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公事禀告。 向来以大局为重、若有大事相报、一定会先在意公事的帝懿,这一刻,竟莫名心不在焉。 似乎半个字没有听进去。 谈完图纸规划后,云惊凰皱眉: “不过巨鹢从西洲驶出,历时七天七夜,若空船而去,无法最大利益化。 如果能互通有无,将西洲可卖之物带出去,换银,换粮食,才是上策。” “但昨日我去西洲库房时,发现物品全用箱子锁着,外面贴的也全是西洲密文。” 西洲用的密文,她从未见过。 如果不认识,无法深入了解西洲,更不知道西洲秘宫里到底藏着的是些什么物品。 “这何其简单。” 殷戮扫了眼旁边的简殿。 那是这几日临时搭建来给他们休息的。 殷戮又拽住云惊凰的手臂飞身过去,两人落坐在那简殿之上。 一个眼神,有人立即去将一本厚厚的册子取来。 全是关于西洲密文的。 殷戮准备教云惊凰,却感觉到一股威压弥漫而来,直直锁在他身上。 他抬眸看去,就见不远处,帝懿高坐马上,策马过来。 殷戮也不怕,就坐在云惊凰身边,朝着帝懿勾唇一笑: “战帝来得正好,与我们一同了解了解西洲文化,如何?” 云惊凰听到殷戮说话,这才从书页中抬起头,骇然发现…… 不知何时,这么早……帝懿已经来了…… 而她与殷戮正坐在一张桌前,帝懿看过来的目光似乎…… 更需成长 云惊凰还没琢磨透,帝懿也已从马上飞身而来。 一袭黑袍,是泰山般的威严,高大。 比起殷戮,他更多几分肃穆威压,宛若上古神祇。 帝懿那目光落了过来,又一扫云惊凰桌前那密文。 “是该好好了解。” 嗓音低沉,听不出他复杂的情绪。 他落坐在一旁的案桌前。 有西洲将士在殷戮的眼神下,也为帝懿献上一份密文书卷、茶水等。 殷戮并未避讳,开始为云惊凰讲解: “此字同深,此字同藏……” 云惊凰有些心不在焉,总觉得帝懿就坐在不远处,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股浅浅的威压。 她还有些走神。 在南沧那一夜,帝懿在隔壁书房处理事情。 她去见帝懿,想帮忙,看到的确实繁复的密文。 她想学,可帝懿说足有几万字,会耗时太久,不必辛劳她。 帝懿总是想什么都由他自己解决,自小他就养就自己一人解决事宜的性格。 而如今…… 看这西洲密文,再看殷戮逐字讲解…… “凤仪今日若不想学,便改日再讲。” 殷戮忽然将书卷收了起来。 云惊凰回神,这可关乎西洲许多机密。 “学,当然学。” 她给殷戮倒了杯茶:“有劳殷帝赐教。” 殷戮看她一眼,神色也算不得多好看。 但还是重新开始教她。 这一次,云惊凰不再出神,努力认真听。
偶尔还暗暗抬眸,看帝懿一眼。 这么光明正大了解西洲机密的机会,帝懿也在,省得他私底下再去调查突破。 而且这么繁复的西洲密文,她只能记个七八成。 帝懿比她聪明,应该会记得更多。 只是…… 帝懿目光似是落在他们的方向,又似是落向极深远之地。 他眼眸中映着的,全是云惊凰与殷戮并排坐在那张桌前、殷戮耐心为她讲解的画面。 殷戮讲得细致,云惊凰听得认真。 两人竟那般和谐、并肩。 帝懿书案前的密文,几乎一页未曾翻动。 向来大事为重、满心政事的他,此刻心中似有一片乱麻。 学了一个时辰,有将士进来禀告: “殷帝,铸造局已打造好第一枚崖钉,不知是否可行。” 云惊凰想起神草崖之事。 正巧今日学了这么多,若太多不容易记牢。 她起身道:“我过去看看。” “一起。” 殷戮起身跟在她身后。 刚走两步,目光又略带挑衅地看向帝懿: “战帝好好考虑,我国凤仪王所提的共襄盛举一策。 若有答案了,随时可来寻我们。” 说完,他与云惊凰一同上马。 云惊凰本想说什么,可看到帝懿那深沉的脸色,还有殷戮在,她暂时也不能多言,只能先行策马离开。 在他们走后,苍伐立即快步走进来,问: “帝,一同跟去?” “不必。” 帝懿目光落向并肩策马离开的两人,心中似有什么思绪在凌乱,又清晰。 他需要理理。 这一日,云惊凰一如既往跟着殷戮处理许多事宜。 从学字,到铸造局忙碌,到去神草崖实验。 足足又忙到凌晨,才回武仪殿。 殷戮与她一同策马,跟在其后。 苍伐在暗中看着,第一时间赶回南殿禀告: “帝,帝妃总算回去了,可殷戮那居心不良的禽兽还送帝妃! 并且他刻意将帝妃安排在他寝宫附近,只隔了几百米!” 帝懿长眸微起,抬眸看了眼外面天色。 起身,迈步出去。 武仪殿。 云惊凰与殷戮下马后,有人前来将马匹牵走。 只是两人还没说话,云惊凰就看到帝懿那抹黑色身影,伫立在武仪殿大门前。 负手而立的身影,似是在等她。 她对殷戮道:“殷帝放心,明日我会如约处事。” 殷戮目光扫了帝懿一眼,又幽幽落在云惊凰身上: “孤的凤仪王,好好谈,若他同意,本帝再当重赏。 若他不愿,西洲也自具一统之力,你不必有太大压力。” 说完,他还体恤一般地抚了抚云惊凰的肩膀,转身离开。 帝懿视线落在云惊凰的肩头,眸色微微一暗。 云惊凰又感觉到一股威压,她迈步走过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