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不过幸运的是,你什么都没打中,又有车祸转移注意力,看起来没能引起任何关注。” “之前就说了,只允许你开一枪,既然这都没中,那就别继续闹事了,听姐姐的话,好吧?” 然而,少年直接忽略了她后面的一长串话,只揪住一个点发挥:“哈,所以你觉得我是内鬼?真好笑,那就让父亲来选啊,看他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这个外人!” 这两人又一如既往地呛声起来。 而被两人忽视的白衣青年自顾自走到天台边缘,透过望远镜,微笑着看目标人物左拐右拐消失在视野中。 不同于另外两人或多或少的愤怒,他倒是心情平和,甚至感到了些许趣味。 “医生,你在笑什么?” “老师,你别理她。” 两句话一前一后响起,该说不愧是姐弟么?虽然不是亲姐弟,但在各种方面都很像,一脉相承,包括讨人厌这点上。 想着,他面上却一如既往地微笑着: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既然你们两位都没能办到这件事,不如试试让我来?” “一个更合适,还不会浪费可能的人才的方法……” 说着,他又往下看。 目光遥遥落下,仿佛能透过那栋建筑,看到先前消失的小黑点。 弯起眼,意味不明地轻笑。 既然,你的两次出现都能加速致使灾厄的消亡。 那么,如果是你自己深陷其中,又会如何呢? 迫于背后无形的压力,叶云州偏离了原本的路线,来到了一条繁华的商业街。 毫无章法地穿梭于各种商铺中,通过商场复杂曲折的构造甩开了时时刻刻萦绕在身后的视线,重新从商场小门出来,他提前叫了一辆车,确认无误后上车,告知司机开往灾情局大楼方向。 做完这一切,他靠在座椅上,微微阖眼。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手臂麻木到无法抬起,胸口也产生几近痉挛的痛楚。 想抬手攥紧胸口的衣服,但是手臂根本抬不起来,所以他只能将头抵在窗户边上,无声地,虚弱地喘气,瞳孔微微涣散。 刚才那样的危机感,几乎瞬间将他带回到了曾经的记忆中,那种无力反抗,数倍于自身的威胁笼罩在头顶的感觉……看来,他没有他所说的那样坦然。 在灾厄未曾降临时,他其实可以选择短暂地回到a市看看,但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或许,就是因为他仍然在惧怕这样的杀机。 …… 没必要。 没必要的。 车窗飘进来的风,带着街边绿化的青草香气,逐渐让青年的心跳平稳下来。 缓过来之后,他尝试劝服自己,逐渐镇定,甚至开始为方才的痛苦感到疑惑。
他为什么会难受? 明明都是有过预料的,并且,现在的情况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 而现在,他又没有真的死去,已经暂时躲开了,为什么还要放任自己沉浸在这种无用的情绪中? 想着,便彻底冷静下来,叶云州一点点舒展自己的手指恢复,姿势不变,顺势以这样的视角静静看着车窗外飞快略过的场景,眼神平静。 他觉得自己已经恢复了。 但在某一个路口,因为司机拐向了他未知的方向,叶云州直接转头,紧盯着前方后视镜中的司机。 半晌,他的目光逐渐下移,定格在对方倚靠在座位的脖颈处,而手中,才在商场买到的折叠刀一点点从袖口弹出。 他那时还觉得是否多此一举,可现在一看,他随便叫到的车辆甚至都被控制…… 这时,后视镜中,司机与他对视上。 这位中年的老大叔忽然挠了挠鼻子,像是被抓包似的,有些惭愧地开口:“呃,不好意思啊帅哥,刚才那条路显示堵车了,我给你换条路,多出来的车钱你看着给就好,嘿嘿。” “……” 叶云州没有说话。 直到过了五分钟,窗外略过熟悉的路牌,车辆已经回到了正确的轨迹上,他才确定了司机的话,收回目光,他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罕见地有些迷茫。 他刚刚,是怎么回事? 明明稍微想一想就可以正确判断的事,他却想得那么极端…… 太不理智了。 但他却难以抑制,难以自控。 …… 就这样沉默地抵达了a市的灾情局总部,叶云州心不在焉地给了司机两倍的路费,下了车,走进这栋大楼。 大脑有些空白。 他今天,是想来干什么来着? 机械性地报了岑远的名字,被早有准备的接引员引到等候室等待,青年坐在沙发上,又短暂地陷入了一阵空茫中。 半晌,才反应过来。 今天,他应该要和岑远谈谈关于灾厄的事,并且,通过对方了解一下灾情局的预警部门,尝试通过幕后的支持者调查那个组织的情况…… 嗯,大概是这样。 “叮咚。” 很快,等候室的大门就被推开。 明显是匆匆赶来的岑远还穿着标志性的蓝色制服,见到沙发上的青年,他先是露出笑容,而后不知道看到什么,表情微微凝固,继而严肃起来。 转身合上门,他大步上前,在叶云州略微疑惑的眼神中,拉起他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