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只伤到了她的手臂。 她的命真大。 如果自己速度再快一些,或者那些穿透副驾驶座车椅的钢筋,再偏一些。 她很有可能就没命了。 到现在她都惊魂未定。 生死一刻,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何启东,好想扑进何启东的怀里。 救护车来的时候,她硬说自己没事,硬要从担架上下来,想去找何启东。 其实也是真没事,手受了点伤,也没伤到骨头。 脱身的第一时间,她就去找何启东了,去了他买在乔荞楼上的房子,没找到人。 又来了他这边的别墅。 明明已经到门口了,又因为怕打扰到何启东,怕他烦她,她在门外守了整整一夜。 深秋的夜寒意极重。 这会儿她全身冰冷。 何启东是真不忍心她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拉着她的手,起身,“先进屋再说。” 一句先进屋,惹得那样坚强的邓晚舟,忽然哭成了一个泪人儿,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落…… 疼,疼,疼! 邓晚舟任由何启东拉着她的手,走进客厅。 她像个委屈的小孩一样,眼泪直落。 直到坐到沙发上,何启东才看到她满眼满脸的泪水,吧嗒吧嗒地往下落,像个孩子一样。 何启东冷漠的眼神软了半分,“受伤了还在我门外喝酒,不知道去医院吗?” “我才不会那么幼稚,去干那喝酒买醉的事情。” 邓晚舟吸了吸鼻子。 “我只是买了瓶白酒,给伤口消了消毒。” 何启东轻轻牵开她破开的衣袖,想看一看她伤得深不深。 衣袖被拉开时,她嘶一声。 明明很疼,这会儿眼泪却止住了,硬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 “很疼?” 她摇了摇脑袋,示意不疼。 “你在我门外呆了多久?” 何启东打量着她的伤口,得先消一下毒,再去医院让医生做专业的处理。 “没多久。”邓晚舟不会承认,她在外面守了一夜,也想了他一夜。 “我去拿碘伏和棉签,先给你处理一下。处理完带你去医院。” 蹲在她面前的何启东,起了身。 她忙抓住何启东的手。 何启东回头。 沙发上的女人眼睛泛着红,泪光在眼珠子里打转。 但这次,她却开心地笑了,“阿东,其实你也不是那么铁石心肠的,对不对?” “……”何启东什么也没有说,掰开她的手,去拿东西。 邓晚舟忽然心情很好。 昨晚经历的一切,都值了。 如果受伤就能让何启东对她泛起关心和人情味,那她愿意天天受伤。
虽然刚刚何启东的眼神,和他紧张她家嫂子时的那般担忧,还有着千差万别的差距,但邓晚舟已经很满足了。 心欢腾地跳着。 好像又看到了莫大的希望。 何启东拿了碘伏和棉签回来后,坐到了她的面前。 手中还拿了一把消过毒的剪刀,“我要把你的衣服剪开,才能帮你消毒。” “没事,我不怕疼。”邓晚舟把手伸出去,咬了咬牙。 其实,挺疼的。 尤其是何启东拿着剪刀,剪开被血粘连的衣袖,拉扯到伤口时。 嘶…… 疼得发抖。 伤口要是再深一些,流血要是再多一些,她肯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有生命危险。 何启东眼里忽然有怒意,“受这么重的伤,昨晚怎么不按门铃?” 明明是责备的语气,邓晚舟心里却有些暖。 她扬起唇角,“我不是怕你见到我,会烦我嘛,嘶……” 何启东动作轻了些,慢了些,“你也知道疼?” “不疼。有你关心我,就是心脏被插了一刀,也不会疼。”邓晚舟十分开心。 何启东把手中未拆包装的医药棉花,塞给她,“自己擦。” “我伤这么重,我怎么自己擦啊?” “我看你不像受伤的样子。” “……” “还有,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才让你进来,你别想多了。” 邓晚舟无力地眨了眨睫毛,“何启东,刚刚还觉得你挺关心人的,你能不能别这么伤人,好歹我现在还受着伤呢。” 何启东看了看她手臂上的伤。 血迹斑斑的。 他确实有些不忍心。 但他不想给她任何希望,“我叫个车,把你送去医院。” “你不能送我吗?”邓晚舟紧紧蹙眉。 何启东没有回应她。 转身去找手机。 长腿迈开几步,忽然如同脚踩棉花。 整个身子有些失衡。 差点栽下去。 何启东忙抚住身旁的柜子。 这种感觉如同二十岁那年,突然栽倒,被好心人送去医院,检查一番后,说他脑子里长了一个瘤。 病情不是已经稳定了吗? 难道脑子里的那颗瘤,又恶变了? 何启东握着柜子的手,用力紧了紧,全身紧紧一崩。 手心里冒出了冷汗。 坐在沙发上的邓晚舟察觉到不妙,起身,关切道,“阿东,你没事吧?” 语音刚落,见何东启整个人像一根被砍断的树枝一下,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