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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秒,我们都没有说再见(1 / 2)

('青春打牌互助会的第一次线下聚会,选在了学校附近的一家桌游店。

桌子上早已堆起了《谁是卧底》《UNO》《三国杀》,李然带头:“谁说老师就不能玩出花样?”

大家状态放松得不得了,牌局未开,话先热起来。

“我跟你们说,再不解放,我就要直接在课堂上玩词语接龙了!”林晓晴一边cH0U牌一边哀号,“我已经快掏空了,每天上课都像在唱即兴脱口秀。”

“离放假还有一个月,撑住。”苏婉秋趴在桌子边缘,像一块等待上架的吐司,“再撑三十天,我们就能迎来两个月的自由。”

我原本正低头在整理卡牌,被她这一句“还有一个月”惊醒了片刻。

“林老师你这麽惊讶g什麽?”李然一边洗牌一边笑,“你不会是忘了吧?”

我愣了愣,忽然低下头去——

一个月之後,不只是放假,也是我和高三2班告别的日子。

这半年,日子过得快,琐碎而飞逝。我没仔细去想,但当这一句话忽然被人扔到桌面上,我才意识到,那些天天和我打嘴仗的学生,那些被我从睡梦中点名起来的男生,那些偷偷画我速写的nV孩们——

我们之间,只剩一个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外面yAn光灿烂,透过桌游店略显油腻的玻璃窗照进来,李然正一边玩牌一边笑着调侃:“怒吼天尊今天打牌都不吼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只是轻轻m0了m0牌角,突然有种很久没有过的、说不清的情绪悄悄爬上来。

这一批学生……还真是我最早的“战友”啊。

我没有马上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牌,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几个月前的一个下午。

那天秦舒甯临时有事,让我顶上一节班会课。学校要求主题是“Ai校Ai国”,我也想着应个景。可谁料临到讲台上,我站了十分钟,却一句正经话都讲不出来。

於是,我索X打开了电脑,点开一页页幻灯片,开始放起了梵古、莫内、徐悲鸿、罗中立……我讲他们的sE彩、笔触、构图,还有他们画里藏着的时代与心境。

下课时我才意识到,我把一节“Ai校Ai国”的班会,讲成了一场“艺术大家小型鉴赏会”。

我以为秦舒宁会批评我,可她只是淡淡地说:“下次提前告诉我,我换个主题。”我当时装作不在意,但心里却有点泛酸。

——那大概是我第一次在高三2班,真正“讲了一堂属於我自己的课”。

晚自习的那个夜晚,现在回想起来,像是某种被时光悄悄封存的小剧场。

那天秦舒甯临时被叫去开会,我顶班去高三2班值晚自习。教室灯光有些昏h,风扇“哗啦啦”地转着,风从窗缝灌进来,把课桌上的试卷吹得轻轻颤动。学生们该写的写,该趴的趴,该发呆的发呆,总之都不太搭理我这个临时“驻场”的副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刚在後排找个空位坐下,前排一个男生就转过头来:“林老师,听说您是画画的?”他语气轻快,带着那种少年才有的明目张胆的好奇。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一个nV生立刻附和:“老师老师,画一个呗!画我们班的某某!他最丑!”引起一阵哄笑。

我本想推辞,但拗不过这帮人推推搡搡,索X从讲台翻出粉笔,站在黑板前:“想画谁?”

“画你自己啊!”“不不不,画我们班花!”“班霸也得画一个!”声音此起彼伏,活像一场临时发起的“素描审判”。

我笑着摆摆手:“那我就画一个……‘今天的你们’。”

黑板上,粉笔划过的每一笔,都是我脑海中对这帮孩子的印象:有坐得端正、眼神警觉的;有趴在书本上,似睡非睡的;还有倚在椅背後咬笔头的、背着手在後门张望的……我没去追求什麽写实,只是用线条g勒出一种他们的“神态”。

他们一开始还笑,後来却慢慢安静了下来。

直到我落完最後一笔,有人小声说:“哇……林老师,你画得也太像了吧。”还有人拍起手来:“老师你这像是在偷拍我们灵魂诶。”

那一刻,我没有讲任何“成长”“梦想”的大道理,也没管他们有没有背完政治选择题,只是站在黑板前,看着那群兴奋又羞涩的脸庞,心里忽然有一种奇妙的满足。

有些连接,不是靠布置作业建立的。

而是靠一次画画,一次偷偷的共情,一种“不需要解释”的理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从回忆中慢慢cH0U身出来,像刚从一场绵长又cHa0Sh的梦中醒来,眼前是熟悉的桌游店灯光,和几个年轻老师的笑闹声。苏婉秋正在为了谁是“狼人”而据理力争,林晓晴已经笑得倒在桌边,李然举着杯无糖可乐一本正经地给自己判“Si刑”。

我坐在他们中间,笑不出来也不是不开心,只是那种沉静还没彻底褪去。我脑子里还回荡着家长会的画面,还有那次意外的班会,和晚自习那一张张围着我等我画画的学生脸。

“喂,林屿,发什麽呆呢?”李然戳了我一下,“你不是最能演讲的吗?现在让你发言都开始走神了?”

我回过神来,刚要说点什麽,苏婉秋笑着介面:“他在想暑假去哪玩吧?我已经打算好第一站去西藏了,逃离教案,逃离中考,逃离备课!”

“你不行,”林晓晴一边cH0U牌一边说,“你要是走了,我们狼人杀就少一个总被首刀的。”

李然打着哈欠:“暑假才刚开始说呢,还有整整一个月呢,不如先想想期末考完去哪聚一次。”

我这才反应过来:对啊,我即将经历人生中第一个正式的“教师版暑假”。

不加班、不内卷、不抢项目、不画PPT——整整两个月,真正意义上的放空时间。

我一下子有点恍惚。

这些年来,我从设计公司到学校,从周末无休到假期漫长,从甲方永远在上的职场节奏到如今这种“慢下来”的教学生活,我好像从来没有认真想过,“放假”这件事到底意味着什麽。

旅行?补觉?回家?还是画画、写点什麽?又或者……重新思考一下我为什麽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徐文涛慢悠悠地推门进来,一如既往地带着一副笑里藏话的表情。

“哟,讨论暑假去哪儿了?”他一PGU坐下,“别太放松啊,按我收到的小道消息——”他顿了顿,习惯X地扫了一圈我们每个人的表情,“下学期起,几位年轻老师可能要……正式带班了哦。”

空气忽然静了两秒。

林晓晴“哎”的一声,差点把手里的牌掉地上:“你说什麽?”

李然则懒洋洋地笑着:“别激动,他每次‘小道消息’八成都成真。”

苏婉秋瞪大眼:“不会吧?我还没学会怎麽管纪律呢!”

夏凝握着杯子没说话,脸上却明显浮现出紧张与犹豫。

而我,忽然被什麽轻轻撞了一下似的。心里一个声音在说:

该来了。

我望着徐文涛,他笑得意味深长:“你们几个啊,别只想着假期,真正的考验,下学期才刚开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那个真正属於“我”的班级,或许正在等我登场。

第二天一早,我推开办公室的门,还没来得及放下包,就看到秦舒宁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边是一摞刚签完的文件,正一页页翻着早会资料。

我清了清嗓子,绕到她办公桌旁,小声问了句:“秦老师,那个……关於下学期要当班主任的事,是不是……真的?”

她头也没抬,语气平静:“教务处确实有这个打算。”

我点点头,又问:“是统一安排的吗?”

她这才抬起眼,视线落在我身上,像是观察一张没完全晾乾的画。

“不是强制,但说白了,这事儿吧,”她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淡,“老教师嫌麻烦,都能推则推;学校又不能空着人,最後就只能找你们这些‘新人’接手。”

“我理解的。”我点点头,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坚定。

她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在等我继续。

“刚来的时候,我只是把这当作一次工作转折,是某种意外安排……但这半年,我真的从学生身上学到了很多。”我顿了顿,认真地说,“他们让我意识到自己可以成为一个‘老师’,而不仅仅是来‘教学’的职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舒宁听着,嘴角轻轻g了一下,那是她难得的柔和笑意。

“很好。”她说,“如果你有这样的觉悟,我想,你可以接得起这个班。”

我还想再说什麽,她却合上资料夹,像是想起了什麽:“对了,今天下午,要拍高三2班的集T照,教务处要求——班主任和副班都要出席。”

“啊?”我怔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这是惯例。学期结束,班级合影必须全员在场。”她抬眼看我,笑了笑,“你是副班,不准缺席。”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忽然被谁轻轻拍了一下。

那不是一场普通的照相活动,那是一张合照,意味着一个阶段的正式落幕。

“好。”我笑了笑,“下午见。”

“下午见。”秦舒宁应得很轻,却像是把某种责任,真的交到了我手上。

下午,我b平时早了不少就站在了教学楼前的草坪边上,那里已经搭起了拍照用的背景架,简单的白幕布在yAn光下微微晃动。风不大,yAn光也不刺眼,空气里有种说不出的安静——像是一个章节即将翻过的前一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穿着那套唯一的西服,笔挺地立在那儿。很不适应。

这身西装我已经有段时间没碰了,还是当初来面试时特地穿的,想着给学校一个好印象。面试过後我并没有带回家,就一直丢在学校更衣柜的最里头,像是当初那个“面试者”的身份,也被我一并收了起来。

没想到,今天它竟然再次派上了用场——这次,是我用来送别学生的“战袍”。

站在那里,我甚至有点不知所措,不知该把手放在哪儿,不知是不是该笑——直到我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

高三2班的学生陆续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

“哇,林老师今天好正式哦!”

“西装耶,今天有事儿吗?”

“你平时不是都穿卫衣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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