念出了前田医生诊室所在的楼层和门牌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谢。”

藤濑卓朝她微笑点头,正欲转身又犹豫着止步,追问一句:“那神经内科呢?”

这个问题倒是不用查,护士早已熟记各科室在第几层。

“在二楼,上楼后会有指示图告诉您具体方位。”

“还好,离神经外科不算太远,”藤濑卓松了口气,“麻烦您给我挂个号。”

挂号?

护士怔愣两秒才反应过来,仿佛被逗笑般弯了弯唇角。

“好的,神经内科对吧?是第一次到敝院就医吗?”

藤濑卓坦然点头:“是。”

“那么,请出示您的健康保险证,随后还要填写诊疗申请书与问诊单……”护士仔细交代起初诊流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藤濑卓半点不觉难堪,整天比划颅脑的神经医生就不能头疼吗?之前他跟骨科某住院医师比赛掰手腕,对方还用力过猛胳膊骨折呢。

工作压力那么大,好不容易睡个觉也不得安稳,头疼在神经外科医生身上很正常。抽空摸到神经内科找同僚开医嘱、冲进医院旁边的药店买止痛药,这是他们的一贯操作。

在自家工作单位,藤濑卓跟离得较近的科室医生们都混过脸熟,可以不走那些复杂繁琐的程序,问诊流程一步到位,半秒不带拖延。

同为主管神经系统的科室,神经外科和神经内科一向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藤濑卓第一年还去过神经内科干活。与扎根在手术台旁舞刀弄钳的外科医生不同,内科医生都是耐心的开药小能手,午休吃饭就能顺便给藤濑卓看病写医嘱,之后再走内部快速通道把跳过的程序步骤补齐。

但现在对面是主,他是客,藤濑卓就不好这么乱来了。

他按照护士的指导办好了一系列手续,这才向对方挥手道别。

护士目送他离去。

男人在上楼时与两个白大褂医生擦肩而过。他仿佛从睡梦中骤然惊醒,终于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周身心不在焉的气质瞬间沉底,由于心情欠佳而略显温软的眉眼也猛地肃振起来。

医生们急匆匆地瞥了眼,看他的打扮以为是来看病的患者,简单颔首示意后就快步离开。

藤濑卓站在原地良久,慢悠悠地环视四周,好像在确认自己是否真的在医院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片刻,他收回视线继续上楼。

这番莫名其妙的举动令护士疑惑又担忧。

藤濑医生的状态看上去不是很好……

患者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立刻扬起职业笑容,对面前的人说:“早上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

藤濑卓来这里的目的是搞研究,而不是工作培训。神经外科的手术排期很满,前田医生没时间带他熟悉医院,随意指了个实习生领他逛一圈,嘱咐他别乱跑。

等到结束后,藤濑卓就被放养了。

今天只是第一天,进手术室观摩显得有些失礼,再加上疼痛依然杵在脑子里,他暂时不想近距离围观手术——看到开颅他的头可能会变得更疼——因此,藤濑卓只是在神经外科随便转了转,又去神经内科看了病,时间主要放在思考那个梦上。

贝尔摩德、琴酒、苏格兰、赤井秀一。这些被提及的名字,相互之间应该有着某种联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建立在“梦里的人群与世界外的视线是同类”这一基础上,这个世界里能入得了祂们的眼、并被祂们记住名字的人,重要性绝对不低。

拥有这些名字的人,很可能就是剧本上的主角与配角。

推断出这一点后,藤濑卓不难猜到祂们谈论的内容是什么——

这个世界运转的基石,即剧本的故事内容。

既然如此,这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他继续往下推测。

贝尔摩德、琴酒,两者均为酒名——没准苏格兰也代表着苏格兰威士忌这一特产酒——再加上他已猜到的琴酒的身份,基本可以确定他们隶属于某犯罪组织;而赤井秀一,根据他捕捉到的只言片语,可能与FBI关系匪浅。

犯罪组织与FBI……难道故事主题是刑侦?

FBI是美国政府下设的情报机构、藤濑卓与琴酒初次见面的地点在美国洛杉矶、赤井秀一说过他要拿到绿卡常居美国。

这样一来,主舞台在美国的可能性似乎很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这些只是猜测,不能排除是支线故事或者背景故事的可能性。

如果信息能再多一些就好了,藤濑卓伤脑筋地想。

不如找找被提及的那些人,看能不能从他们身上得到线索?

那串人名里,他熟悉的只有琴酒和赤井秀一。除非嫌自己活腻了,否则他绝对不会去问琴酒。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我将效忠于、不是,我将向赤井秀一发起亲切的重逢邀请!

说干就干,藤濑卓摸出手机打开通讯录,赤井秀一因为首字母是A高居屏幕顶端,省下了翻找的工夫。

但在拨出通话前,他犹豫两秒,还是去耗时耗力地翻电子邮箱。

他们曾经很熟,熟到藤濑卓半夜在班级聚会上醉倒,同学问他怎么回家,他能条件反射地报出赤井秀一的手机号码。

然而今非昔比,等到藤濑卓大学毕业考入医学院、从洛杉矶搬去旧金山,他与赤井秀一便再未见过面,对方的手机号码也不像刻进DNA那样张口就能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倒也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单纯就是两边都忙,又没有跟对方见面的必要,随着时间推移,某日发现不知不觉间断了联系。

算算时间已经八年了,现在突然给对方打电话,未免过于冒失。

邮箱翻了十多分钟,藤濑卓的手指头累得不行,终于找到了他向赤井秀一发过的最后一封邮件。

[致我亲爱的室友:

秀一,晚上好!给你看这个!/视频.mp4/]

藤濑卓下意识点开查看,看到第一个镜头就想起视频拍了些什么,摇头笑了笑退了出去。

他记下收件人的邮箱地址,发过去一封新的,内容非常简单:打招呼,关心对方的近况,问对方有没有空见一面,结束。

那么多年过去,赤井秀一可能换了地址也说不定。以防万一,他又向通讯录里那串手机号码发了封短信,内容与邮件一致。

如果手机号码也换了……那就只能抱着必死的决心去问琴酒了。

希望事情不要走到那一步,藤濑卓思忖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怎么说曾经也是亲爱的室友,如果更换联系方式不跟他说一声也太绝情了,不是赤井秀一的作风。

赤井秀一,男,日英混血。十一年前是独自前往美国留学的高中生,拒绝住在寄宿家庭,看到藤濑卓张贴的合租广告后登门询问,第二天顺利搬入藤濑卓的公寓套间,两人一起分摊房租。

他们共同生活了三年,也共同收到了医学院与大学的录取通知,最后笑着互相告别,奔赴各自光辉璀璨的未来。

想到这里,藤濑卓有些怀念。

赤井秀一当年疯狂的拼劲连他看了都害怕,黑发绿眸的少年颇有“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卷王风采,除了学校课程外还报了许多技能班。在稍微熟悉了城市后,经由藤濑卓的介绍,赤井秀一又接下了两份晚间长期兼职,正式开始自己早出晚归的规律生活。

赤井秀一说,所有努力都是为了拿到美国绿卡。

看看,这才叫有志向的年轻人!

只想回老家种田的藤濑卓发出感叹。

或许是早年在英国长大的缘故,赤井秀一处事谦逊有礼,尽管待人接物略显冷淡,但绝不会令人感到不适,反而是他孤身到异国求学的背景、与周围迥异的东亚样貌轮廓,招到不少来自本地人的无形排挤乃至冷暴力。

偏偏这孩子倔得很,拒绝学校帮忙寻找寄宿家庭的建议,遇到麻烦了也没办法向家中大人求助——当然,赤井秀一本人也不打算求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种情形下,身为室友兼成年人,藤濑卓难免会对他投注过量的关心。

赤井秀一心思细腻,注意到藤濑卓在帮他融化与旁人的隔阂,出于礼尚往来的想法,他在藤濑卓生日的当天晚上带回一个奶油蛋糕。

于是两人的关系逐渐拉近,演变成赤井秀一愿意偷偷翘掉兼职的班、顶着凛冽寒风赶来聚会现场、把醉酒昏睡的藤濑卓背上出租车的熟稔好友。

是未成年人,但早熟又可靠。

细想起来,那三年里真不知道是谁帮谁比较多了。

藤濑卓失笑,原先只是想从赤井秀一口中套话,现在却向旧友重逢的期待上倾斜。

不知道秀一现在过得如何?绿卡应该已经到手了吧?

出神之际,他又点开了那段视频。

……

灯光通明的咖啡馆里,青年橘黄色的眼睛完成好看的月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转移着镜头,将周围整洁明亮的桌椅、埋头苦读的学生们、五彩斑斓的圣诞树、窗外深邃的夜幕尽数展示在画面中。

[现在是美国洛杉矶时间12月24日23时57分,我突然想起去年的今天和明天,是我们两个在家里过的。]

青年压低声音,避免打扰到大家学习,笑意细微而真实。

[不止去年,我们一起度过了三个圣诞节。要知道从来到美国后,我总共只见过四个,加上现在这个是第五个。]

镜头下移,青年面前的桌上摊满课本与笔记,如今全被主人推到两边,空出正中央的位置。

[已经很久没一个人过圣诞节了,感觉有些寂寞,所以原谅这封深夜来访的邮件。反正没有猫头鹰敲窗户、没有邮递员的吆喝,应该打扰不到你才对——嗯,互联网的伟大之处,感谢电子邮件系统。]

[时间不早了,我就长话短说。]

他把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放到桌子正中央,杯柄上还系着临时手绘的圣诞贺卡。

[这是圣诞礼物。因为你不在这里,所以等下我会把咖啡喝掉,不用担心浪费问题,贺卡会给你寄过去的。]

[我知道很简陋,毕竟准备时间不足嘛……相信你一定能理解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镜头再次移到他身上。

青年眨眨眼,目光温柔地洒落在对方眼底。

[圣诞快乐,秀一。]

视频播放结束。

藤濑卓将它看完,手机放回衣兜。

医学院进修第一年,课业还不算太多,那时的他还能想起今晚过后就是圣诞节。等到第二年他忙到昏头,走在街边看见圣诞树大喇喇地摆在店外,才后知后觉圣诞节已经到了。

藤濑卓有想过给赤井秀一发祝福邮件,可导师率先打来电话催他去解剖室,随后又是一堆作业发下来,导致他自然而然地忘了这桩事。

说起来,距离今年的圣诞节还有多久?

他思忖着,身旁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两个月,还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藤濑卓一愣,抬首望过去。

青年笔直地站在他旁边,容貌比起记忆中的模样更显成熟,眸中焕耀的原野绿锋芒尽敛,通身气势透着被冰川锉刻过的凌厉。

他垂着眼睫,与藤濑卓对视。

藤濑卓瞧瞧他狭长高挑的眼角,转到极具标志性的下眼圈,闻都不用闻就确定自己没认错。

“好久不见,”他迟疑着打招呼,“那个,赤井秀一先生?”

青年笑了。

宛如冰川融化成温水,他点头,继而晃了晃握在掌中的手机——藤濑卓发去的邮件在屏幕上亮着。

“好久不见,像以前那样叫我秀一就好。”

“你的消息我收到了,”他向藤濑卓发出邀请,“去喝杯咖啡吗,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手下赤裸的肌肤因高烧传递着滚烫的温度,天花板上的取暖灯铺洒着迷离的橘光。

窗外暴雨瀑落,啪嗒啪嗒的水声重而急。但藤濑卓耳边能听到的只有怀里人的呼吸声,除此之外满室寂静。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他闭上眼,侧头避开对方贴来的唇瓣。

“秀一,确定这么做吗?”他没去看对方的脸,温言细语地劝说道,“等到醒来后,你可能会后悔。”

“没有[醒来]这个说法,我现在就很清醒,”赤井秀一的嗓子变得低哑,这次感冒高烧带来的病征逐渐表现出来,唯独语气保有平日里的平稳与冷静,“相比起来,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

“你在紧张,卓。因为你的情人?你担心被他发现?”

“……无论是谁,只要是个正常人,面对这样的状况都会紧张吧?”

藤濑卓忍不住扶额。

“跟他没关系,他又不在这里,劝你多加考虑是为你着想。”

就算跟琴酒有关系、真的被琴酒撞破现场,情人先生也最多只会嘲讽藤濑卓两句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琴酒不在乎,藤濑卓只是他毫无感情的挡箭牌,可能勉强算个朋友。他们之间浮于表面的“情人”二字本就脆弱无依,从来没在轨道上还谈何出轨?

对方也没有占有欲这种玩意,他甚至把所有细节交由藤濑卓定夺,给出了自己最大限度的信任与尊重——

一句轻描淡写的“具体细节你决定”,表明他能同意藤濑卓提出的“想从前任变成现任”的问题发言,同样能默许藤濑卓或许会讲出的“想结束这段关系”的分手通知。

说到底,即使十年前藤濑卓拒绝帮这个忙,琴酒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可能是没有那种打算,也可能是想要做掉他但做不到。藤濑卓懒得深究,有时候知道的越少越好,以免为“我把琴酒当朋友,琴酒却想把我做掉”这样残酷的事实伤心过度。

不过他也没想和琴酒结束——说的严谨点,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假如哪天遇到了令他心动的、想要与对方共度后半生的人,藤濑卓会向琴酒提出关系中止。但现在还没见到他命中注定之人的踪影,那就帮人帮到底,继续维持这段塑料友情吧。

“要说担心,我更担心你退烧后恢复正常,然后发现这件事有多荒唐。”藤濑卓转头望来,表情郑重而严肃。

“就像我刚才说的,可以等下次,等到你病愈。如果那时你依然想要的话——”

赤井秀一没有回答,而是垂眸摇头,无声拒绝了他的提议。

藤濑卓轻轻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抚上青年的长发,水汽充盈在顺直的发丝间,仿佛浸饱了墨汁的雁皮和纸,触感湿润而纤柔。

赤井秀一的眼中出现些许茫然不解,高烧到底对他缜密理智的大脑造成了影响。他没有制止对方,反而借此机会拉近距离,环在藤濑卓腰上的胳膊试探性地收紧。

藤濑卓接受了。

得到准许的赤井秀一勾了勾唇角。他把脑袋抵在藤濑卓的肩上,半眯着眼睛任由男人顺毛。

藤濑卓拿指尖玩着他长及腰臀的墨发,飞快整理思绪。

事情要从今天中午说起。

就在他试图联系上对方的五分钟内,八年未见的好友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实在出乎藤濑卓的意料,他蓦地站起,幸好及时想到这里是医院,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呼喊声压了下去。

“……好,”他颔首应约,“街对面有家咖啡馆,我们去那里聊?”

就着两杯咖啡,两人聊了各自的故事。

据赤井秀一所说,他在大学毕业后顺利定居美国,随后选择参军入伍。直到半个月前因意外申请离职,才退出陆军作战部队、回归外界生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就解释了他那股气场的来源。青年身姿挺拔,仿佛一柄出鞘利刃,牢牢钉在危险与安全的平衡点,显露出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割裂感。

因为在军队里真刀实枪地磨砺过,这个理由完全说得通。

至于出现在医院的原因,赤井秀一没有隐瞒他,却也暗含着避重就轻的意思。

“有些小毛病需要定期复查。”

他不愿多讲,藤濑卓自然也不会纠缠追问。

青年脊背挺直,八年前稍显单薄的肩臂已经彻底褪去稚嫩,羊毛衫下隐约鼓起的肌肉线条流畅而明晰,高大的躯干下蕴藏着无与伦比的爆发力,令藤濑卓恍惚看到了密林间优雅闲步的黑豹。

是与琴酒相似又相反的风格。

看着他额前几缕安静垂落着的鬈曲发丝,藤濑卓如此想道。

虽然很有威胁性,但你深知这柄锋利危险的刀永远不会将刃尖朝向你,原本使人胆寒色变的劲悍也就变成能够抚慰人心的安定感。

刚看到赤井秀一的时候,他被那股扑面而来的硝烟味吓了一跳,还以为好友走了歧路。之后再沉下心认真甄别,又从中汲取到熟悉的平稳无害。

果然,专门谋财害命的黑手党和以卫国护民为己任的军人,区别还是很大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于前室友坚守正道并未偏移这件事,藤濑卓表示欣慰。

赤井秀一回答了他的问题,沉默片刻后再度开口,期间并未抬头。

“你呢,在那家医院工作?”

“不是。培训还没有结束,工作什么的还早。”

藤濑卓回复他,双眼弯起轻快柔和的弧度。

“来这里做研究而已,顺便给自己放个假,没想到能遇见你。”

赤井秀一掀目,眼底晦暗难测的光芒明灭闪烁,乍一眼看去只觉主人此时的心情无比复杂。

藤濑卓下意识眨眼,赤井秀一的绿眼睛仍旧澄净湛淡,刚才的异样感仿佛是错觉。

“我也一样,”青年微笑起来,神情全然放松,“每年圣诞节,我都会重温那段视频。脸和声音基本记得滚瓜烂熟,应该不至于把别人认成你——”

“尽管对自己很有信心,但这次相遇还是太突然了,没有实感、同时又有些不敢置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嗓音放得极轻,恍若蜻蜓翩然点在湖面,将那时的心绪起伏娓娓道来。

“走近后听到视频里的声音,才敢确定这个人的确是你。”

藤濑卓敏锐地蹙起眉,转瞬后不动声色地再度舒展。

这次不是错觉。

他察觉到了不对劲,然而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赤井秀一的表现没有问题,至少藤濑卓看不出破绽。

他不想怀疑赤井秀一,那段美好的同居时光与对方身上强烈的安定感在不停提醒他:秀一是自己人,他不可能对你不利。

[赤井秀一与FBI有关]——

这条信息迅速划过脑海,令藤濑卓心脏发紧。

不,绝对有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他没有做那个噩梦,也许这只是场纯粹的故友重逢,不存在两方各有所图的可能。可事实是他做了,并且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信息。

仅凭对方疑似FBI关系者的身份,作为琴酒摆在明面上的软肋,藤濑卓就无法对他放下警惕。

天知道琴酒所在的组织有没有招惹美国政府,万一赤井秀一的本意不是跟他来场爱的重逢,而是想利用跟他的室友情对琴酒下手呢?

这柄刀确实不会朝向他,但很可能捅向银发的情人先生。

真是致命的信息差。

藤濑卓郁闷极了,在心底暗自抱怨:

还不如继续把我蒙在鼓里,这样一知半解的状态很影响我发挥啊。

要论与谁的感情更深,那么答案毋庸置疑,是陪他在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足足三年的赤井秀一。

如果不是十年前同琴酒有约在先,藤濑卓或许会犹豫挣扎许久,或许会在两位友人之间摇摆不定,但最终仍会怀着对琴酒的歉意,站到赤井秀一这边。

人都有私心,私心中又常以亲疏远近依次排序。在答应成为琴酒的“弱点”前,赤井秀一赫然排在琴酒前面;在那之后,藤濑卓发自内心拒绝做言而无信的混蛋,于是与琴酒订下的约定高于对赤井秀一的情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此,当看着旁桌金发碧眼的欧美女郎走过来,笑容灿烂地问他们单身与否时,藤濑卓忍不住挑高眉毛。

他怀疑这位小姐是心怀不轨的FBI特工,但他没有证据。

没等他开口,赤井秀一就率先给出了简洁利落的回答:

“是。请问有什么事?”

藤濑卓摩挲杯柄的指尖停顿半瞬,深深望向同行的友人。

赤井秀一侧头与他对视,目光再坦然不过。

这句回答彻底堵死了藤濑卓转移话题、把特工小姐糊弄过去的可能:一个不知情的普通人面对漂亮女郎的搭讪,既然同行的友人已经开口回应,继续装傻避开这一话题只会显得刻意。

他不能让FBI产生哪怕一丁点的怀疑。只要那边的聪明人顺藤摸瓜深想下去,就有可能暴露导致他知晓赤井秀一与FBI有关、甚至发现这间咖啡馆里潜伏着FBI特工的事实——这并不困难,藤濑卓换位思考,如果是他的话就能猜得到——继而对藤濑卓发起强硬的质询。

糟糕的是,获取到这些情报的渠道难以解释。即便藤濑卓说了实话,正常人也不会接受“梦里有人提到了这些”这样荒谬的理由。

如此一来,最有可能被FBI怀疑的是琴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藤濑卓是个普通人,稍微调查他的人际网就能确定这一点。他理应接触不到FBI这尊隶属于美国政府的庞然大物——

除非,是琴酒把这些情报透露给了他。

从世界着名情报机构手中偷取消息、并且成功偷到了手,对FBI而言无异于上门打脸。黑锅扣到了琴酒头上,无论组织之前跟它有没有结仇,这个梁子都结下了,罪魁祸首则是藤濑卓。

自己给名义上的情人招来了大麻烦,藤濑卓表示绝不能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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