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森不知该如何引导女儿。 事实上女儿一直让他很省心,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秦森硬着头皮,问,“蓁蓁,你在国外做过流产手术吗?” 回应他的,是女儿的悄然低头和沉默不语。 还有她紧紧拽着输液管的细微动作。 这些紧张和不安,都被站在门口的乔尔年收入眼底,也被床边的宋薇收入眼底。 宋薇扯了扯秦森的衣袖一角,示意他别问得这般直接。 随即,她拉着女儿的手,轻声道,“蓁蓁,你有没有什么想跟妈妈说的。没关系,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等你愿意的时候再说。但是医生给你检查过两次了,确实说你宫腔内有残留物需要做清宫手术。你看看,我们什么时候安排手术,先把身子养好?” 秦蓁蓁这才抬头,望向父母二人时,满眼都是内疚和惭愧。 “爸爸,妈妈,对不起。我确实是在国外的小诊所做过流产手术。” 父母都是身在阳光下,一身光明磊落为人善良正直的大好人。 可是她却给他们做了这般丢脸的事情。 但当时她痛苦了。 没有人能够体会到她用尽用力去追求一个人,那个人却对她视而不见,宁愿随便找个人娶了,也不肯多看她一眼的感觉。 她当时只是想证明,她其实不是那么差劲的。 所以才借着酒胆和乔尔年有了那混乱的一夜。 错在她。 太放纵,太荒唐。 但流产不是她想要的,当时已经有出血情况了,医生说保不住了,她只好把孩子流了,否则随时会大出血有生命危险。 加上又是在小诊所做的,可能导致手术不是那么成功。 难道事后她一直觉得肚子痛。 “对不起……”她没脸见父母,想到爱而不得,又如此荒唐的人生,她满眼酸楚的泪水。 “不是你的错。”宋薇抱住女儿,“是你的命太苦了。” 两母女一起落着泪。 抬头时,宋薇替女儿擦了擦泪,“蓁蓁,你告诉妈妈。你和那个让你怀孕的男孩子还有没有可能。要是你们俩有可能,就尽量在一起。要是只是一场错误,就尽早忘记结束,再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和选择,爸爸妈妈都无条件支持你。” “就是,蓁蓁。”秦森也坐到床边来,手搭在母女二人身上,将她们轻轻抱了抱,“爸爸妈妈永远站在你这一边。不要难过,往前看。但是,你可不可以告诉爸爸妈妈,这个男人是谁?” 秦蓁蓁没应声,只是低头流泪。 她觉得她辜负了父母对她的疼爱。 秦森又问,“我们认识吗?” 回应他的,是秦蓁蓁的摇头否决,然后,道,“爸爸,妈妈。我和他只是一个错误和荒唐。以后你们别问这件事了,好吗?”
两天后,秦蓁蓁出院。 一个月后,她在鹏城的演出,顺利结束。 这一天晚上八点四十,乔尔年将秦蓁蓁堵在了化妆间,并将门反锁。 刚刚看过她在舞台中央的演出时,她美得如同海棠醉日,美得不可方物。 纵使身边百花争艳,可他眼里从来都只有她。 秦蓁蓁以为关门的人是她的化妆师要来给她卸妆,她一边取着戴在耳畔边沉沉的耳坠,一边跟“化妆师”说话,“帮我把头上的发饰取下来吧。” 回应她的,却是乔尔年明明痛苦却故作清冷的声音,“你就没有什么需要向我交代的吗?” 不想将错就错 一个月了。 秦蓁蓁留在鹏城手术,调养身子,准备演出,一个月的时间,她明明有机会跟他交代些事情。 可他就是什么都不说。 好几次,他借着去给秦家送爷爷农场摘来的水果蔬菜,还有现宰的牛羊鸡鸭让秦蓁蓁补身体,但她次次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 他不知道那天晚上,她究竟是把她当什么了。 耳坠取了一只,另一只怎么也取不下来的秦蓁蓁,见到乔尔年,有些慌张了起来。 他的问话,更是让她无法回答。 门口的他,一步一步逼近。 最后停在她的梳妆台前,面无表情,“那个孩子是我的?” 回应他的,是秦蓁蓁的答非所问,“你怎么在这里?” 是啊,他在这里。 她的每一次钢琴演出,无论他有多忙,他都次次到场。 不过每一次都是在角落无人发现的地方,远远的,默默的望着舞蹈上的她。 他望着一直站在他心尖处,一直站在他整个青春里的她,问,“为什么怀孕了不告诉我,打掉孩子也不跟我商量。我是孩子的父亲。我有权利知道。” 乔尔年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男人。 从他对爷爷,对乔姨和商叔,还有对安安姐的关心程度,秦蓁蓁就知道,他把亲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她知道,他剥夺了他做为父亲的知情权。 她很愧疚地低下了头,“对不起。” 孩子是他的,她不否认。 她也只和他有过关系,别的男人连手都没有牵过。 但当她知道她怀孕的时候,已经是接近自然流产的时候。 医生说如果不是发现及时,很有可能大出血,到时候孩子保不住,她也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