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着,哽咽着,倾诉着对安安的想念之情。 两母女聊了好一会儿。 那边的安安,也是哭哭啼啼的,一直说好想她。 乔荞听了,心都要碎了。 从来没有让安安离开过自己,这么长的时间。 她好想把安安搂进怀里啊。 “好了,乔儿。”电话被商陆接过去,他又说,“我们晚上的飞机,明天晚上就能回鹏城了……等我们。” “商陆,我好想你和女儿。” “我们也想你。” “阿东呢,李宴呢,你们都一起回来吧。” “一起……回去。” “商陆,你的声音怎么了?” 那头,商陆的声音,好像在颤抖。 “受了点小伤,没事。回去再聊吧,很快就能见面了。” 三十多小个小时就能见面了。 比起这一个多月的度日如年和生不如死来说,三十多个小时确实很快。 但乔荞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等了。 第二天晚上十点。 何启东一个人徘徊乔荞家的别墅外。 里面的灯一直亮着。 他看见晚舟陪着乔荞,好几次在窗前探望。 一定是在迎接他们。 但何启东不敢进去。 他没有告诉她们姑嫂二人,他具体的飞机落地时间。 手机也没敢开机。 一直在别墅外,举步艰难地徘徊到夜里十二点多。 别墅里面,商仲伯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眼见着乔荞兴奋地等待着,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因为在下午的时候,商仲伯接到了一个特殊的电话。 那是南海舰队的领导人打来的。 “晚舟,你再给阿东打个电话。”乔荞怀里抱着熟睡的小年年。 一会儿商陆和安安回来,她要让安安看看自己的弟弟。 他们一家四口,要抱在一起。 晚舟打了,打不通,关机中,“嫂子,三哥和阿东他们可能都还在飞机上。” “嫂子,要不你先带着孩子去休息吧。”晚舟又说,“说不定三哥他们回来,都半夜了。” 乔荞坚持道,“不行,我要等他们回来。” 商陆不让她去接机。 但她一定要等到他们回家。 身后,一道苍老、疲惫、无力、无助、无奈、悲痛的目光,望着她纤瘦的背影。 “乔荞……”商仲伯哽咽,“……”
苍劲的泪水,在眼里打着转。 接下来的话,商仲伯无法说出口。 他从沙发上,吃力地起了身。 走到乔荞身边的那几步,脚下如灌铅一般又沉又重。 到嘴边的话,却像胶水一样粘在喉咙里,让他无法开口。 “爸,你怎么了?”乔荞瞧着老爷子的精气儿神,比昨天还要差很多。 她有些担忧,“爸,你是不是身体有些不舒服,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商陆和安安回来了,我让他们去房间看你。” 商仲伯开了口,“……” 我相信商陆 “乔荞,别等了。” 有些话,越拖越久,越让人承受不住。 尽管商仲伯想要隐瞒乔荞。 但他觉得,乔荞是商陆唯一爱过的人,是他的妻,是他孩子的妈妈。 商陆出了事,她有权利第一时间知晓。 再不忍心,他都不该欺瞒她。 “别等了,商陆回不来了。”商仲伯的声音,是颤抖的。 也是无力的。 在这冬末初春的寒夜里,无力得似乎能被风吹散。 再看他满脸憔悴与苍白,乔荞胸口被猛地刺了一下,“爸……你说什么呢?” “下午东海舰队的领导人打过电话了,商陆沉船,营救失败。” 一起沉船的,还有东海舰队的人。 但他们不亏。 因为那伙对6g和7g技术虎视眈眈的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 他们的重要头目,都随着那艘巨轮一起沉没在了印度洋。 不知道该说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乔荞,为了小年年,我们爷俩一定要好好的。”商仲伯用颤抖的手,拍了拍乔荞的肩。 “二姑父,你在说什么呢?”邓晚舟完全反应不过来,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阿东和三哥昨天还打过电话说今晚回鹏城呢。我们还一起听到了安安的声音。怎么可能沉船呢,他们是坐飞机回来的。” 商仲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一夜,对他们家来说,将是一个毁灭的夜。 夜色像是撕开了一道口子。 从里面跑出来无数的洪水猛曽,朝乔荞袭来。 她险些有些站不稳。 晚舟忙扶住她坐下,“嫂子,小心。” 一阵眼花缭乱中,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 商仲伯让育儿嫂先把她怀中的婴儿抱走,她却死死地抱着。 “商陆和安安还要看弟弟,弟弟也要看着爸爸和姐姐回家,谁也不许把年年抱走。” 这时,邓晚舟从黑色的夜,似乎看到了窗外楼下,那不远处的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跑下楼,在别墅外的那排蔷薇花丛前,看到了抱头痛哭的何启东。 听闻脚步声,何启东缓缓起身,“晚舟……” “阿东,你,你怎么了……”晚舟看到他一身狼狈,身上穿的衣服又酸又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