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李遇。 儿时初听乔长安的《梁祝》只觉灵魂震颤。 此刻再听乔长安弹奏,已成了那曲中人。 他们是因为《梁祝》结缘的,注定会和《梁祝》的主人公一样,成为一场兰因絮果,以悲剧收场。 一个大男人,在此刻,偷偷摸摸地听着心爱之人弹奏的曲子,默默地流下了酸楚的泪水。 全程演奏,乔长安都十分投入。 苏静晓自己作的曲子《等你》,十分应景应她的心情。 弹奏完,苏静晓表达了感谢之意,并邀请她和媒体朋友还有台上的观众说两句。 借着这个舞台,乔长安先是说了一些感谢的话。 随即泪眼朦胧: “晓姨的这首《等你》意境很美,或许我们每一个人的人生都是在等待中进行的。” “我也是。” 然后,她望向媒体朋友,望向镜头,望向观众,望向更远的地方,哽咽道: “阿遇,你走了我不怪你。” “我知道,你有心想要躲起来,谁也找不到你。” “我也不去寻你,我就在这座城市等着,等风起,等四季,也等你。” “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就早点结婚。不顺利的话我们就晚点结婚。” “我的意思是,再晚都没关系,只要结局是你。” 最后起身,含泪,鞠躬,致敬,“谢谢大家,谢谢晓姨,谢谢媒体朋友,可以让我有一个对我心爱之人表白的机会。” 掌声响起的时候,乔长安的目光越过人群,总觉得有一抹浓烈炙热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一如昔日她早起醒来,总能在床头看到手托下巴,深情注视着她的,阿遇的目光。 但望向观众席,只听见掌声。 什么也看不清。 可第六感告诉她,人群中,好像有双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肝肠寸断 隔着人山人海,李遇最后看了一眼乔长安。 他狠心地起了身,离开了观众席。 走出去的时候,他躲在了一个巷子里,一个人蹲在角落处,抱头痛哭。 他和安安的这一生,都是一路坎坷,一路不平,原本两个受过伤害的人,是可以抱团取暖,相互治愈,彼此深爱的。 可最终,他只能以这种残忍的方式,漠然地从安安的生命中退出去。 他在巷子的阴暗角落处,哭了许久许久。 这里没有人来,也没有人往,他哭得再狼狈再无助再痛苦再窝囊,都不会有人看见。
于是,哭得颤抖,哭得肝肠一寸寸断开。 连儿时被误诊得了不治之症,又被父母以治病为由带到陌生的城市,被丢在火车站,他都没有这样哭过。 唯独此刻,失去心爱的女人,他哭了许久许久。 阴暗寂静的巷子角落里,他仿佛听到了自己身体破碎的声音。 …… 苏静晓的演出圆满结束。 秦君泽在秦蓁蓁身边问,“这次没有和晓姨一起登台,会不会觉得遗憾。” “说不遗憾,肯定是假的。”秦蓁蓁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但能够见证安安姐的舞台魅力和钢琴功底,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秦蓁蓁把手机页面拿到秦君泽的面前,“你看,演出刚刚结束,安安姐的隔空表白就给晓姨的演出制造了热搜话题,现在搜索热度已经有95万了,等媒体再宣传宣传,安安姐可就能成红人了。” 秦君泽却高兴不起来,“你安安姐不喜欢成什么网红名人。” 秦蓁蓁:“我知道,可是这样一来,那个偷偷走掉的一点也不负责任的男人,就能看见安安姐坚定的决心了。” 秦君泽:“阿遇不是不负责任。他也身不由己。” 秦蓁蓁:“就是不负责任,偷偷走掉算什么嘛,有什么事肯定是一起扛啊,他一点也不了解安安姐。哥,其实我觉得还是你更适合安安姐。” 秦君泽:“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插嘴。” 秦蓁蓁:“你又说我,我哪里小了。” 除了胸小了点,她一点也不小。 她已经年满十八岁了,是成年人了好不好。 而且她什么都懂。 后台,乔尔年在等乔长安和苏静晓卸妆。 柯以楠走过来,看着同时卸妆的苏静晓和乔长安两人,“媒体想要采访安安,让他们进来吗,安安,你的意思呢?” 乔长安不喜欢被采访。 如果她想靠弹钢琴出名,她在国外早就出名,早就拥有许多粉丝了。 但她没有。 为了能够制造热度,把阿遇炸出来,她点了点头。 乔尔年对乔荞小声说,“妈,我是看出来了,老姐为了阿遇哥,什么不愿意的事情都愿意了。” 这时,乔尔年接到了电话。 低头一看来电显示:老爸。 他望向乔荞,请示道,“母后大人,我那个冥顽不灵的老爸的电话,接吗?” 乔荞:“我和你爸离婚的事情跟你们没关系。不要这样说你爸,你该和你爸怎么处就怎么处,接不接他的电话是你的自由,你自己看着办。” 乔尔年:“那我接啦,不过,我亲爱的母后大人,我跟你是一条心。” 说着,乔尔年吻了吻乔荞的脸。 乔荞把他推开,“多大的人了,以后不许这样了,要是让你未来的媳妇看见了,我可难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