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一点也没生气,反倒在心里赞一句五姑娘明白又厚道,对着蒲草,把方家的事情一一说了。
蒲草白天已受了主子多少问,这时候且喜兰儿送了信来,连忙一句一句记得清楚,回屋告诉了秦芬。
秦芬的烧已经退了,这时捂着厚被子靠坐在床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药,见蒲草进来,便搁下药碗,探究地问一句:“方家到底是怎么个境况?”
蒲草看一看那喝了一半的药碗,摇摇头:“姑娘喝完药我才说。”姑娘自来懂事,偏是这喝药,不知怎么就难,比两位小少爷还难些。
秦芬吃惯了胶囊药丸,哪里喝得惯苦得发麻的药汤,自然少喝一口是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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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见蒲草面色坚定得好像要上来亲自动手灌药,秦芬连忙捧起药碗一饮而尽,然后便叫唤着要吃蜜饯,一时间连方家的事情都忘记问了。
桃香从盒子里取出几枚糖渍的洛神花,嘟囔一声要去徐姨娘处再要些,却被秦芬嗔一句:“桃香勿要耽误我听蒲草说事。”
姑娘病了,性子倒罕见地娇了起来。
两个丫鬟平日就觉得姑娘太老成了,没有一点孩子气,巴不得姑娘也像其他小主子似的撒个娇发个脾气,这时见了,连忙哄孩子一般哄起来:“是是,桃香不许多嘴!”“都怪我,我不多嘴!”
待听了方家的事,秦芬惊出一身冷汗,只觉得身上病都吓退了许多。
前几年商姨娘动手害人,可是徐姨娘发觉得早,太太又机敏,根本没叫她得逞,也不觉得如何可怕,如今遇见一个当真下手成了的,才发觉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也幸好秦珮身后有个娘家撑腰,否则照那方大少奶奶的胆子和心胸,只怕早就对她下手了。
一个新嫁娘,胎气动了婆家都想压着不报,倘若真出了事,又往哪里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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