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 他与云惊凰皆料定过,关于这件事,殷戮不会轻易妥协。 到底在西洲长大,受了二十多年残酷的规则训练,他的偏执不是常人所能理解。 帝懿吩咐:“切记,一切如常,不可变。” 若他们现在因一点矛盾便怀恨在心,只会前功尽弃,适得其反。 “其余之事,孤来安排。” 众人皱了皱眉,想说什么,但眼下没有更好的方法,只能暂时应了。 帝懿牵着云惊凰的手,在森林里散步。 林子里很寂静,四下无人。 走到一巨大的森林岩石处,这里有月光倾泻而下,云惊凰才停下脚步看向帝懿: “阿懿,你真的有办法吗?” 关于这件事,她其实也没有什么头绪。 其实她不知道殷戮喜欢她什么,她为帝懿做了那么多,走了几百步、上千步,才走到帝懿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但对殷戮,从一开始她就只有带着目的算计、接近。 迄今为止,几乎没有真心对殷戮好过一次。 帝懿正面凝视她,为她整理被风微微凌乱的发丝: “不信孤?” “信倒是信,只是好奇嘛……” 帝懿不说,似乎已胸有成竹之心态,的确令她好奇了。 帝懿薄唇轻启:“且行且看,也只有七成把握。 最终结果,还得看他心有几分善义。” 云惊凰皱了皱眉,善?义? 她似乎大概明白了…… 帝懿的大手又落在她脸边,“今夜起,你回明楼睡。” 明楼,之前帝懿第一次带她回来时的、三层楼高的殿宇。 之前云惊凰与帝懿一同手中殷戮,如今殷戮醒了,云惊凰再住在那边,的确有些不方便。 她也必须尽量减少、出现在殷戮跟前的次数。 云惊凰应下:“好,那阿懿你……” 帝懿眸色微微深邃:“再陪他几日。” 事关往后的计划,云惊凰没有多问,抱住帝懿,依偎在他怀里。 “好难啊~什么时候才可以成婚,才可以与阿懿夜夜抱在一起入寝……” 自从战争爆发后,他们几乎没有一日安宁。 他们尚且如此,那些百姓更是…… 帝懿搂住云惊凰的腰肢,安抚:“快了。” 他的声音总是这么沉和、稳重。 云惊凰在他身上都看不到什么急切,她不禁仰起头,直视帝懿的眼睛问: “阿懿,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想要吗?” 殷戮挑衅 那话语里,忽然就带了一些…… 帝懿低眸间,在她眼睛里看到了女子的小调戏,小灵动。 面容间有两分羞怯,更多的是、想勾引他。 帝懿眸色忽然就暗了下来。 这几日忙着处理殷戮之事,他们几乎连亲密片刻,也无时间。 如今四下无人。 帝懿大手揽住她的腰肢,忽然就往他怀中一带。 云惊凰小小的身躯顿时贴在他的身体上。 她听到帝懿低哑的声线说: “想,自然想。” 尔后,一个灼热的吻落来。
云惊凰闭上眼睛,也回抱着,回应着他。 到底都是成人,有些情愫早已在身体深处翻涌着。 云惊凰的身躯还十分美好,饶是就这么抱着,隔着锦袍,也可明显感觉到起伏柔软。 云惊凰更可感觉到帝懿那身体的坚硬。 她好想一直贴着他,让两具身体彻彻底底地交融。 只是眼下,不是办喜事的时间。 一旦举行婚典,恐怕更会激怒殷戮。 云惊凰软软靠在帝懿怀里,问他: “阿懿,要不就不要婚典了,以后奉子成婚、也未尝不可啊。” 况且若是怀孕了,殷戮总不可能还要一个孕妇吧? 这其实是个一箭双雕的好办法。 帝懿却垂眸凝她一眼,目光带了两分严厉: “又忘了孤教你的话?” 若是世间女子都如她这般想,未婚先孕,奉子成婚,世间哪个男人还会尊重女子? 如今正因周礼规矩,男子们对女子皆带着该有的礼仪。 当礼崩乐坏,男人只会认为女子是随意之人,无媒无聘便可随意亵玩。 许多男子甚至会在女子怀孕之后,将其抛弃。 届时,不仅仅是女子的悲哀,更会有无数婴儿无辜遭连。 帝懿直视云惊凰的眼睛,提醒: “即便是孤,你亦不可轻信。 女子,务必自爱。” “好吧~” 云惊凰当然懂他的规矩制度,只能依偎在他的怀里,抱着他,静静享受这一刻的宁静,美好。 过了许久,帝懿才将她送回明楼。 而殷戮所住的大殿内。 傅承祁又端来药,殷戮却道: “不必给我送药了,你等也不必再来。” “为何?”傅承祁看了眼他的气色,之前损耗过重,必须多喝药物,才能让身体尽快复原。 殷戮看他一眼:“本帝胁迫帝懿,与你们妹妹,你们心中,怕是恨之入骨吧。” 其实照理来说,他不该以怨报德。 只是他一旦想要一样东西,一个人,就绝不会更改! 傅承祁明白他的意思,声音坦诚: “一事归一事,你算是救了凰儿一命,感情之事也一向身不由人。 虽然是有些生气,但我们不曾怪你,更不会怨恨。” 他们越是这般光明磊落,殷戮神色越沉: “本帝说了,退下!” 傅承祁还是将药放置一旁,才迈步走出去。 恰巧碰见帝懿从远处走来,他行了个礼,低声道: “先前沈傲来给其换药,他拒绝了,现在还不肯喝药……” 再好的身体,都遭不住他这么糟蹋,更何况是一副病体。 帝懿却敛了敛眉,“是件好事。” 殷戮自己也清楚,提出那等条件,属恩将仇报,这说明他心中还有对为人处世基本的判断。 “你们去歇息即可。” 帝懿独自走进大殿。 半靠在床头的殷戮正准备骂人,抬眸间,就见是帝懿走了进来。 他深邃的眸子一眯:“你来做什么?” 帝懿将门关上,走到床边伫立。 “想与孤争夺云儿,就凭你如今这副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