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写信？”林家福对于李正平会给他写信这事儿，还是挺意外的。毕竟严格来讲，李正平的计划并没有出意外。他挨了一枪这事儿吧，是在任务结束后发生的。当然，严格来讲，这事儿李正平还是要担责任，谁让他的人在检查现场时不够仔细呢？即便是有人假死，可若是早早将这人手里的枪收走，那么，即便是对方苏醒，也没有办法给任何人造成任何威胁。“你也别怪他，这事儿，还真的就是个意外！”“我知道！”林家福笑笑，“叔，我先去分厂转转，这么长时间没过去，也不知道那边是个啥情况！”“那边挺好的，上级领导从申城调了一位同样是搞技术出身的副厂长过来协助你工作，这段时间，我去瞅了眼，所有的准备工作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好呢！”“那我也得过去看看！”林家福跟高厂长道别后，不紧不慢地朝着分厂走去。路上，碰到不少轧钢厂的工友，只是林家福明显感觉到这些人看他的眼神，跟之前，明显有些不大一样。“啥情况这是？”林家福察觉到这种眼神的变化，心里犯嘀咕，却也没有多想。一直到他听到有人私下交流，谈论他这个残疾工程师的将来会咋样时，林家福明白了这种异样的眼神是怎么回事。“还真的是很现实啊！”在这事儿之前，林家福一直觉得自己在轧钢厂的人缘不错，不管是钳工、还是锻工，钳工是因为他自己，锻工自然是因为去了东北的老父亲，可现在林家福才意识到，他到底是树大招风了！太年轻，钳工技能出众，一次考核就成了五级钳工，然后因为对厂子的特殊贡献，被提拔成了技术员，后来出差一趟，人还没回来，就已经成了八级工程师。工资一百多，不算各种的福利，足以让厂子里九成九的人得红眼病了。不过，林家福没有沮丧。甚至也没打算借这个机会泯然众人，他意识到一个情况，那就是现在的他如果泯然众人，只会让某些人得意。凭什么？林家福原本还想之后小打小闹，免得像这次一样被盯上，但现在他的想法变了。当他的价值达到了一定程度，那么，他的安全就不再是个人的事情，而是上升到了另一个层面。配个警卫员什么的，也未尝不是没可能。慢悠悠走到分厂，路上，看了下李正平给他写的信，没啥特别的内容。就是表达了一下歉意，顺带表示以后见面好好请他吃一顿，吃饱那种。看了这信，想了下李正平的为人，林家福就笑了，这还真的是李正平能写的出来的信。收好信，林家福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分厂，见到了从申城过来的这位副厂长，四十来岁的样子，戴着一副黑款眼镜，脸色有种长久没照太阳的苍白。副厂长姓于，单名一个“钊”字。说话慢条斯理，时不时地来上一两句的“阿拉”，让他给人的感觉一下就亲切了不少。同为技术型的副厂长，林家福本以为于钊的到来，是为了取代他，对方大概率会表现得有些咄咄逼人。但事实上，情况恰好相反。于钊这个技术型的副厂长，给林家福的技术型是两个层面。林家福动手型的技术型，而于钊属于理论上的技术型。对方很清楚自己的弱势，所以在来到轧钢厂分厂后，并没有对林家福弄出来的计划进行任何更改，而是着眼于技术上改进突破。同时，加快相关的设备的研发建议。总之一句话，两人虽然都是技术，但并不冲突。于钊的到来，也不是为了取代林家福。至少在当下，在产品没有达成规模化生产之前，林家福这个技术总工的位置，并不会被任何人取代。林家福在分厂溜达了一圈，跟于钊做了一下沟通，然后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右手暂时不能用，左手还是可以用的。看看文件，写几句简单的建议，呃，写字有点难为他。好在厂里给他配了个秘书，在他回厂上班的第二天就到任了。瞅着眼前这青春靓丽的女秘书，林家福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在轧钢厂的话题最近已经有着足够高的热度了，如今又来一个青春靓丽的女秘书，这是嫌他身上的话题还不够多啊！“叔，您这不是坑我吗？”林家福直接找到高厂长，希望厂里能给他换个秘书。“这个，你可怪不到我头上！”“李萍同志是组织上专门给你安排的秘书，同时，在一定程度上兼任你的保卫工作！”“还有，经过组织上考虑，准备给你安排一套住房，从而保证你平日生活的安全性！”“叔，打住，停，这个，没必要吧！”林家福直接被高厂长这一连串的话给打懵了。他虽然想过努力提升自己的身份地位，混到有警卫的层次，可现在的他，哪儿有这个资格？至于安排住房？他在四合院住的好好的，哪儿需要重新安排住房？再者，如果真的有人盯上了他，有的是法子逼他现身。他毕竟不是孤家寡人。林家福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已经足够招风了，不能再继续招风了。混个警卫什么的，还算可以，可要是别的，就太夸张了。“你是不明白你现在的价值！”高厂长却对林家福的辩解表示不认可。“叔，我已经把相关的技术都写成了书面材料，就这么说吧，就算是我现在没了，只要找一些相关的技术人员凑一起，也绝对能把这东西搞出来！”“毕竟，我那实际的产品可是出来了！”林家福的态度也是比较坚决。“叔，真不能这么大阵仗，我怕我本来没啥事儿，这么大阵仗一搞，没事儿也变有事儿了！”“而且，经历了这次的事情，短时间内，我肯定没啥事儿！”“要实在不行，你让我回钳工车间，分厂那边的事情，于副厂长大体上应该能处理得来，实在是有不能解决的问题，我再悄悄地指点一下！”真不是林家福矫情，而是，他要真的重新被分配一套住房，甚至配上警卫、秘书什么的，绝对是会成为某些人针对的重中之重。到那时，绝对是防不胜防！除非，他就此从世人的视线中消失。但这可能吗？不可能！也很不现实！毕竟，那些真正的大佬这会儿估计都没享受这个待遇，他这样的水平就享受了这个层次的待遇，这特么的简直就是倒反天罡。“确定不需要？”“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要是往后挪个几十年，林家福不介意有个青春靓丽的女秘书、女保镖什么的，但在这个年代，必须得注意影响！“行吧，我去跟领导反映！”高厂长到底是没有扭过林家福，决定跟上级领导反映一下林家福的态度。至于已经调入了轧钢厂分厂的李萍，工作也暂时先做了调整，改为分厂办公室主任，暂时兼职林家福的助理，在林家福右手没有康复期间。如此安排，林家福倒是没有再继续反对。……当天下班，林家福就发现李萍居然跟他同路，问了一下才知道，李萍的住房问题暂时安排到了四合院这边。跟李海山同样，都是倒座房。“李萍同志，抱歉啊，因为我的原因，要让你受点苦了！”倒座房因为设计的原因，整一个夏暖冬凉的地方，因为采光不足，这倒座房并不很适合居住。“厂长，这已经很好了！”李萍只是笑笑，并没有觉得住在倒座房有什么不好。林家福也就不再多说。毕竟，他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等李萍跟着林家福前后脚进了四合院，老闫同志就给注意到了。“家福，这位女同志是……？”“您是闫老师吧？我是刚搬过来的，我叫李萍，就住前院，那边的倒座房！”“下午的时候，我见过您爱人！”李萍都不带林家福开口，就先接过了老闫同志的话茬儿。“哦，原来你就是刚搬来的那位女同志啊，欢迎，欢迎！”闫埠贵显然是听他媳妇儿说了前院有人搬进来的事儿，这会儿才恍然想起。“闫老师，谢谢！”“林厂长，我就不打扰您跟闫老师说话了！”李萍礼貌地跟闫埠贵点了点头，又跟林家福招呼了一句，便迈步离开。闫埠贵一直目送李萍离开，才看向林家福，小声道：“家福，这位李萍同志什么情况啊？”“什么什么情况？”林家福懵逼地看向闫埠贵。闫埠贵白了他一眼，道：“装傻了是不？”“闫老师，你这话说的，我哪儿装傻了？你这没头没尾的，我都是才认识的李萍同志，怎么知道她什么情况？”林家福就挺无语的。闫埠贵眉头皱紧，道：“不应该啊！”“我说，闫老师，你这有话就说，没事儿的话，我可就走了！”林家福越发搞不懂闫埠贵啥意思了。“家福，你跟这李萍同志，真的……？”闫埠贵抬手做了个对对碰的手势。林家福直接无语了。“闫老师，不带这么污人清白的啊！”“这也就是咱们的关系还行，要是换了别人，你看我给不给他一大嘴巴子？”“不跟你说了，烦！”
林家福在知道了老闫同志心里咋想的后，直接甩手走人。果然，他之前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幸好他严词拒绝了让李萍做他的秘书，不然的话，可能不用多久，他就要家宅不宁了。至于那些没边际的花边说法，不知道会有多少。虽然都说清者自清，谣言止于智者，可现实却是流言蜚语害死人，造谣一句话，辟谣跑断腿，还特么得未必管用。因为总有些自以为是的大聪明会跟你说一句“解释就是掩饰”。回转家门，秦淮茹刚准备跟林家福说院里又有新人搬进来，结果就看到林家福气呼呼地进门。“哥，咋了？”“是谁惹你生气了？我找他去！”维护自家爷们，秦淮茹从来都是认真的。林家福拉住她，无语地在她的额头点了下，道：“媳妇儿，咱能不能不要这么暴躁？”这段时间，秦淮茹已经跟院里的人吵过几次了。原因呢，自然还是因为林家福。很多人都说林家福残废了，说秦淮茹的好日子到头了。尤其是贾张氏，更是一次次的挑起话题，每次都能得到院里人某些人的回应。每每这时候，秦淮茹就会跟这些人大吵一架。“我才不是暴躁！”“她们说我可以，说哥你就不行！”秦淮茹气鼓鼓地开口。林家福笑了笑，这媳妇儿娶得可真值！“不是这回事！”林家福干脆把事情讲了下，有道：“我是真没想到，闫老师这个人居然会这样想！”“哥，李萍姐在轧钢厂是做什么工作的啊？”“你俩怎么会一起回来？”秦淮茹一下就来了兴趣。林家福瞅着秦淮茹这激动的样子，眉头皱了起来，道：“媳妇儿，你不会也跟闫老师一样，觉得我跟李萍同志有什么吧？”“哎呀，哥，你想什么呢？”“我下午的时候，跟李萍姐聊得可好了，我发现，她懂得真多！”“所以才会问你的嘛！”“再说了，我比李萍姐长得好看，又会侍候人，我才不信哥你会不要我！”“不错嘛，这份自信很是要得！”林家福想了下，就把李萍的情况跟秦淮茹说了下，“这事儿，绝对不允许告诉别的人，知道不？”“知道了！”秦淮茹在听完了林家福说的李萍的情况后，脸色也是变了下，她是真没想到，李萍居然是个能当保卫的人。“哥，李萍姐是不是很厉害？”“这我上哪儿知道？”林家福两手一摊，“我跟她昨天才见面，也没见过她的本事，哪儿知道她厉害不厉害？”“不过，既然能被安排来干这个活儿，肯定不是易于之辈！”“那，我以后怎么跟她相处啊？”“你之前怎么相处，之后还怎么相处？再说了，人家说不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直接就调走了，你还想着长处么？”林家福并不认为李萍这样的人才会长时间留在这里。按照他的估计，等确认他这边安全了，估计李萍就会调走。跟秦淮茹说了会儿话，两人才开始吃饭，晚饭馒头配炒土豆丝。炒土豆丝这盘菜，其实很考验技术，若是没有点手艺在身，这土豆丝炒出来，要么是夹生，要么就是软烂。幸运的是，秦淮茹的厨艺是真不差。吃过了晚饭，两人收拾收拾，就准备睡觉。结果，中院那边又闹出事儿了。这次倒不是四合院内部的问题，而是贾东旭在外面招惹了是非，人家找到了家里来。确切地说，这事儿就是一笔糊涂账。贾东旭之前不是跟一寡妇李慧芳领证结婚了嘛，后来李慧芳那据说已经死了的男人又找了来，李慧芳就跟贾东旭离了，重新跟她第一个男人家去了。只是，李慧芳这跟她第一个男人重新在一起后，日子过得似乎很不顺心，就又找上了贾东旭，一来二去，两人又滚了床单。很不幸，虽然李慧芳的男人没有将两人抓奸在床，但是，他回家的时候，闻到味了，又把李慧芳检查了一遍，然后就是一顿打，最终问出了贾东旭。这不，对方就带着人找到了贾家。“啧啧，这贾东旭还真的是厉害！”闫埠贵看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贾东旭，居然在旁边夸了起来。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看来，老闫同志瞬间闭了嘴。林家福算是懂了，这个闫埠贵，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玩的花的。上次他说话就说了半截子，电脑格式林家福就觉得他年轻的时候不简单，现在来看，果然是如此。“姓贾的，你他娘的睡我媳妇睡上瘾了，是吧？”“信不信老子废了你的把儿！”被戴了帽子的男人，火气很重。哪怕是贾东旭已经被打得很惨，他心里的火气还是没消去多少。“我们给钱！”“我们给钱！”贾张氏听到对方威胁的话语，连忙开口。虽然她最在乎的是自己，但要是真的让对方废了她儿子的命根子，赵小花要是能生个儿子还好，要是生了个闺女，贾家可就绝后了。“死胖子，有钱了不起啊？”听到贾张氏说给钱，男人非但没有感觉解气，反倒觉得更是活儿大，又是一脚踢在贾东旭的肚子上。贾张氏的话，让男人感觉他媳妇儿就是出来卖的，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这位同志，你先别冲动，咱们有话好好说！”还是易忠海站了出来，“这事儿，的确是贾东旭的错，只是，这种事情，有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啥意思？”“你意思是说，我媳妇儿勾搭他？”男人的火气更猛了。“不，不，你误会了！”易忠海也被男人整不会了。正常情况下，一般男人知道自己被自家媳妇儿戴了绿帽子，那肯定是要火冒三丈，恨不能把奸夫淫妇弄死了的。可眼前这兄弟的样子，分明就是只想弄死奸夫！搞不懂！“同志，这事儿不管是谁的错，总归是要解决的！”“而且，这是道德层面的问题，就算是报了派出所，公安同志来了，也只能是调解一下双方的纠纷！”易忠海这次倒是说对了。男人也知道事情就是这么个情况，但他就是心气儿不顺。要钱吧，显得他媳妇儿是出来卖的，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岂不是花钱就能解决。可不要钱吧，那他媳妇儿不是白让贾东旭睡了吗？“哥，要我说，把这奸夫送他们厂子里，让他们厂子收拾他！”跟着男人来的一人忽然给递了个点子。这一下，算是帮男人解了燃眉之急。“对，把这狗日的送他们厂去，我要问问他们厂的领导，这样的工人，要怎么处置！”男人这么一说，可是把贾东旭给吓坏了。连带着，易忠海也吓坏了。出了这样的事情，又被人家的家属闹到了厂子里，这不是妥妥的得把贾东旭开除的节奏？一旦贾东旭被开除了，那他的养老怎么办？易忠海连忙开口，道：“同志，不至于，不至于！”“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把贾东旭送去厂里，一旦他被厂子里开除了，他们这一家子可就没了活路，他媳妇儿肚子里还怀着娃儿呢！”“他媳妇儿？！”男人听到易忠海的话，一下就看到了躲在一旁的赵小花。黑黑瘦瘦的赵小花，就模样来看，是真的不是很吸引人。但这男人也是个愣的，当即开口，道：“行，要我不送他去厂子里也行，让他媳妇儿陪我睡一觉！”“这事儿，就算是结了！”“他睡我媳妇儿，我睡他媳妇儿，公平公正！”“对，就得这样！”“还是哥你这想法得劲！”跟着男人一起来的一般人纷纷起哄。而听到这里的四合院中人都是皱起了眉头，觉得这些人有些过分了。李萍更是蹙起眉头，想要站出来说两句公道话，但在她要迈步的前一刻，目光下意识地看了林家福一眼，在看到林家福一动不动，甚至连说句话的想法都没有后，也就原地站定了。林家福可是轧钢厂的八级工程师，是分厂的副厂长，这个时候，他应该是不会袖手旁观，但他偏偏没动弹，那么，肯定是有原因的。李萍意识到这一点，决定再看看。“小花，你可得救救你男人！”在现场气氛一度凝滞的时候，贾张氏开口了，可怜巴巴地看向赵小花，这意思，分明就是希望赵小花能答应男人的要求。如此一幕，让所有人都傻眼了，有这样当婆婆的？贾东旭则是所在地上，头都不抬，妥妥的缩头乌龟。赵小花站在原地，原本是被吓个不轻的她，则是愣在当场，看向贾张氏的目光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虽然没啥文化，但也知道，女人除了自己的男人能睡，别的男人都不能睡。可现在，她这婆婆竟让她给别的男人睡，她的男人也没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