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睡吧,我在这里呢,不用害怕。”坐在床边,看着楚悠雪不停点着的脑袋,秦春突然觉得有点心疼。妮子在这房间里住了十几年了,每晚上都会有一个“慈祥”的奶奶来看望她。孩子对阴气的感知是很敏锐的,这十几年里她恐怕都是在恐惧中度过的。这也是为什么见到秦春之后她会这么粘人。手掌一下下抚摸着丫头的头顶,龙王真气在这一下下抚摸中被输进楚悠雪的身体。丫头的脸上带着一抹甜甜的笑意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秦春则开始敛气凝神,把神识发散出去观察着院里的一牵墙上的挂钟指针到了十一点整,就像是上好了闹钟一样,外面整个池塘中的阴气开始暴涨。大概半分钟之后,这些阴气凝聚在一起组成一个人形朝着楚悠雪的房间飘了过来。不用问,这就是年梓彤的鬼魂了。“年奶奶,年奶奶。”秦春尝试着用神识和年梓彤沟通,可是年梓彤的鬼魂毫无反应,径直穿过房门钻进了女孩的房间。秦春也只能先让神识回鞘,静观其变。不知道是不是收敛了精气神的缘故,女鬼就好像没发现秦春一样飘到了楚悠雪的床头坐下。“蓝蓝的空银河里,有只白船,船上有棵桂花树,白兔在游玩……”白船的歌声再度响起,刚刚脸上还带着笑意的楚悠雪面部肌肉迅速抽动,露出了一副惊恐的表情。红润的面色渐渐发白,一颗颗汗珠开始在女孩的额头上凝聚。“姐夫……”“我年奶奶,你这样不行的,看着是为她好,实际上这孩子老受罪了。”听到女孩求救一般的梦呓,秦春坐不住了。也就在他张口的瞬间,感受到阳气的女鬼猛地扭头看向了他。年梓彤本是个四十出头容貌清丽的大家闺秀。可是此时出现在秦春面前的却是一张无比骇饶鬼脸。白净的面皮变成了乌青色,黑红色的血液不停地从双眼中往外流淌。两颗尖锐的犬齿更是像粽子一般从嘴唇中呲了出来。“呼!”一股股猩红色的气流从女鬼口鼻中喷出,卷向了秦春。那是煞气。寻常人吸上一口就得大病一场。“怎么我也是你们楚家的客人,这么做多少有点不太礼貌吧。”凝聚着龙王真气的右手一挥,那股煞气被尽数打散。这也算是一种示威。然而女鬼丝毫不以为惧,满口尖牙一呲,扑向了秦春。“年奶奶,你冷静点,我是你的孙女婿。”汹涌而出的煞气让周遭的空气温度都降低了少许。秦春双手抓住女鬼的手,用膝盖顶着她的下巴不让她近身。以他现在的修为,把眼前的厉鬼打散不算太难,问题是他想知道年梓彤就是为什么变成厉鬼的。“放屁!你……身上有她的味道!别想骗我!”女鬼非但没有因为秦春的自报家门冷静下来,反而变得更狂暴了。煞气喷吐量瞬间暴涨了一倍。这对春哥本身其实没什么影响,但是一部分被打散的煞气已经倒卷回去飘向了楚悠雪。“再不停下你会害了你孙女!”“贱人!亏我把你当成最好的姐妹!”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让你也感受一下我的痛苦!”年梓彤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不得已之下,春哥一记饱含龙王真气的头槌砸在了她的脑袋上。女鬼的脑袋直接崩碎。她似乎发觉自己不是秦春的对手,整个身子也随之化作了阴气夺门而出。穷女鬼莫追。春哥俯身趴在楚悠雪的身上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把笼罩在她头部附近的煞气全都吸进了自己的身体。这个量要是被楚悠雪吸进去,命都要没了。然而就在秦春起身准备炼化体内煞气的时候,一双手臂环住了他的腰。春哥懵了一下,难道女鬼又回来了?旋即他就发现了不对。搂着他腰的竟然是楚悠雪。“姐夫……”姑娘双目紧闭,表情痛苦,嘴里还在低声梦呓。秦春试着挣了一下,结果这妮子搂的更紧了。咋整?硬把她手掰开?看着那逐渐从痛苦变为安详的脸蛋秦春又有点不忍心。可是不叫醒……总不能就这么趴到亮吧?先不这种四肢着地的姿势很累。要是被人看到他这么趴在楚悠雪身上,那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木嘛……”要了亲命了。春哥正纠结着呢,睡梦中的妮子竟然抬起头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这这丫头到底梦到了啥啊。算了,趴着就趴着吧,反正春哥也不要什么脸。就当是琢磨事的同时练练功吧。和年梓彤的沟通很不顺利,但还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年梓彤的死果然不是单纯的血癌,而是被人所害。而且害她的还是她闺蜜。闺蜜这玩意儿,作为丈夫的楚山河是肯定知道的,问问就是了。不过女鬼那句“你身上有她的味道”让秦春有些在意。省城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他近期接触过的女人除了楚家姐妹外好像就只有孙澄母女了。楚家姐妹可以排除掉,那个“她”会是沈雨荒母亲吗?沉吟了片刻,秦春否定了这个可能。徐云凤这娘们确实挺能折腾的,但那也是刘婷婷攀上周家以后的事情。在那之前她只是个很普通的中年妇女。沈雨凰如果和她真是姐妹的话,以她们的境况来看应该出身普通家庭。她们的母亲不太可能成为楚家夫饶闺蜜。那么……备选答案就剩下最后一个了。一个即便没有在他身边出现,依旧能在他身上留下自己气味的女人……他那未曾谋面的母亲!秦春的心中百感交集。他的父母算得上是他这辈子遇到的最大的谜团。他一直很好奇那个让父亲甩了陈家大姨和她奔走涯的女冉底是什么样子。如今,就要得到她的消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