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赛的死很快就在京城传遍了。皇帝震怒。和亲公主的事苦恼许久才定下来,现在南胡王子又出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实在是头疼。最着急的还是兰贵妃,她求到了皇帝面前。御书房。兰贵妃挺着五个月大的肚子跪在下方。“陛下,出了这种事,嘉安决不能再去和亲啊陛下!”皇帝让永福太监赶紧将人扶起来,兰贵妃却不肯起。“陛下!嘉安是你的女儿啊,你真的要不顾她的死活吗?”皇帝揉着眉心,他何尝不心疼女儿。可现在南胡王子死了,若是再悔婚,岂不是给了南胡起兵的理由?“贵妃娘娘,您先起来吧,陛下也很为难啊。”永福太监言下之意,是在劝兰贵妃,这时候别给皇帝添堵。可兰贵妃心一横,就是不肯起。“皇上,嘉安本来已经自愿去和亲了,臣妾也接受了这个事实,可现在嘉安要替别人受罪,这是臣妾万万不能接受的。”兰贵妃心里对太子妃的恨意又多了几分。好好的,为什么要杀了南胡王子!若是再让嘉安嫁去南胡,会被怎样对待,可想而知。皇帝想了想,便让人去叫来了太子。这件事因太子妃而起,他想问问太子的看法。太子来到御书房,先是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兰贵妃,才对上皇帝。“参见父皇。”“起来,朕问你,弥赛之死,你有何看法?”太子妃沉思片刻,坚定说道:“父皇,儿臣觉得,弥赛死有余辜。”“你——”太子话音刚落,兰贵妃指着太子,张口却说不出话来。皇帝却只是微微拧眉,问道:“太子为何这样说?”“父皇,儿臣听太子妃说了,是弥赛欲行不轨,婢女护主心切,才错手杀了弥赛,虽非本意,但杀了就杀了,一个胡国贼子而已,何惧之有?”太子这番话,完全是站在太子妃这边的。若顾梨在场,她一定会诧异。太子说的话,居然和太子妃说的话一般无二,就像是从一人口中说出来的。“太子的意思是,南胡就算起兵,也没关系?”太子道:“父皇,若是原来的胡国,尚且还有与我们一战之力,可如今区区南胡,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皇帝问:“战事起,受苦的是平民百姓,太子以为朕为何不愿开战?”太子沉默了。似乎对这个问题从没认真思考过。一旁兰贵妃听了皇帝和太子的话,觉得太子说的对。只要两国开战,那就不用嘉安去和亲了。“陛下!臣妾觉得太子说的对!南胡不过是边陲小国,根本不足为惧!”皇帝皱眉看向兰贵妃。后宫不得干政,兰贵妃逾越了。“兰贵妃,你逾越了。”御书房门口,丽皇贵妃走了进来。她一脸平静斥责兰贵妃。皇帝看了眼丽皇贵妃,皱眉问道:“你怎么来了?”“臣妾参见陛下。”丽皇贵妃朝着皇帝行礼,皇帝抬手,让她起来。太子对丽皇贵妃行礼,“见过母妃。”丽皇贵妃微微点头,随后看向兰贵妃。“兰贵妃这是在做什么?有了身孕还这般不爱惜自己,是不将腹中皇嗣当回事吗?”兰贵妃犹豫着起身,一声不吭。皇帝问丽皇贵妃,“你来做什么?”“皇上,臣妾是为太子妃而来,南胡使臣对太子妃不敬,臣妾想要为太子妃讨个公道。”
讨公道?弥赛都已经是个死人了,向他讨什么公道?……一个时辰前,太子妃和顾梨在御花园相遇。顾梨本来是要去太医院的,被尤清霜拦了下来。“顾太医等等,本宫有话问你。”顾梨站定,等着听尤清霜说话。尤清霜却屏退了侍女,轻声说道:“你帮我保住阿雁,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顾梨抬眼,好笑道:“秘密?”“对,一个关于你爹的秘密。”顾梨一怔。顾靖渊已经死了很多年了,还有什么秘密在尤清霜手中?见顾梨感兴趣,尤清霜才继续说道:“你爹没死,想知道他在哪吗?”顾梨神色变了。“他在哪?”尤清霜不说话了,她笑了起来。“我们不妨做个交易,只要阿雁活着,你就能知道你爹在哪。”顾梨犹豫了一下,猜测尤清霜是不是在骗她。尤清霜拿出一样东西,递给顾梨。顾梨接过来,不明所以看向她。尤清霜笑着说:“这是你爹的东西,你不会不认得吧?”说完顿了一下,又道:“是了,你不在顾府长大,说不定就算你爹站在你面前,你都不认识。”顾梨看着手上的这块玉佩,或者说是半块。这是块鱼形玉佩,造型别致,看着像是双鱼佩其中的一半。顾梨捏着玉佩,问:“你想要我做什么?”“去找丽皇贵妃,想办法让她去陛“你自己为什么不去?”丽皇贵妃是太子的生母,尤清霜是太子妃,之前在晚宴上,丽皇贵妃还为她说过话。“这你不用管,你按我说的做就行。”尤清霜说完就走了。顾梨揣着一肚子疑惑去了丽皇贵妃宫里。她只说了尤清霜险些被弥赛欺负的事,丽皇贵妃便震怒,自己就去找皇帝了。顾梨还是不明白尤清霜为什么让她找丽皇贵妃。……御书房。从丽皇贵妃来了之后,整个御书房更是热闹了。皇帝一手撑着头,听他们说话。他问丽皇贵妃:“讨公道?太子妃的人杀了人,还要什么公道?”丽皇贵妃便将顾梨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皇帝听完都忍不住皱了眉。一拍桌案道:“放肆!真是好大的胆子!”丽皇贵妃趁机说道:“连陛下都震怒,可见只要是人都不齿南胡使臣的行为,更何况还是对太子妃。”皇帝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臣妾以为,太子妃的婢女非但无罪,还有功。相反南胡使臣无礼在前,若是陛下再不拿出点雷霆手段来,那南胡恐怕会得寸进尺。”兰贵妃听了在心里不齿。丽皇贵妃说她逾越,自己却在陛都是太子妃干的好事,若是嘉安一定要去和亲,那太子妃的婢女,也别想活!皇帝目光沉沉。南胡使臣确实无礼。如此看来,是他这个皇帝太过纵容了。正想着,门口太监来报,说殿外使臣求见。“什么使臣?”“回陛下,是北胡使臣,霍赞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