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狗剩听到流血二字,马上就想跳起来。“别动,动的话,你耳朵也会被推掉!”关佳琪按住王狗剩。王狗剩想着总不能剃个阴阳头,既然已经剃了一半,就只能咬着牙,硬挺下去了。“嗷!”“哦!”......在王狗剩龇牙咧嘴的哀嚎声中,关佳琪终于完工了。王狗剩抽泣着,问关祥瑞,“怎么样?好看吗?”“一言难尽!”关祥瑞看着他跟打了补丁似的,一块黑,一块白的头皮,欲言又止。关佳琪心虚地说,“我保证,你是独一无二的!”“真的?”“我照照镜子!”王狗剩抬脚就想回家。关祥瑞闭上了眼,并用手捂住了眼睛。关佳琪脚底抹油,一溜烟儿往家里跑去,“狗剩!我回去给你做好吃的!”王狗剩听她这样说,心里无比感动:关佳琪真好!她不仅跟我有酷一起装,还特地回家给我做好吃的。够义气!五分钟后......“哇.....”“我要跟关佳琪绝交!”“我不活了,关佳琪把我的头发剃得跟狗啃的一样!”......事情以许巧珍帮王狗剩重新理了发,关佳琪赔了一大把大白兔给王狗剩结束。关佳琪心疼地看着自己大白兔被王狗剩塞进嘴里,气呼呼地说,“你这么大了,至于哭得满地打滚吗?”“哼,至于!你要是理我这样的发型,你哭得比我还大声!”王狗剩哭得嗓子都哑了,到现在心里都还苦着呢。这天,心灵受到伤害的不只是关佳琪。晚上的时候,许巧珍无比低落,一张脸比锅底还黑。关红书大气都不敢出,在心里默默算了算日子。呃,还不到时候啊,咋这么快就烦躁了。“娘,你咋啦?”躺在床上,关佳琪眨巴着大眼睛,满眼关心地盯着许巧珍的脸。“傍晚的时候,一个过路的人来问路,喊我大嫂。”许巧珍委屈地说。“喊大嫂咋啦?不就是个称呼吗?”“总不能喊你小姑娘吧!”关红书挠了挠头,这咋就惹到她了呢。“可那个人头发都白了,脸上的褶子比树皮都多,看起来起码五六十岁,他喊我大嫂,我有那么老吗?”许巧珍愤怒地喊,吓了关红书一跳。“那该喊你啥?”“喊大妹子不行吗?”许巧珍已经快气疯了。“爹,我觉得应该喊美女!”“娘,那人应该只是随便乱喊,要么眼瞎,要么不会说话。你犯不着跟这种人置气。”“我娘看起来最多二十岁。”许巧珍知道自己不该随便乱发脾气,可最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特别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
“别人咋喊,咱管不到,咱都当爹娘的人了,显老就显老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关红书很想安慰老婆,搜肠刮肚地找出这么句话。关佳琪:“......”爹,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许巧珍气极反笑,哼了一句,“对牛弹琴。”转过身就睡觉去了。关佳琪望着黑漆漆的屋顶,心中默默叹气,看来得想法子,帮娘找回自信才行。“关灯!”许巧珍烦躁地下了命令。第二天一早,许巧珍比平时起得都晚,精神不太好,眼底下一圈黑。她像往常一样,提着鱼食去喂鱼,结果,差点没给吓晕过去。“天呐!”“我的鱼!”“哎呀,哪个杀千刀的啊,往我家鱼塘投毒啊!”许巧珍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将关佳琪和关红书都给吓了出来。关红书跑到鱼塘边,只见大大小小的鱼,全部翻着白肚,全死了。他仿佛被雷劈到一般,整个人都怔了。“爹,快报警!”关佳琪虽然心里也十分震惊,但她好歹在上一世经历过大风大浪,此时,知道最重要的是找到凶手,弥补损失。她扯了扯关红书的衣裳,将关红书的理智拉回。关红书脸色惨白,强自镇定下来,“琪琪,照顾你娘。我去派出所报警。”“嗯,爹你放心,我会看好娘的。”关红书点点头,飞也似的从家里推出自行车,疯狂地往派出所骑去。许巧珍一边哭,一边痛骂那下毒的人,声音引得半个村子的人都来围观。“咋啦,这是咋啦?”“不知道什么人,竟然给红书家鱼塘下毒呢。”“哎呀,这鱼全死了?”“这下损失可大发了。”“真是的,也不知道是哪个黑心烂肺的,竟看不得人家好。”“就是,人家好不容易养的鱼。”“前几天咋没事,偏偏等钓鱼比赛结束才下毒嘞?”“前阵子,红书家的天天守着鱼塘,把鱼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而且,人那么多,也没机会不是。”“哎,等公安来了,可得把这黑心的给抓走不行!”“我看难啊,这肯定是半夜偷偷来下的毒,破不了案。”关佳琪听着众人的议论,心里一片冰凉,说的一点都没错。这时候,又没有监控,农药家家户户都有。早上又刚下过雨,鱼塘周边连一个脚印都留不下来,取证太难了。她愤恨地捏紧了小拳头。哼,别给我知道是谁,否则,我定会将这笔债讨回来!此时,安抚娘才是最紧要的事情。她抱着哭坐在地上的娘,奶声奶气地安慰,“娘,不哭了。你越是这么哭,那做坏事的人,就越是得意呢。”“鱼死了,咱还可以再养。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许巧珍听到这话,心里终于转过弯来,这个村子里,有盼她家好的,自然也有盼她家不好的。闺女说得对,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哭只会让仇家看笑话!她用袖子使劲儿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站起了身,啪啪拍干净了身上的土,拉着关佳琪往支书家走去。围在他们身边的众人,赶紧给他们让了个道,甚至还有人跟在身后,想继续看热闹。李大头叼着根烟,靠在路牙子旁的树上,脸上带着几分坏笑,“呦,这下可办不成钓鱼比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