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望向脸有些泛白的张强，孙林是好奇，陈国路则是意外。陈国路虽然刚上任没多久，但所里基础的人员配置还是知道的。脑子里转了一圈，也没发现哪个位置能空出来啊。而且就算空出来位置，孙林舅舅他也不好安排。这派出所是公安基层单位，进来是有要求的，可不像工厂，人走了随便一个人就能来顶前一个人的位置。至于说有没有公安部门子女顶班的情况呢？肯定有，还不少，但那些子女或多或少肯定有这规划，提前做了准备。但陈国路回头一想，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如果真有空出来的位置，可以弄个社招嘛，至于最后谁能被招上那还不是他说了算。“老张，咱们所有空缺吗？”陈国路问道“所长，有！只是你刚来还不知道这事！”张强笑道看着陈国路和孙林的表情，他知道今天来对了！说起年龄来，张强比陈国路还年长一些，可看看人家都做所长了，他还只是个小队长。队长这名字说着好听，但他就是个科员而已。陈国路呢，管一片辖区的派出所所长，处级干部！这么大差距的原因呢？后台没人家的硬呗！资历他张强肯定够了，但这么多年连个副所长都没混上，人家陈国路直接从乡镇调到了四九城中心辖区。别看都是所长，那区别大了去了，就不说别的，以后再往上提拔可就比以前容易太多。本来再过个几年他也能混上个副所长，哪儿知道跟着混了这么长时间的前所长说调走就调走。他鸟毛没混上一根，他们这些基层小鱼人家根本不在乎，照这么下去退休前升不升的上去都是个问题。现在他是想明白了，但凡人家能推他一把的，他就往人家跟前凑，画的饼再大它不能充饥啊。“怎么说？”陈国路问道“所长，有些事你不知道，我们派出所前所长...”张强喝了口酒开始说起了往事。交道口派出所的那位前所长可是个精明能干的主，他们派出所那么大点地方，那么点人。这位所长为了让所里的同志吃上口热饭、喝上口热水，硬是打报告要向上面多申请一个工作指标。当然，人家所长是这么说的，真正的原因所里谁都清楚。二十来个公安的派出所，小食堂原先已经有四个人了，加上这新申请的那就是五个...那申请下来了没呢?上面批了，但他人被调走了...这事就算搁置在那了，所里不少人都打过这个名额的心思，但没想到新所长来的这么快。前所长刚调走，陈国路立马就上任了。派出所都是些老油条，哪儿还能不知道这位新所长上面有人，于是小心思就全没了。“这也能通过？”孙林好奇道这么点公安，五个后勤人员？听到这话陈国路笑笑没说话。五个服务二十来个？这算个啥，这是正常操作，更离谱的他都见过！“嘿嘿，这还不简单，上面也打点了呗!”张强笑了笑。孙林想想也是，这年月为了一份工作，愿意花钱的多了去了。更别说还是派出所这种国家单位。“工作指标还在吗？”陈国路问道“在！”张强点点头。
“林子，这样，你等我消息，我回去安排安排，你让你舅舅做好准备过来上班！”“麻不麻烦？”孙林看着两人问道“没什么麻不麻烦的，这个指标给谁以前也是所长说了算。”张强笑着应道陈国路则更不会觉得亏了什么，能调到这还是孙林的关系，一个工作指标而已。孙林闻言想了想，白拿这个名额肯定是不行的，陈国路和张强不会说什么，但“这样，我想办法给你们所弄一头两百来斤的大肥猪，咋样？”“算是支持咱们公安同志的工作了。”陈国路和张强听到这话互相望了望，这年月竟然还能弄到整头的肥猪，那路子可就野了。而且肉这东西现在哪儿都需要，他们派出所照样缺。“行！这猪我们所买了！该多少钱就多少钱。”陈国路笑道这猪肉现在可精贵，到时候所里留一些，剩下的让所里的兄弟分分，不管多少钱都得抢着买。现在有的肉铺已经断供了，有肉票也买不上。到时候所里同志还不得念他陈国路的好？“钱不钱的到时候再说，来，我敬你们一杯，感谢陈哥和张哥的帮忙，以后我舅舅在所里还得靠两位多多照应才是。”“哪里，自家兄弟！”“对对，孙老弟客气了啊！”孙林现在也算是知道了权力的好处了，工作的事情有了眉目，孙林心里算是彻底放松下来。三人一阵觥筹交错，三人喝酒也没有那么急。喝时会注意节奏，慢些、少些，不拼、不催。期间陈国路好几次想让孙林引荐一下提拔他的人，可最后还是没说出口。他知道自己有些急了，他现在这个级别人家根本瞧不上。“林子，你那有你舅舅的信息吗，可以先给我一份。”陈国路问道“这我倒记不住清楚了，我这几日抽空回去一趟，正好让他们做做准备。”“行！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老舒帮忙，他现在是那边的副所长。”“嗯！”孙林点点头，心想着得快些回村子一趟了。这次回去后，等舅舅一家搬到城里，以后可能就再也不回去咯。送走两人，孙林回到院子继续躺下。怀里抱着小来福、来财还在旁边啃着红薯。孙林也弄不明白，一条狗怎么喜欢上啃红薯干的？厨房里穿着新衣服的大牛今天可开心的不行，连洗刷起锅碗来都干劲十足。不一会，一只黑家伙便带着各色的影子出现在院子里。鸟儿的嬉闹声让本有些安静的院子变得热闹了起来。月光洒下，院子的角落突然出来动静，一只尖尖的黑脑袋探了出来。夜渐深！树上的鸟儿也各自回了鸟窝，傻大个在厨房门口借着煤油灯光翻着小人书。望着周围的几兽。有坐、有卧，有睡、有醒。孙林觉着这样的独处生活其实也不坏。远是非、心宽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