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瓷白小巧的瓶子递至眼前,捏在瓶身的手指修长匀称,指甲透粉,甲缘修剪得干净,圆弧光滑。
“这是内伤药,或许,你用得上。”
顾语望向谢之安,愣了一瞬,露出客套的笑,抬手欲推。
手指刚碰上瓷瓶,谢绝的话已到嘴边,一个念头骤然闪过:他一直等在廊上,就是为了给我送药?她被这个念头吓住。
谢之安见她忽然定住,似有犹豫,解释道:“不过是寻常伤药,行走江湖,多少有些用处。同是江湖儿女,姑娘又何须见外?”
顾语抿唇,手指弯曲,捏着瓶颈:“那我便收下了。多谢!”
“嗯。”谢之安低低应了声,又掏出一只青色的圆瓷盒,“这是外伤药,药力温和,涂抹于伤口,不易留疤。”
顾语疑惑地望着他。
“姑娘脸上的伤,难道不在意?”谢之安轻柔的嗓音如同琴弦拨响后的余韵。
顾语眉头一跳,脸颊因了他的话,传来丝丝缕缕的刺痛。
忍不住伸手去摸。
却被人一把截住。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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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语顷刻的错愕中,谢之安似被灼痛般,飞速松开了手。
“伤口用水清洗后,每日涂三回,两三日便好。”谢之安复将瓷盒递到她跟前。
重新掩门坐回床榻上,顾语垂首看着手里莫名其妙得来的两瓶药,还有些愣神。
她拔开瓶塞,倒出一粒药丸滚至掌心,托至鼻下轻嗅。小小一粒黑色丸子,药香扑鼻而来。她虽医术不精,但十年来,见多了师傅炼丹制药,各色药材,早已了然于胸。此内伤药,显非俗物,自非寻常。
她将药丸放回瓷瓶,装上瓶塞。
掀开瓷盒,药膏无色,幽香阵阵,清爽如林间雨后。
无功不受禄……这个谢之安,难道真是姜无恙?唯有如此,方能解释得通。此前在皇都,他就对自己救他一事,耿耿于怀。
“别来无恙……既来之,则安之。”顾语喃喃自语,失笑道,“原来如此。既改名换姓,不肯露脸,当是不想叫人认出,却这般刻意接近。这救命之恩,竟比他要办的事还重要?螭灵派……他到底想做什么?”
思来想去,眼睛倏忽睁大,莫非,他还在查独一盟?
她摇摇头,若要查独一盟,以官府身份岂不便利得多?威逼利诱,多的是手段。
“算了,见机行事吧。”
入夜后,雷爇亲自来请。
顾语和苏时惟等在门廊里,看他去敲谢之安的房门。
“谢少侠!谢少侠?”里间毫无回应,雷爇疑惑地看向顾语二人。
苏时惟抱胸斜倚廊柱,见状笑道:“睡得还挺死的嘛。”
顾语走过去,伸手轻推,房门错开一道缝。
她与雷爇对望一眼,手下用力,房门大开。
视线逡巡,哪儿还有人影。
桌上留有一张字条,不过八个字——“好意心领”、“先行一步”。
“这谢少侠,真是来去无踪。螭灵派果然神秘!”雷爇感叹道。
顾语心头一颤:这是信我?还是以为我猜不到?
“‘先行一步’,当是留给顾姑娘和苏少侠的,顾姑娘可见过谢少侠真容?”雷爇眼里闪着亮光,期盼地问道。
“我……我怎么可能见过!”顾语用笑作掩饰。
雷爇略有失望,点点头,随后扬起笑脸:“再过数月便是武林大会,螭灵派定会派弟子前往,说不定,还会再遇见谢少侠!”
“有理有理,看来,五公子对这位谢少侠颇有好感。”顾语松了口气。
“与其说是好感,不若说好奇。”
顾语了然一笑。
“怎么啦,人呢?”苏时惟等得不耐烦,也走了进屋。
“走了。”顾语扬扬手上的纸条。
苏时惟喜上心头,故作遗憾道:“可惜了,还想着待会儿与他把酒言欢呢!”
雷爇信以为真,劝道:“日后定还有机会。”他揽上苏时惟的肩膀:“今日便由我陪苏少侠畅饮一番,不醉不归!”
苏时惟口中称好,神态却别扭得很,他长于死生门,门中众人每日所行之事,不外乎杀人求生,何曾与人这般勾肩搭背过?
顾语追在他们身后,急道:“受伤怎可饮酒!”
廊檐下挂起的灯笼,延绵而去,照亮了他们脚下的路。
转眼,人已穿过回廊,消失不见。
不远处,两道黑影现出身形。
“少主?”
“走吧。”
黑影一闪,融入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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