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全是剪辑和后期的事情，于常也休息了几天，然后就叫了温立秋去他那个小破公司。 “两件事情，给你找了个助理，还有就是有个网络电影，你去试试男主。” 网络电影的男主？ 温立秋一下子就来精神了，网络电影虽然被人吐槽，但人家怎么说也是电影啊，剧本故事差，演员演技差，导演、后期……就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但不妨碍人家还是个电影啊！ 温立秋没有因为关诚给他说了关历那部大制作电影的试镜，就看不上网络大电影。 试镜什么的，八字都没一撇呢。 网络大电影至少演的是男主，能演就是一个机会，提升演技，积累经验。 “试镜是在什么时候？” 温立秋立即来了精神，没有半点迟疑的问于常。 看他样子是真的不嫌弃，于常挺满意，然后对人又有些歉意。 “今天晚上，你没什么事情吧，我带你去和人吃顿饭，见个面就算。” 一个网络电影，也没那么大的排场，正儿八经搞个场地，搞一堆人试戏，剧组的演员基本上都是找的熟人，凡事也好说话。 换了以前，邹拯说要带温立秋去吃饭见人，温立秋第一反应就是反感，现在于常说这话，温立秋是半点没多想。 于常就不是那种脑子里装满不三不四想法的人。 果然，到了晚上，温立秋跟着于常去到吃饭的地方，竟然是个火锅店。 还没进门，温立秋就闻到了浓郁的牛油火锅味。 “这家店的老板，是这部电影的投资人之一，算是拆二代富一代，平时喜欢看电影，在网上还是个有点粉丝的电影博主，嘴挺能说，人还不错。” 于常看得出来和这些人挺熟悉，进门前先给温立秋介绍了一遍，让他心里有个数。 火锅店还挺大，有两大层，进门报了老板的名字，服务员就带他们上楼进了一个包厢。 “啧，这帮老油条，就没一个准时的……随便坐，对门的主位给老板留着就行。” 看得出来于常是真的很随意，说着就真的随便坐了，温立秋看了一眼，最后坐到了背对着门，应该是上菜的那个位置。 于常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 等了没一会儿，人陆续来了。 一桌全是男的，年纪和于常差不多上下，有胖有瘦，有高有矮，于常和他们打招呼，又把温立秋介绍给他们。 这些人有看着话多健谈的，看到温立秋这个生面孔，打完招呼还会顺便夸上两句，有沉默寡言型的，看一眼点个头，就算是全部了。 在这样的环境里，温立秋反而感觉自在。 没有人打量他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更没有那种往“色”上扯的话题和眼神。 一群男人吃火锅配啤酒，温立秋也没拒绝，他之前在邹拯的酒桌上说自己酒精过敏，自然是假的。 就是不酒量不算太好，一般而已。 气氛轻松，大家随意聊着话题。 “立秋是哪个学校毕业的？以前拍过打戏吗？” 这部网大的导演乐安，是整一桌上除了温立秋之外最年轻的一个，还不到三十的年纪，看他长相表情都有点呆呆的，要不说是个导演，没有人能把他和这个职业联系起来。 “拍过两部，不过都是配角。” 温立秋说了自己的学校，乐安也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反而伸手指了坐他们对面的光头。 “他是你校友，也是学表演的，后来改行当了编剧，平时也写小说，不过都是扑街文。” 被乐安毫不客气揭了老底的光头男人叫叶行歌，是一个十分能聊的人，从进包厢开始，那嘴就没停过。 “你就说我坏话吧，下个剧本，我给你搞个反派就叫乐安，然后可劲了虐他。” 乐安丝毫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你有本事写了别让我拍，不然我就给他改名叫叶行歌。” 叶行歌：“嗨，我说小安子，你知道观众为什么老骂行业要完，没有好剧好电影吗？都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不尊重编剧的导演和投资人，强烈建议提高编剧该有的地位。” 乐安：“提高编剧地位，不是提高你的地位，你要能写出好剧本来，我让你骑我头上吃火锅都行！” 叶行歌：“我的剧本还不好吗？就是你拍得不行！” 这两人你来我往互怼，温立秋都怕两人打起来。 不过好在，这两人也就是嘴上怼怼，完全不伤感情，甚至都没耽误嘴上吃火锅。 “别管他们，从认识开始就这样，习惯了，他们要是不互怼了，估计就是谁不舒服了。” 这家火锅店的老板就坐在温立秋的身边，开口给温立秋解释。 他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作金钱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名，反正听着感觉这家店的生意肯定不错。 温立秋对着人笑笑，继续坐在一边听他们斗嘴，他还觉得挺有趣的。
那两人斗了一会儿，终于感觉到累了，都住了嘴。 乐安继续找温立秋聊之前的话题。 “拍过打戏就好，这次我们准备拍的是一个悬疑片，有一点打斗戏，虽然不算多，但是比较重要，你有基础就好。” 悬疑片。 温立秋一下子就想到了他被邹拯搞掉的那部男五号的《他是凶手》，没想到转了一圈，竟然这么快就又回来了一个类似题材的片子。 “如果剧情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提前再去练练。” 温立秋没想太多，作为演员，都是为角色服务的。 乐安是真的满意，他就坐在温立秋的旁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有认识的老师，你要是有空的话，我带你去练上半个月。” 叶行歌说：“那把我们的反派也带上，他也有打斗的戏份，打得好看点，到时候好做卖点。” 一个当编剧的，已经开始操心宣发了。 说到拍戏上的事情，乐安和叶行歌的看法还是很一致的。 刚把这些事情敲定，温立秋也算是回味过来了，他这个网大的男主好像是就这么定下来了？ 一直到吃完火锅，温立秋和所有人都加了联系方式，从店里出来，他还感觉有些不真实。 这种饭局，他是真不排斥，大家喝什么、喝多少都随意，聊的话题除了和工作相关，剩下就是一些有趣的见闻，根本没有人提起什么恶臭话题。 就冲这个，温立秋觉得，演网大就演网大，也没什么不好的，靠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不丢份儿。 导演乐安说的找人练身手，是真的着急，第二天就给了温立秋一个地址让他过去。 温立秋一看，还不是本地的，距离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十万八千里，他得坐高铁或者飞机去。 乐安和温立秋说好了，会一起去，还有叶行歌和另外一个演反派的演员，他们直接坐高铁出发。 都是工作，温立秋没什么异议听从了安排。 一直到了高铁站候车大厅，眼看着就要检票上车了，那位说好了要和他们一起去的演员却不见人影。 叶行歌急的都要骂人了，偏偏打电话过去对方又不接，也不知道是正在路上赶来，没时间接，还是根本就想要装作没有一起出发这个事情。 “叶行歌，你这哥不行啊，别打了，人家估计就是不想接。” 乐安本来人就看着呆呆的，再放慢了语调慢悠悠地说话，和着急上火的叶行歌一比，实在很有喜感。 叶行歌实在打不通电话，终于也歇了那个心思。 “也没有这么放人鸽子的，不想干这活了，说一声不就得了，搞成现在这样，让人着急上火，有意思吗？” 他一屁股坐下来，带着的火气都能坐死二两空气。 乐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淡定。” 叶行歌：“……”要不和乐安说话，他倒是已经开始淡定下来了。 乐安还浑身不把这是放在心上的模样，转头对温立秋说：“你下次要是不想干了，记得直接说，不要搞失踪，不接电话……走吧，该检票了。” 三个人站起来拿行李箱，叶行歌的电话又响了。 “打回来了。” 叶行歌给乐安使了个眼色，现在也不敢提前说人应该是要到了。 他接了电话，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从面色上看不出来变化。 温立秋想，应该是不来了，不然叶行歌肯定会热情起来，不会还像现在这么冷淡。 果然，等他挂了电话，就翻了一个白眼。 “人家不来了，说是有个短剧的活找上他，让他演男主，让我们体谅他的选择。” 体谅是能体谅，但事情不是这么做的，要不来了就早说，拖到现在不得不说了，才支支吾吾露出两句。 什么玩意儿！ 一行四人，转眼就变成了三人，一路上，这两位导演和编剧的兴致都不太高。 网大在别人的眼里本来就是草台班子，没啥地位，处在鄙视链的底端，好家伙，现在不但地位没提高，处境没变好，反而又开辟出了一个短剧的赛道。 人家那叫一个火啊，投资小，周期短，回报高，可不就一堆人扎堆着转行去了。 “要不我们也转行得了？” 叶行歌有时候想想，也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在坚持些什么，放着有钱的赛道不去，就在网大死磕。 他们这些人，可能就是没有天份。 这句话叶行歌没敢往外说。 乐安倒是依旧显得很淡定，说：“人家都吃上饭了，你想着要改行去当厨子了？等着去接残羹？” 道理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