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妹子，这真不是钱的事儿！”马媒婆自然是不会放着钱不挣，但问题是贾家不配啊。她能在这一片有那么好的媒婆名声，靠的是一双火眼金睛。什么样的郎配什么样的姑娘，这都是有讲究的。城里姑娘，还要长得漂亮，就人家这条件，需要等媒婆上门吗？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给盯着了。“十块钱！”“马大姐，我给十块钱的媒人钱！”贾张氏也是真发了狠。本来，她就准备了一块钱的媒人钱，算是正常的市场价。但现在，为了能压林家一头，她也是拼了。十块钱，都够买他家一个月的口粮了。“张妹子，你就是给我二十块，我也办不到啊！”她手里也不是说真的没有这样的姑娘，但那样的姑娘，指定瞧不上贾家。贾东旭如今不过是轧钢厂的一级工。若是像林家大儿子一样，不对，哪怕是个三级工，这门亲事也是可以说一说。但现在，完全不可能！“张妹子，你要漂亮的，我去村里找找，总是有机会的。”“你要城里的，真太难了！”“那家境好的，你觉得人家能瞧得上你家吗？”这种话，一般情况下，马媒婆是不会说出来的。但此刻，为了让贾张氏认清现实，马媒婆也只能出口伤人了。贾张氏不爱听这话，但她也明白，自家这条件的确是不怎么好。最终，贾张氏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吃。“行吧，农村的就农村的，但，说好了，一定要漂亮！”“怎么着也不能比林家那大儿媳妇差！”“成！”马媒婆一口答应下来。“张妹子，那这媒人钱，怎么算？”贾张氏闻言，当即一阵心疼，但话都说出口了，总不好现在直接反悔，倒是可以等儿子的亲事成了，再反悔。“我不是说了吗？只要姑娘好，十块钱的媒人钱，我一毛不少你的！”这话，可是含着陷阱的。只要姑娘好！什么才叫姑娘好？这个好的标准是什么？贾张氏跟马媒婆玩了一个文字游戏。可惜，马媒婆完全被十块钱的媒人钱给迷了眼，根本没有意识到贾张氏给她挖了一个坑。“张妹子，你看看这些照片，看看有没有能入眼的！”“尤其是这几个！”马媒婆当即从抽屉里取出了另外的一小摞照片，摆在贾张氏的面前。这些都是村里的姑娘，正当嫁人的年龄，他们的爹娘也希望闺女能嫁个好人家，将来也好帮衬一下娘家。“这个不错！”“看着就好！”最终，贾张氏看中了一个鹅蛋脸的姑娘，这姑娘的面相是微胖型，属于那种一眼看去就很有福气的那种。在贾张氏看来，长成这样的姑娘，是有福气的。“张妹子，还得是你啊，这眼神儿，真尖！”“这姑娘姓袁，叫袁扶娣，是家里的老大，出落得那叫一个水灵，家里家外的活儿，都是一把好手！”“而且，这姑娘特孝顺！”“你这眼睛，可太厉害了！”马媒婆在看到贾张氏挑出来的人是谁后，立刻开口夸，不但夸姑娘，也夸贾张氏。听着马媒婆的一番吹捧，贾张氏就有些飘了。“马大姐，我这眼睛，真不是吹的！”“别看那林家大儿子娶了个漂亮媳妇，我看那女人啊，就不是个好的，那双眼睛太招人了！”“张妹子，这话不兴说！”
马媒婆虽然捧了贾张氏一番，但并不意味着她就会附和贾张氏。相比贾家，林家可是她的潜在客户群，最重要的是，林家出手是真大方。媒人钱是真给了十块，除此之外，还有糖、糕点，也都送了些。她说媒这些年，还真没遇到几个这么大方的。“行行行，我不说！”“马大姐，那咱们说定了啊，这周休息日，你带姑娘到我家相看，成不？”“成，我明儿就去见这姑娘的爹妈说这事儿。”“只是，张妹子，这彩礼是个什么章程，你得跟我透个底，我见了人家姑娘的爹妈，也才好说话，对吧？”“马大姐，现如今娶媳妇儿是个啥情况，我家就啥情况，而且，为了我家东旭说媳妇儿，我可准备了缝纫机这种大件儿！”贾张氏一副自己已经准备了缝纫机，彩礼肯定就不用太多的样子。马媒婆陪着笑，心里直接骂上了。缝纫机？不过是驴粪蛋子表面光鲜。你买缝纫机，人家姑娘的娘家能有什么好处？但这话不能直接说。“张妹子，你要这样，那我丑话说前头，若是这门亲事没成，你可别怪我没尽力！”彩礼都不舍得出，还想要漂亮媳妇？虽然姑娘是农村的，但谁家姑娘也不是喝西北风长大的。“马大姐，别啊！”“这样，彩礼我可以加钱的。”“只是，我家这情况，你也知道。我家东旭才提了工级，这月还没关饷呢！”贾张氏一脸为难的样子，看得马媒婆直皱眉头。不过，马媒婆也理解。这年头，大家的日子都不富裕，家里都没多少钱。只是，马媒婆不爽的是态度问题。贾张氏这八字还没一撇，就已经开始打小算盘。这让人家姑娘的爹妈晓得了，会怎么想？“张妹子，我尽量去帮着说和！”“不过，休息日相看，你家可得好好准备下。人家姑娘也是想要进城过好日子的，这第一面的印象，还是很重要的。”“这个你放心，我懂！”贾张氏当即拍手保证。于是，谈妥。贾张氏美滋滋地回转四合院。在她经过前院时，正碰到秦淮茹从屋里出来，当即一个凶狠的眼神飙了过去。秦淮茹则是不解地侧头望着对方。贾张氏看秦淮茹跟二傻子一样的表情，莫名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郁闷涌上心头。她气鼓鼓地转身朝中院走去。心道，等着吧，等我家东旭娶个更好看的媳妇，看你个小娘皮还得意什么。想到那满脸福气的姑娘，贾张氏的心情一下就好了。他们老贾家，终将压林家一头。然而，乐极生悲！贾张氏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右脚忽然就跟左脚碰了一下，人跟着就摔在了地上。更巧的是，几个在林家用缝纫机的妇女刚好出门，目睹了贾张氏的这平地一摔。“哎哟喂，这是咋了？”“这咋好好的就摔了呢？”“张妹子，你没事儿吧？”几个妇女飞快围过去，却没人想要伸手帮忙拉一把。“我，我，动不了了！”“我的腿，我的腿，断了！”贾张氏躺在地上，忽然就嚎了起来。几个妇女同志一看这架势，也是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