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弘羊想着自己如今的身份,也不意外自己能看到这点,既然如此,他也不必说太多来试探,试探多了对方也没兴趣答,索性直接将情绪一转,叹息道:
“韩医曹于宛安所为之事,评个能吏绰绰有余,可惜官场上,女子为吏已是不易,为官……更是从未有过,汝有大才,在宛安这一隅之地偏居,属实是委屈了些。”
“天下贤才何其之多,我做的这点事情算得了什么?”
韩盈扫了一眼郑桑脸上浮现的赞同和惋惜,不由得眯了眯眼:
“能否升职,那是上司评定的事情,至于女子从未有过为官……从未有过的事情,又为何不能从我开始有呢?”
关注反应的桑弘羊少有的将注意力转移到对方的话上,面前的女子面容依旧是那么的平静温和,但话中的锋芒和自傲如入袋的铁锥,轻而易举的穿透了她温和的面孔,刺到他的面前。
桑弘羊沉默了片刻,他觉着自己的想法可能要失败了,但他仍不死心,韩盈可能只是在宛安县这个小地方太久,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富贵,也不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所以才这么自傲。
“若你有个夫君,亦或者唯命是从的别驾,长安也能去得。”
桑弘羊的语速很慢,他认真的将两者利弊向她摊开,希望对方能理智选择:
“可若是你非要以女子之身走仕途,那你的前途,恐怕也就是比现在好一些罢了。”
话音刚落,对方不出意外的露出了极为怀疑的眼神,桑弘羊任由对方打量,他不觉着韩盈能够猜到自己的身份,谁能想到天子侍中会为了个瓷器亲自这么个小县?比起来他真正的身份,对方更有可能猜他是洛阳的权贵子弟。
就是不知道这韩盈会怎么答了。
比起来桑弘羊的迟疑,韩盈就简单多了,她打量过对方,突然笑了起来:
“阁下,这样的主意,我师父早就为我出过了,他还说我可以去给郡守当门客呢!”
郑桑脸上的意动突然僵住,她皱紧眉头,问道:“那你怎么不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