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心乱如麻“郭律师”叶景阳在办公室外，敲响了郭晨单间的房门。今天虽然是周六，但和尘律所里除了吕学谦不在，其他一切行政、财会和实习生之类的，全都在上班。郭晨刚刚打电话的时候，说话的声音很是有些激动。因此哪怕办公室的隔音不错，可叶景阳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从里面传出的失控咆哮。这几天郭晨的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了。时不时就要发火，就连在接待客户的时候，也明显心不在焉，甚至显出几分烦躁。而叶景阳和律所里的员工们，当然也很明白这里头的原因。《哪抓2》的票房今天已经突破了110亿，距离120亿的赌约，只剩下区区10亿的差额。而以这部电影现在的凶猛势头，这点差额，三天之内，大概就会到位。尤其今天是周六。周末的票房增速，肯定比平时还要快。——要知道郭晨一开始在网上叫得那么凶，一边吐槽《哪抓2》是烂片，一片嘲讽宁毕书的屌丝，并且还胆大包天地把宁毕书“强奸”萧洮洮的事情给曝光了。事到如今，他赌约失败、吃屎在即，再加上可能还会被宁毕书起诉侵犯名誉，更不能提的，还眼睁睁看着宁毕书成了亿万富翁。反观他自己，却在千万网友们眼睁睁的围观下，赫然成了小丑。这要是不破防，那才叫奇怪了。“干嘛！”郭晨的办公室里，传出一声暴躁的回应。叶景阳扣门的手，停顿了一下，轻轻放了下去，“郭律师，客户来了。”办公室里头，郭晨深深地吸了口气。“让他们先去招待室坐一下，我整理一下材料。”“好。”叶景阳没有多话，转头就走。但屋内的郭晨，却依然一动没动。他咽不下气地呆呆坐着，脑子里依然回荡着刚才和宁毕书“交锋”的过程。哪怕是隔着电话线，他现在仍然心跳极快，有种想打打不过对方，可认输又死不甘心的愤恨。郭晨想不通，凭什么那个家里狗屁不是的臭屌丝，突然间就翻身了。他本以为今天能靠自己的铁嘴无敌、辩才无双，扯下宁毕书的伪装，让宁毕书直接变成笑柄，可结果输得一塌糊涂的人，却是他自己。还有那个傻逼主持人……她到底干什么吃的连这点局面都控制不住！不是说好了都安排妥当了吗这踏马到底安排得哪门子妥当这些演艺圈文盲戏子，真是没一个靠得住！郭晨正越想越窝火，这时办公桌上的座机冷不丁叮铃一响，正出神的郭晨吓得一哆嗦，下一秒眉头紧紧皱起，接起来就没好气道：“谁啊”“郭律师……”电话那头，白素洁的小助理弱弱道，“是我，xx啊。”“哦……”郭晨一听是电视台的人，刚刚还在肚子里骂人的他，语气瞬间软化下去，“什么事”“是这样……”小助理很温和地说道，“刚刚录节目的时候，您临时把电话挂断了。这个……台里的意思是，按我们的通告协议，您这个行为，属于是单方面结束合作，导致我们节目内容有缺失，是造成节目事故了。所以就是……通告费我们就没法支付了，但是您放心，我们不会起诉您的。希望下次还是能有合作的机会。”郭晨听得一愣一愣。你们不给辛苦费，还说不会起诉了草泥马……！郭晨当场心里杀人的心思都有了，可到了嘴边，却只蹦出简单一句：“哦，好的。”“不好意思啊。”小助理匆忙挂断了电话。郭晨放下话机，又是一阵的迷茫。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又砰砰两声，有人敲了敲门。郭晨下意识烦躁道：“别催了！出来了！”门外的敲门声一停。安静两秒，穆善明沉着脸，语气冰冷地说：“郭律师，客户等你半天了。你要是不想接这个案子，我可以先找个实习生来做。”郭晨急忙起身：“不是，我在整理材料……”但门外的穆善明根本不听，转身就走了。屋里头，郭晨匆匆拿起一个文件夹，快步去打开房门。但只看到穆善明背对着他，直接进了她自己的办公室。郭晨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朝接待室走去。
可刚走到接待室门前，隔着门玻璃，才和屋内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客户四目相交，心里却忽然又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不好！要是这个节目播出来，自己的名誉岂不是就真的臭大街了郭晨立马转头就走。里面的叶景阳见都，急忙追出来喊道：“郭律师！怎么了”“你先帮我处理一下！”郭晨火急火燎跑回自己房间。拿起手机，就焦急地给吕学谦打了过去，“吕总，今天录节目出事故了，踏马的那电视台不按说好的来啊！您帮我跟电视台那边说一声吧，把我那部分内容删了，千万不能播出来，不然太影响我们律所的声誉了！”吕学谦那边满头雾水，奇怪道：“不是说好了留个宁毕书违约的证据就行了吗这怎么还出纰漏了”“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啊，吕总，反正就是电视台那边准备工作没到位。您赶紧的吧，不然片子播出来，我们律所就糟了！”郭晨连声催促。吕学谦却眉头紧紧皱起，一口气，无声地堵在了心头。这回让xx卫视那边专门针对宁毕书做一期节目，可是消耗他极大的人脉关系的！明明十拿九稳的事，这怎么还拉胯了“这点事都弄不好！”吕学谦骂了一句，愤然挂断了电话。郭晨听着电话里传出的忙音，心头狂跳，浑身发凉。“郭律师”穆善明忽然推门而入。“啊”郭晨吓一跳，手里的电话话筒一时没拿住，掉在了地上。穆善明皱皱眉，目光是尽是不满和鄙夷，没好气道：“那个案子你先别做了，我另外来安排。实在不行，你今天先休息吧，这边没什么需要你做的了。”“那个……”郭晨惊魂未定地张了张嘴。穆善明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说完就走。郭晨看着门外，发呆好久，才木然地坐了下去。“叶律师，你让那个谁，先把郭律师那个案子接过去。”穆善明走到房间外，马上给叶景阳下了任务，然后自己走到接待室里，和客户又是道歉又是承诺了半天。等总算把客户哄好，让叶景阳带着实习生把案子对接过，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间已经是11点50多，都过了她平时吃午饭的点了。“唉……”穆善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郭晨感到非常失望。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本来也就不在乎郭晨干得怎么样，再说这次的赌约，就算有直接损失，那也只是郭晨吃屎和吕学谦赔一点谦明咨询的股份，她又没怎么样。穆善明根本不在乎，甚至有点高兴，自己炒股一周就挣了将近30万。可惜周五下午没顶住压力卖掉了。不然等到周一，她觉得xx传媒应该还会涨。“算了，先吃饭吧……”穆善明拿起手机，打算先点个外卖。可刚点开app，一条x信，却先跳了出来。是宁毕书发来的。“穆律师，感谢你们给我安排的节目，我们下周见。”穆善明给电视台提供了情报，看到这话，分明做贼心虚，心头微微一突。但更令她紧张的，却是“下周见”这三个字。穆善明霍然想起宁毕书跟她打的那个赌，突然浑身紧绷，心跳加速。明明理智上，她应该对此感到厌恶，可心里头，又不受控制地反复回忆，宁毕书跟她说出那脏话的每一个细节。一种害怕又期待的拧巴情绪，在心底深处迅速滋生蔓延，钻进身体的每一寸部位……啪啪！啪啪！穆善明好像能听到自己悸动的心跳声。她怔怔地盯着宁毕书的那条x信一直看。没一会儿，越看越觉得陌生。好像突然认不出来屏幕上的那几个字。脑子乱了。心也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