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房间并不是夏洛蒂,而是另一个名叫lsquo陌客rsquo的探员。
他敲了敲门。
ldquo请进。rdquo毫无感情的男性声音传来。
走进房间里,一个木乃伊般满身缠着绷带的人正躺在床上,脸上戴着鸟嘴面具。
房间一尘不染,却透着股苹果腐烂般的恶心甜味,令人不安。
ldquo您好,前辈。伊顿先生请您去会议室开会。rdquo
ldquo哦,好的。rdquo
简短的回答,可对方却并未动身。
艾德心中稍许疑惑。lsquo陌客rsquo微微侧过脖颈,鸟嘴面具看不到表情:
ldquo还有其他事吗?rdquo
ldquo没有了helliphelliprdquo
对方不再言语。他只好微微鞠躬,退出房间。
好了,最后一个需要通知的应该就是夏洛蒂了吧。艾德走上楼去。
似乎由于这里最为接近天空,顶楼的光照也更为明亮。模糊的、散射的流光从廊间的毛玻璃窗倾泻而下,空气中悬浮着细小发光的微芒。
这里是第三层楼,夏洛蒂的房间,纺织的门标上写着她的代号:
lsquo蓝蝶rsquo。
他用指节轻轻叩门,用尽可能平和温柔的声音说道:ldquo您好?rdquo
ldquo是艾德加middot怀科洛先生吗?请进来吧。rdquo
门里传来稍显怯懦的轻声细语。她是唯一完整念对艾德名字的人。
艾德伸手抹平了唇角,让它看起来不带有任何弧度,缓缓推门进去。
穿过房间,阳台被纯白的纱帘所笼罩,静谧的风缓缓流过,迎面飘来了苦涩的香气。
一盆盆植物填满了整个空间,绽放的蓝色绣球花好似一团锦簇蝴蝶。仿佛只要轻轻一吹,就会如泡影般飞舞消散。
穿着黑色布袍,瘦小、单薄的少女就站在花海的中央,东方升起的无边天光在她身上投射出一道幽邃深长的影子。
夏洛蒂缓缓转过身来,双手握着一柄剪刀,植物修剪流出的汁液在刀口淌下。她的双眼仿佛黯淡枯槁的蓝宝石,失去了光泽,也失去了情感:
ldquo您就是艾德加middot怀科洛先生吧?狄伦大人在信上提到过您。rdquo
艾德本担心会看见一张狰狞的裂口,但一只白色的棉布口罩遮住了夏洛蒂的双颊,让她看上去像是位娴静的淑女。
绿教堂的修女。他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但口中还是明知故问道:
ldquo您认识狄伦?rdquo
ldquo是的,我曾经在狄伦大人的教导下聆听神恩,他是个好人。rdquo
好人?最多算半个好人吧,我猜。艾德心想。
ldquo对了,夏洛蒂小姐,伊顿先生请您去会议室开会。rdquo
ldquo明白了。rdquo她平静而礼貌地颔首说道,ldquo感谢您专程通知,请容我整理一下衣着。rdquo
ldquo好的,您请便。rdquo
艾德识趣地带上了门。看来事情没有他想得那么严峻,夏洛蒂反倒像是这群人里面最正常的一个。
等他下楼打算回禀伊顿,却发现伊顿先生已经进了会议室内。大厅里只剩下白矢依旧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坐在吧台前自斟自饮。
ldquo您怎么不去开会?rdquo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ldquo陌客还没来,喝完再去也不迟。反正也是鸡毛蒜皮的小事mdashmdash关于你的事。rdquo
白矢晃了晃酒杯,抿了一口。
ldquo您经常一个人喝酒吗?rdquo
ldquo不,铁砧和猎犬经常陪我一起喝。海怪偶尔也会来,但他一喝酒就不停打嗝,实在太臭了,像是搁浅的鲸鱼尸体爆炸。rdquo
他翘起小指扇了扇鼻子,突然又假惺惺地开口道:
ldquo听说铁砧找了你的麻烦?我真该提醒你的,唉helliphelliprdquo
ldquo也不算很麻烦。比起这个,您更应该提醒我夏洛蒂小姐的事情。rdquo艾德针锋相对。
ldquo哼,我猜大侦探早就告诉过你蓝蝶的事情了。rdquo白矢那荒唐粉饰的脸上满是不以为然,ldquo反正就算没提醒,海怪也会告诉你的,他可是个热心肠。rdquo
说到这,他举起调酒壶,取来一支高脚玻璃杯,给艾德倒了一杯:
ldquo喏,这杯就算赔给你的,放心喝吧。rdquo
艾德狐疑地瞧了他一眼,举起杯来轻嗅片刻,一种奇特的植物芳香涌入鼻腔。
竟然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举起杯子喝了一口,对方还不至于会在神调局的分部里正大光明地下毒。
ldquo还不错。这是什么酒?rdquo
ldquo自制的鸡尾酒mdashmdashlsquo猎犬小姐rsquo。rdquo
ldquo为什么叫这个名字?rdquo
ldquo因为配料有金酒和汤力水。而汤力水的风味成分是奎宁,听起来很像奎茵,所以我们就这么称呼了。rdquoьìQUGeq.net
奎宁是一种治疗疟疾的药物,来源于金鸡纳树的树皮。艾德盯着酒杯点了点头,又问道:
ldquo说起来,你脸上的妆是怎么回事?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