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话到嘴边,任清崇又一时不知从何处说起。
箫医生的态度始终很平静,大概这些做心理医生的,多多少少都有些洞若观火的能力,在任清崇沉默的时候,箫医生主动问道:“是遇到了什么人?”
任清崇一顿,笑了笑:“是。遇到了一个……似乎很喜欢我的小孩。”
“似乎?”箫医生坐下来,视线与任清崇齐平,以免给任清崇太多压力——这是他跟进任清崇病情几年来得出的结论。
任清崇待人温和有礼,教养也极好,即便对方惹他生气,他也从不会当面表现出来。到目前为止,唯有曾经真正试图突破他的心防,而且有许多失败案例的箫医生才知道,任清崇实际上是个冷漠的人。
他能这样说,就证明他口中那个所谓的“小孩”,在他心中占有一定的分量。
箫医生有点欣喜,抱着“我的钉子户客户”终于到治愈的心情,开始了今天的治疗。
“以任先生的情况,身边应该不缺人喜欢吧。不过,任先生既然这么说,应该对他也并非没有感觉。”
任清崇回想了一下之前的种种,道:“不知道,只是他的确挺特殊的。”
“特殊?怎么说?”
“你知道我的情况,我只喜欢男人,却抗拒和他们接近。”
任清崇此刻极其轻松,仰面躺在沙发椅中时甚至闭上了眼:“别提亲密接触了,只要有人稍稍超过社交距离,我就会觉得恶心。但是他……”
只有双手生理性颤抖这一个病症,亦是极大的一步跨越了。
箫医生笑得更开心了:“这对任先生来说这是好事。根据检查结果来看,你的心理疾病早就治愈了,现在的情况更像是一种生理上的惯性……”
箫医生话音一顿:“这样吧,既然任先生不确定,不如我们再做一次脱敏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