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事瞒着我?”听到八神疾风也被送医,并且没有什么大碍的时候,幸村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而后,他眯起了眼,用一种疑惑的表情看向了白毛部员。 “?”仁王喉头一哽,迎着头皮,强行凹出一副‘你在说什么’的神情回应。 “你一撒谎、或者心里有事,不是一句话不说,就是喜欢用长篇大论来掩盖。”幸村淡定的掀开了白毛少年的遮羞布,而后也不看嘴角抽搐的仁王一眼,单手掀开了被子打算下床。 见此,也顾不得内心的别扭,白毛少年立即制止。 “医生说要再观察一会儿。”因为查不出病因。 明确知道幸村昏迷原因的仁王咽下了后半句话,对上自家部长清凌凌的褐色眸子,莫名有些心虚。 他挠了挠脸颊。 幸村定定的看了眼仁王,随即无声的叹了口气:“我以为你是知道我很讨厌医院这件事的。” 明明在某种程度上有着比军师还要广的数据资料来源,最近也在分担数据方面的工作 幸村是真心以为白毛狐狸应该早就从柳那里‘交换’到了网球部里所有人(愿意暴露出来)的资料。 被自家部长用略带失望的眼神看得呼吸一滞的白毛少年: 这个瞬间,他想起了自己拒绝的那份关于幸村的详细资料。 理由是什么? 哦,是了。 是因为他不想让部长知道之后对他产生什么负面印象。 毕竟这种做法,怎么看都有点‘痴汉’的意思。 柳:好的,仁王雅治训练量加倍。 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一定起了反作用。 平日里和毛利丸井互怼的时候嘴皮子贼溜的仁王此时却定定的站在病床前,微抿着唇,如同一只锯嘴葫芦。 单人病房在刹那间一片安静。 此时的幸村也没有什么成功怼了人之后的畅快感。 再怎么样都只是个十五六岁少年的他躺坐在病床上,感受着被负面情绪感染的心情。 他并不是这种不给人留面子、有话直说的性格,但今天,也许是刚刚醒来脑子不清醒,又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促使了他突然放开了束缚自身的某种东西,对着仁王——这个早已被他归为朋友的部员说出了内心真实想法。 如果是平日里的他,应该会隐下心情不佳的真实原因,而后温和的用‘训练加倍’这四个字的惩罚结束这一段再进行下去绝对会氛围凝滞的对话——一如现在。 但此时的他却不想这么做。 为什么? 幸村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 他讨厌医院,除了讨厌消毒水味道之外,另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刚记事的时候,曾经亲眼目睹了八神父母因为车祸去世的场景。 消毒水、鲜血、以及浅淡的硝烟的味道。 低声安慰、无助哭泣、以及医生们无奈歉意的宣告。
那天的一切,至今都深深的刻印在他的脑中。 还有疾风一直没有好转的双腿 更不用说和仁王少年认识至今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却已经不止一次见过少年昏迷不醒身受重伤的样子。 医院,果然还是最讨厌的。 幸村罕见的露出了孩子气的表情。 可惜的是,低着头的仁王并没有捕捉到。 等到他抬头的时候,幸村早已将不属于‘神之子’的表情完全隐藏起来。 仁王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格都十分符合他审美的少年。 是突然变得陌生 还是他从来没有真正认识、了解过幸村? 至少,幸村讨厌医院这件事,他确实是刚刚才知道的。 白发少年揉了揉抽痛的额角,想起自己之前几次住院,厌恶医院的幸村都留下陪伴的情景,仁王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从未经历的酸涩之意。 同时,也升起了一股蠢蠢欲动的探知欲。 那时的幸村,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留在医院的? 是部长对部员的责任心 还是单纯的,幸村精市对仁王雅治的关心? 仁王感受着臌胀酸涩的心,确定自己是真的很想弄清楚。 至于知道之后要怎么做? 白毛狐狸表示他还没有想得这么远。 良久的沉默之后,仁王僵硬的转移了话题:“要去看看八神吗?” 幸村抬头,褐色的目眸对上了墨绿色的。 - 惨白的病房,发出滴滴声响的医疗机器,以及由几根管子连接着的,安静躺在病床上的八九岁女孩。 “医生怎么说?”疾风什么时候可以醒? 身上还是穿着私服(‘昏迷’时间过短,都没来得及给人换上病服)的幸村站在病房外,透过透明的玻璃,关切的注视着眼前的场景。 仁王拽了拽小辫子,回想着不久之前医生的话语。 ‘药物有一定的镇定作用,所以不出意外的话,还是要等到今天晚上。’ 这么想着,白发少年也就如此复述了一边。 当然,在场大概只有他知道,小女孩现在还没有清醒的很大一部分原因,还在于由治疗魔导士给予的,此时正在缓慢修复、滋养她身体的治疗魔法。 和相关药物有着安眠作用一样,治疗魔法也有着麻痹神经的副作用——一切都是为了魔导士上战场受伤之后的治疗能够更加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