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庄家村的方向,脸上露出惊骇之色,同时抬手指着远处,那手指颤个不停。
她二话不说伸出腿来,范无救围着她跑时,一时不察,被她绊了个正着,‘扑通’倒地。
张传世点了点头,但在手碰到那黑红花朵的刹那,又冷不妨的收回,扭头‘嘿嘿’冲赵福生笑:
张传世先是放声大笑,接着不知为什么,目光突然转向庄老七遗骸的方向。
她一句话将张传世吓得不轻。
一层灰色的雾浪从众人眼前的田地往远处的村落房舍卷去,雾浪所到之处,金色的麦田、挂满果实的树枝一一被推平。
前一刻张传世还在得意洋洋的冲赵福生笑着,后一刻手已经被迫将花茎抓握在掌心,范无救稍一用力,便粗暴的将那花朵拽摘下来。
但凭借数次办鬼案的经验,她总觉得这件事情没完。
“……”
范无救一见花摘下来了,将手一松,掌心伸到自己屁股后,在裤子上用力蹭了两下,露出笑意。
张传世握着被揪痛的手臂,惊魂未定的喊了一声。
“庄老七是被厉鬼标记的人,也是死于厉鬼之手。”他之所以没有死,也没有成为鬼伥,应该是在镇魔司中的时候,赵福生险些厉鬼复苏,逼退了借他肉身的厉鬼气息。
在他的力量影响下,马车出了万安县不久,便进入鬼域,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回到了庄家村,最后庄老七见到家乡的那一刻,下车立死。
一想到庄老七,苟四的神情又有些黯然。
他的尸骨如今仅剩一个头颅保存尚算完整,看着有些瘮人。
糟糕!
“大人当我老张傻的吧?”
一行人在这里站了半天,却并没有遭到有活人窥探的样子,众人就是进村可能也会扑个空。
他上唇两撇细长的胡须,因得意的笑而一颤一颤的:
“我们先进庄家村走一圈,看看有没有活人——”
就在这时,悲痛万分的苟老四突然道:
“大人,庄、庄家村——”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张传世的后背瘦弱白净。
张传世见他还要躲,忍不住又要来抓,范无救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地道,怕将这老头儿逼急后他真要和自己拼命,便躲在赵福生身后,不肯现身。
苟老四道:
“大人,我上次来时,就觉得村子安静得诡异,少了很多人——”
赵福生这话一说完,张传世顿时大大松了口气,惨白的脸上露出笑意:
众人转过头,只见远处的村庄发生了异变。
她一句话又令张传世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起,他略带紧张的问了一句。
“好。”
果树已经枯坏,上面的枝叶几乎掉落,仅剩光秃秃的树枝。
“哈哈哈——”
范无救也从地上爬起,尴尬的喊了一句。
幸亏鬼臂受损后力量大打折扣,否则他这只手轻则断折,重则也要被撕脱一块皮。
“……”
但今日他平白无故摘了一朵死人身上的花,且这死人因厉鬼而死,死后身上开出的鬼花不知有什么怪异,就是没有异样,也嫌晦气。
这会儿他才不管庄家村有什么怪异,叫了赵福生后:
“大人,你刚说我放心得太早是什么意思?”
可他出事之后,赵福生为了稳固大局,当时他明明是个活死人,也骗他说没事。
而远处的房舍也不再冒着炊烟,这座原本如世外桃源般的村庄,随着庄老七的死去,仿佛瞬间被打回了原形。
她心中一动,正要说话,张传世怒火中烧,如扔火碳般,将手里刚被迫摘下的鲜花往不远处临河的斜坡扔去,自己双手拼命的在身上擦拭着:
“你放心得太早了些。”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范无救小声的问了一句。
赵福生点头道:
“庄老七也没想害你。”
“我们就是万安县的官,你报谁?”
他强忍不安,点头应承:
“知道。”
反正如果没有坏事发生,那是皆大欢喜;如果张传世中招,那该来的躲不掉,焦虑也没有用。
这一句话对张传世来说无异于是绝望之中的福音,他大大的松了口气:
从上一次他来庄家村至今已经过去了七八天时间,厉鬼现在闹得这么厉害,庄家村的人肯定是凶多吉少,说不定庄老七就是最后一个幸存者。
“玩笑?”张传世怪叫了一声,一听这话,血直冲头顶:
“好了不要闹了。”
“大人,依我看这花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张师傅摘了也没出事,范二哥说得对,他这会儿活蹦乱跳,兴许就是晦气而已。”
“村长?”张传世听到这里,眼珠一转:
“大人是想去看看蒯满财的尸身?”
张传世话没说完,范无救突然伸手如闪电,一把连带着张传世的手掌包握在内,摸到了那艳红如血的怪花的花茎。
“这——”
“大人,老张摘下来了。”
可就是这样轻松的一滑而过,依旧将张传世手臂捏得生疼。
“大人。”
武少春对赵福生忠心,也点头:
“是。”
“嘿嘿——啊!!!”
她一句话又引出苟老四心中的伤感,他小声的哭泣。
张传世本来听说自己后背没有印记还有些高兴,但见赵福生脸色严肃,又心中有些忐忑。
“那也不一样,尸奴又不会害我。”张传世道。
张传世前一刻还在贱兮兮的笑,后一刻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看你这怂样!”赵福生斥了一句:
“鬼祸爆发的源头在蒯良村,我怀疑庄家村的人应该是被蒯满财传播标记后,一并引到蒯良村去了,这里暂时只是被鬼域笼罩,不会出什么大危机。”
“真的。”
赵福生冷静道:
范无救‘嘿嘿’笑,张传世火冒三丈,索性伸手想来抓他。
古语有云,落叶归根。
赵福生拳头一握,又想给这两人两拳。
他不肯善罢甘休,还想隔着赵福生来抓范无救,两人一前一后绕着赵福生兜圈子。
张传世还在拼命擦手,赵福生就道:
“这有什么好晦气的?老张开的是棺材铺,时常与死人打交道,早习惯了这种事。”
“大人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苟老四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
赵福生沉吟片刻,说道。
吵得正欢的两人一见她脸色难看,顿时心生不妙之感,不约而同的闭嘴。
赵福生一句话说得张传世无语凝咽,只好含泪应承。
时间不等人,众人一旦分配妥当,便兵分三路,迳直入村。
范、武二人往村子左侧方向狂奔而去,张传世一人奔走右侧,而赵福生则与苟四从正中入村,直扑村长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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