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到最后,嗓子里已然冒着熊熊烈火。
回京一天舒坦的日子还没过,就被人追在屁股后面追账了?
俞朝谨睇她一眼,两指捏着案上的宣纸递给她,严谨纠正道:“是沉俞两家一齐垫付了银钱,郡主你,尚未出钱。”
这个‘尚’字用得格外巧妙,听在某人耳里,仿佛是一种催债的委婉提醒。
戚笈卿内心苍凉,气场不由自主的矮了几分,默默接过写着斗大‘戌’字的纸张,感觉仿佛有五万两银子那么重。
她忍辱负重,轻咳一声:“我仔细想了想,戍时门禁挺好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嘛,俞家百年大族,长盛不衰必然是有道理的,我实该好好借鉴借鉴。”
俞朝谨闻言凤眸微垂,毫不避讳的审视着她,许久开口:“你倒是变了许多。”
说罢,不待她反应,接着道:“门禁的事你自己做主。方才厨房遣人来问各院起居,我近日忙,只戍时回府用膳,你替我转告罢。”
“……”戚笈卿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纸,总算知道是自己误会了,讪讪的捧着纸,一时很是尴尬。
正想找补的时候,俞朝谨从案上拾起一个匣子,丢给她。
此方匣约莫巴掌大,从外面看不过是个普通的紫檀木制成的盒子,没有多余的装饰。
她狐疑的掂了掂,打开匣子,目光微微一凝。
里面是一对透红凛润的细玉镯,打磨的光滑如镜,月光下静静流转着细腻光泽,正是她之前在俞府提到的南红玛瑙玉镯。
南红玉稀少名贵,价值连城。
但对俞府而言,这对玉镯更重要的是象征俞家女主人的地位,持此玉镯者,拥有调动俞府金库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