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提炼出“凝香露”精油,剩下的利用精油制作香皂的过程便不再需要小晴盯着指挥了。忙活了这么久,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步骤你们大概都知道了,混合好油脂后,再加入这个。”她又看了一眼大锅里煮着的油脂,又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凝香露”。估算了一下需要用到的量。小晴这才将刚提炼出来的一小瓶“凝香露”交给了春兰。“这一锅的话,倒两成就行。”小晴比划了一下瓶身。“是。”春兰连忙双手捧着那一瓶“凝香露”,脸上凝重得都要透出有些慌张的神色逗得小晴忍不住笑了起来。小晴自然知道对方在慌什么。刚才小晴与任明的对话可没有逼着她们两个丫鬟,而且就任明那又是大喊又是大笑,还突然高声吟诗的动静,想要注意不到还挺难的。这一小瓶凝香露需要用到珍贵的“寒潭月影”的事情,她们自然也全程听了去。这样一瓶无价珍品捧在手上,做丫鬟的可不得哆嗦吗?就怕手上一个没拿稳,弄撒了弄倒了,那可就得倒大霉了。小晴也不好解释说这“寒潭月影”她能随便搞到。只能踮起脚尖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没事没事,放轻松。”至于说春兰能放轻吗?当然是不可能的。两个丫鬟前面就参与了玫瑰香皂和檀香香皂的制作,所以对于油脂混合的步骤还是熟悉的。小晴只是简单交代一下凝香露的用量。“你们留在这里把这香皂做好。”“回头叫几个人把香皂收了带回去,再让人给我把这蒸馏器给抬到那小院子里去。”小晴这话是对身侧的大哥说的。“好。”任明笑着答应。小晴吩咐完,便与大哥回府了。虽然小晴这一路也没干什么体力活,但好歹也是走了这么远的路,这一路上又是吩咐胭脂水粉的修缮,又是挑选药材、思考香方,还有后来的指挥制香。而且今天还起了一个大早,往回走的时候,小晴便不住的掩口猛打哈欠。哈欠打多了,一双杏眼眼角处还挂上了点点泪花。回到国公府大门,却正巧碰上了一辆马车正从里面驶出。一道慵懒的嗓音从马车里飘出。“小晴,小明。”只见织金车帘一挑,先探出来的是柄鎏金乌木烟杆,接着便露出任家老二,任永乐那张养尊处优的脸。说起这任永乐,可是整个京城闻名的纨绔子弟,整天徘徊于各种戏院茶楼娱乐场所。因为生在国公府,又有一个有能力的哥哥,任永乐一辈子衣食无忧还地位超然,京城里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他这种生活。他不是在玩乐,就是在去玩乐的路上。小晴在国公府生活已经是第四个年头了,见过这位二叔的次数屈指可数,寻常也就是年节这种大日子的家宴才会看到他的身影。任永年面皮白得像是常年不见日头,偏生两颊又透着酒色浸染的薄红。一双凤眼似醉非醉地半眯着,眼尾缀着颗风流痣,倒给他添了几分颓唐的俊俏。
他今日穿着件雨过天青色的直裰,衣襟却松垮垮地敞着,露出里头大红色绣金牡丹的里衣。腰间蹀躞带上挂着七八个香囊玉佩,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活像个移动的香料铺子。“二叔。”任明与小晴规规矩矩地行礼。任永乐漫不经心地摆摆手,却又对小晴和颜悦色地说道。“我听闻前些日子嫣儿对你有些冒犯,我已经训斥过她了,小晴原谅她一次,好吗?”任永乐这番话,让小晴心底里有些诧异。二叔话中的嫣儿是三小姐,也就是小晴如今三姐的名字。小晴回忆了一下,上一次和那位三姐不愉快的见面,都得追溯到一年多以前,十一还是皇子的时候,在那小院子被对方踹了一脚。说不委屈,那是骗人的。说不生气、不在意,自然也是不可能。结结实实吃了一发窝心脚啊,小晴那么怕疼的人,肯定是在意的。即便小晴自己也明白,那时候是为了大局,不方便声张,但被打后的怨气还是有的。后面二少爷替三小姐道歉赔礼,并给予小晴补偿了,小晴便当作给自己一个理由,就此揭过了。那时候她只是一个小丫鬟,原本就没有什么资格谈什么原谅。后来这事情都过去一年多了,小晴也有些淡忘了。如果不是此时二叔提起,小晴都忘了这茬了。“好。”小晴笑着答应。她原本就没有多记恨那件事了,此时便顺势应下。难怪蒹葭总说她好脾气呢。小晴不禁开始有些自我怀疑了。“那我就替嫣儿谢谢小晴了。”任永乐笑着说道。“二叔这是要去哪里?”一侧的任明适时搭话,终止了上一个话题。任永乐笑得更灿烂了。“今日无事,勾栏听曲。”“二叔可否带我一起?”任明虽然是说着疑问句,但他却没等对方答应,就往马车上爬了。“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爹让你今天练武,你这是想逃课?”任老二虽是笑骂,身子却让开到了一边,任由任明钻进了马车。“二叔你可就冤枉人了,我今天出府是要办正事,是陪小妹。”“那你现在是陪完小妹后再陪我?”任老二笑骂。“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他朝小晴摆了摆手,便放下了帘子。马车渐渐驶远,小晴能听见马车上传来两人渐渐变小的玩笑声。小晴哈欠连连,径直回到了老太太院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往床上一扑,倒头就睡。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小晴一睁眼,入眼的却是蒹葭那张放大了的脸。小晴睁大了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眼底还有刚睡醒的朦胧。过了半晌,她的意识渐渐回笼,这才反应过来惊呼。“呜哇!你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