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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九)(1 / 2)

('夕yAn褪尽,入了夜的离峰时段,公车上的乘客不多,全集中在前排单人位,恰好方便陈昀拖着人,直接塞进最後面的双人座。

夜幕渐深,除了偶然闪过的路灯光线,车厢内昏暗不明,似是替一切都裹上了层名为私密的滤镜。

有些话,早上说不出来,在黑暗下,好像也没那麽难开口了。

氛围使然,陈昀不自觉放下矜持,几近气音说道,「我那时候只是嫌汪兆邦太吵,随便说的。」

说完,怕被追问,他又补了一句:「别跟我罗嗦隔壁房间多一个人会影响作息,你当我家墙壁是纸糊的,你走路我房间地板就会地震?」

真的没影响才怪。

但老太太喜欢热闹,多一个人在家,江晓碧明显开心多了,煮菜都在哼歌。光是这一点,对陈昀而言,足够抵过龚曜栩带来的其它麻烦。

龚曜栩配合陈昀的音量,往他靠了靠。

两人手臂间仅隔了薄薄一层空气,少年火炉似的T热隐隐传来,陈昀虽然不适应,但条件限制,他只能不自在地缩起肩膀,没把人推开。

他正在克制拒绝旁人接近的本能,忽地听见一声轻笑,龚曜栩低低地说:「我以为你很讨厌我,会马上承认,想把我赶走。」

他怎麽知道?

社Si太多次,陈昀脸皮厚度有了长进,总算没窘迫到立刻跳车逃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深呼x1好几次,他冷y地说:「你有听到吧?」

听到那几次,他暗地里吐槽他的坏话。

没头没尾,龚曜栩却懂了,「嗯。」

或许是龚曜栩的态度太平和,陈昀竟有种自己的忐忑很没道理,简直矫情的错觉,「你不生气?」

「生气?」龚曜栩声音很轻,落在陈昀耳中有GU不真实感,「一开始可能有,但後来就无所谓了,也许是我真的有做不好的地方。」

无所谓?陈昀错愕地看向龚曜栩。他实在不懂,被人说与现实不符的坏话,第一直觉是自我检讨的人在想什麽。

不辩论吗?不扁人吗?

怎麽会有人被造谣还能若无其事?

两人谈话间,公车经过一家便利商店,招牌的灿白光线穿过玻璃,滑过龚曜栩的脸庞,将他原本躲藏在黑暗下的神情,照得一清二楚。

陈昀本就知道他长了一张臭脸,没了笑容就会变得冷飕飕的。此刻他眼神空茫,不染半分情绪地说话──和早上的他,彷佛是火与冰,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这一瞬间,陈昀莫名觉得,龚曜栩像是颗玻璃珠,能从上面找到各种sE彩,却都不是它原本的模样,仅仅是外在赋与什麽,他便尽职成为什麽。

陈昀呆看几秒,慌乱地撇开头,习惯X呛人:「如果我真的说是你害的,你又能怎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龚曜栩说:「我会搬回去我家。」

啊?能自己住在家里,为什麽要寄住到别人家?

陈昀这麽想,也问了出来。

龚曜栩坐在冷气口下,落在发顶的风慢慢吹散了他等人一下午,所积攒的暑气,也招来丝丝睡意。

「他们到国外看医生不是第一次,以前我都是自己留在家里住。」

倦怠让他没能顾及上平时的笑容,眯起眼,似是昏昏yu睡,平淡地描述:「这次特别搬出来,是因为附近邻居、亲戚要是知道,我爸妈为了大伯的孩子把我抛下,他们会被说闲话。」

「啊?」陈昀嗤之以鼻,「这理由这麽烂,你居然乖乖听话?」

因为不想被背地里说闲话,把自己小孩塞给不认识的人,就不担心待在别人家这段期间,他会受委屈吗?

龚曜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说:「b起我,还有别人更需要我爸妈,他们这麽选择,也是正常的。我有什麽理由不答应?」

陈昀听完,顿时神情十分微妙──他错了。

原先他以为龚曜栩是虚伪,现在才发现,那些无所谓并非表面,而是发自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所有事都分成应该不应该,行事全按照T面与舆论。龚曜栩根本不在意自身处境与心情,活得无情无绪。

一个活成机器的人,若不是搬到他家,或许根本不会在意他这个人,更何况是他说的话。

公车拐了个弯,转进住宅区,广播掐着时间响起,报起了站名:「下一站,中平路口。」

「该下车了。」彷佛被人按下开关,龚曜栩语气轻快,彻底掩埋了方才的漠然,又是那个亲切有礼的少年。

「……喔。」

陈昀跟着他下车,心情纠结,有误会人的愧疚,也有几分难以理解眼前人的好奇。种种情绪,让他一时抓不准,该怎麽跟龚曜栩相处。

於是,他难得在回家途中没有刻意加快脚步,而是随着龚曜栩的节奏前进,两人一前一後,几乎要并肩。

等他们回到家,将近九点,屋内一片漆黑,只在门口点着一盏夜灯。

「外婆?」陈昀换好室内拖,喊了几声无人回应,更不见江晓碧人影,只有熟悉的饭菜香弥漫。

顺着香味,他进了厨房,流理台还是Sh润的,显然刚整理过,煮好的饭菜则是用保鲜膜封好,仔细放在电子锅内保温。

「陈昀,这里有江NN的留言,我看不懂。」厨房外,龚曜栩从餐桌上拿起一张纸条,歪头苦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看。」陈昀走过去,接手後一看,掌心大的纸张上头爬着十分潇洒的字迹,七横八竖没有规律,是江晓碧独创的草书。

陈昀叹了口气,这字要不是从小看到大,他还真是一个都认不出来,「外婆去公园跳舞了,但有先煮好饭,让我们自行……」

鬼使神差,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头脑撞到墙了,才会改口说,「一起吃饭。」

说完,他一秒後悔,拽着书包就要躲进卧室,当作没这回事。龚曜栩却已经笑着说:「好呀,我先去端菜出来。」

陈昀很憋扭,瓮声瓮气地说:「……嗯。」

最後,他磨磨蹭蹭,还是坐到龚曜栩对面的位置,两人偶有对话,吃完了那一餐。

####

刻板印象是个很神奇的存在。

陈昀原先觉得龚曜栩是个伪君子,看他做什麽都不顺眼,绝对是别有居心。

那天吃完饭,他撇开偏见,是怎麽看,怎麽觉得龚曜栩活得很委屈,根本是受气包,人人都能欺负一把。

甚至包括那些对他抱持善意的同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天,因为小考五连发,陈昀前一晚抱佛脚到日出,只躺着休息一会,有睡和没睡一样,就趁每节下课补眠,一打钟立刻倒桌不起。

昏昏沉沉渡过大半天,期间,他隐约听见汪兆邦和曾祯说:「不愧是我龚哥,人气就是高,每节课都有人找。」

有很多人找?

陈昀记得,昨天半夜他到厨房倒水喝,有撞上龚曜栩出来泡泡面当消夜,也在为了小考熬夜恶补,恐怕睡不到三小时。

挣扎许久,他勉强把头从桌面拔起,就见龚曜栩顶着黑眼圈,一脸憔悴地握着笔,跟同学详细解释物理运算过程。

来求助的同学似乎很急迫,没留给他休息机会,一页翻过一页,每个有打叉记号的题目都要问,「曜栩,求求了,这一题我真的卡很久──」

有几次,在同学翻页的空档,陈昀看见龚曜栩眼皮抗争无效,直线垂落,但只要同学一开口,他还是会强打起JiNg神,替对方解决困难。

累了不会说吗?这家伙是烂好人当上瘾?

「啧。」莫名的,陈昀有些看不过眼,又找不到理由阻止,索X埋下头,随手捞起挂在椅背的外套往头上罩。

眼不见为净,他的头脑却是乱七八糟的,难以平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昀很难定义他现在跟龚曜栩之间的关系。

说是普通同学,以同住一个屋檐下的角度,未免无情。说是朋友,又差了点,他实在没办法心平静和地跟龚曜栩讲话。

陈昀打从国小,就习惯板着脸,能维持联系的朋友,都是万中取一的社交狂热分子,防风抗寒,被他冷言冷语还是能自己贴上来。

究竟怎麽与人相处,他向来是随波逐流,不主动亲近也不跟人吵架,得过且过,脑中只有懵懂的架构。

m0不着头绪,抄答案照搬行了吧?

偏偏他过往的交友经验,没有任何一个适用於他跟龚曜栩,根本无从参考。

但现在不上不下的状态,陈昀又憋得难受,只能强作镇定,趁龚曜栩去上厕所不在位子,向汪兆邦求解。

「所以你说,你朋友发现自己误会别人,虽然对方没有怪他,他还是不知道该怎麽跟对方相处?」倒坐趴在陈昀桌上,汪兆邦听完,不禁笑了出来。

「陈哥你知道,用我朋友当开头的问题,通常就是问问题的人,在说他自己的事吗?」

陈昀:「……」

「但陈哥你放心,我跟你从国中就认识,知道你不仅朋友少,私生活更是单纯,无趣到没事情能被误会,所以这问题一定是你朋友发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不是我要吐槽,难怪你朋友会不小心误会人,毕竟会跑来问你怎麽处理人际关系的,应该是真的挺不会看人……」

「汪兆邦。」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几下,陈昀沉声说:「讲重点,不说就滚。」

反SX缩起脖子,汪兆邦眨了眨眼,无辜地说:「要我说,如果你朋友真的那麽在意误会过对方,甚至纠结到没办法好好相处,要不直接道歉,要不就在别的地方,把欠对方的还回去,好好补偿人家。」

这话听起来有点道理。陈昀挑眉,当面道歉是不可能的,还人情倒是可以。

於是,龚曜栩就迎来了一个异常好说话的室友兼邻座。

先前还在抱怨一起上学的行为很多余,现在不仅会反过来邀请他,连在车上被挤到角落,也不吭声或摆脸sE,下次继续争取一起走。

这反差,让龚曜栩受宠若惊,反过来对陈昀越来越客气,闹得两人之间的互动日渐尴尬,说不出的诡异。

这古怪的氛围,连汪兆邦跟曾祯都感觉到了,私下问陈昀,「你们是不是互相有对方的把柄在手上,客气到有点恶心你知道吗?」

陈昀沉默半晌,懒得解释他跟龚曜栩的复杂孽缘,果断装傻,「可能是他想找我罩他的国文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似真似假,龚曜栩的国文确实跟陈昀的物理有得一拚,全在争取单科倒数前三的宝座。

「也是,毕竟段考快到了。」汪兆邦心大,对他的理由照单全收,还提醒道:「对了,我听说导师们还是没放弃想抓你回一类的念头,你这次最好理化成绩不要太壮烈,不然我担心老王会打电话到你家关心。」

「喔。」

陈昀掐着眉心,心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水逆,不然怎麽会做什麽都不顺利?

宛如天书的理化,已经看得他头痛,他刻意讨好龚曜栩的举动,同样不顺利,完全没达到预期效果。

他与龚曜栩,从相敬如冰变成相敬如宾,真说不出是进步还是退步。

陈昀实在不明白,龚曜栩表达过想一起上学,他就一起走,什麽都顺着对方的意,做错了什麽,他怎麽会是这反应?

莫非他从前的邀请,仅仅是场面话?

真是难Ga0。

心境从疑惑到不爽,放学回家的路上,陈昀脸sE不停变幻,龚曜栩猜不出理由,多看了他好几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了公车,两人又幸运抢到最後一排的位置,彼此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说话b那晚拘谨许多。

似是斟酌许久,龚曜栩小小声地问:「你……是不是很不想跟我一起回家?」

恶人先告状,不想一起的是你吧!

陈昀有如蓄势待发的炸弹,一点就爆,又受限於时间地点,必须收敛怒意。他不自觉气鼓起脸颊,瞪着狭长的眼,一字一句咬牙道:「没有。」

「我非常好。」他说,那语气,那眼神,明晃晃挟带火气,像是随时会暴起与人g架。

到了站,陈昀霍然站起,下车走得飞快,将口是心非演绎得淋漓尽致。

龚曜栩跟在他身後,起初有些紧张,到最後,见陈昀的头发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整个人彷佛炸毛的猫四处乱窜,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炸毛的猫突然异常敏锐,在背後没长眼睛的情况下,JiNg准定位笑声来源,横眉竖目瞪过去,「你刚刚在笑吗?」

龚曜栩立刻顺毛m0猫,正经地说:「没有。」

陈昀不信,但龚曜栩的嘴角已经恢复平坦,没了证据,再追究就变成没事找碴的白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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