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气为阴、阳、风、雨、晦、明。对应自然气候变化的六种现象。
“又对应人体的感知:风、寒、暑、燥、湿、火。”
“我把天时气象,划分三十年一纪、六十年为一周、三百六十年为一大运,三千六百年为一大周天。”
“全年的四季配五行运,称‘天时季运’,全年的天时按照五步季运,从木运季开始,至火运季、土运季、金运季、水运季终。”
“四季五行相生运行,每步各运行七十三日零五刻。”
刘辉皱了皱眉头,他心中默算了一下,发现这个划分法,虽然有些出格,但却没有脱离当下的‘五行四时说’,遂打算再听听看。
至于另外的两人,有一名为林月佳的学生则趁着间隙提问了:“先生,为何把五行、四季称五运?”
“金木水火土,本是五行之名,现在我称之五运,自然有所不同。”赵兴微笑道,“运之言动也,五行大多用来解释地面上的物质变化,五运则包裹整个天地的五行之气运动。”
“需要我再解释天干和五运相配吗?”赵兴问道。
林月佳,是一个比较难得的学生,她从自己开的第一课开始,就一直在听,基本上没有间断过。
以前他比较摸鱼,根本就是照本宣科,可是这林月佳也是每次必到,而且对自己很恭敬。
“不用了先生。”林月佳拱手道。“我还是读过《天元纪大论》的,先生的五运周天,除巳土庚金之外,其余八干已经完全不同。”
“你功底很扎实。”赵兴点了点头。
林月佳微微挺胸。
“先生,你只说每年都从木运开始,不知先生从那一日开始‘确定运季’?”还是有人没算明白,忍不住发问。
赵兴的天眼通,早就将这八人的心思看得明白,看到这发问的,乃是一个虚心求学的,又见到他穿着朴素,想来是寒门出身。
顿时耐心道:“从每一年的大寒日算起。”
至此,八人都再无疑问,至少目前是的,因为赵兴搭的框架还是五行四时说里面的内容,只要确定具体的时间划分,就很容易理解。
“现在,我的基础理论,你们都已经明白了,我再统合来说。”赵兴道。
“以十二支来配三阴三阳六气,阴和阳都可以多寡来分三,所以就是上面所说的三阴三阳。”
“六气各见五行特性,但暑和火相似,所以这里不单列,只把火分为君火和相火两种。”
“三阴三阳与六气的搭配,分别为:厥阴风木、少阴君火、少阳相火、太阴湿土、阳明燥金、太阳寒水。”
到这一步,八人中的两人,林月佳和刘辉,还能听得懂。
因为他们两人,都能快速的从《五行逐月取用》《天干四时说》等经典中找到论证赵兴的理论。
到此时,林月佳已经发现,这位赵博士,确实是有点东西的。
他这套说法,一下子就融合了多本经典,所谓治经,不就是如此吗?
不过,刘辉仍旧不以为然,因为他能听懂啊。
但其中有人就听不懂了。
一个皮肤白皙的俊美青年问道:“赵博士,你提这套说法,对我们有什么用呢?”
他叫吴纯,是来混课时分的,本身对于理论一窍不通,纯是因为他父亲是武侯,所以走了后门进来。
吴纯刚说完,林月佳就用看傻子的目光盯着他:“怎么可能没用?你施展二十四节气令逆天时,归正顺位,若不知这些理论,你怎知法术该用几分力?该改几个时辰,又如何能算出归顺四时正位时,该复几节气呢?”
吴纯顿时面色涨得通红。
他感觉到了一股知识上的碾压,重点是对方还是个挺漂亮的小妞。
赵兴接过话道:“不错,这套理论,正是来指导二十四节气令,以及法术施展的。”
“自然天时顺逆、归正,都不可随意篡改。”
“否则就算当年看不出来差别,但几年之后,就会累积出大祸。”
“各地明明有那么多强大的司农官,为何还是会出现天灾?这就是因为每年累积下来的细微的差别导致。”
“我的家乡谷城,临县有一个司农官,在短短十五年间里,改了三百多次四时。”
“夏秋两季的节气,更是被他反复改了一千多次。”
“但还是没能将大周天的天时调整到位,使得洪灾泛滥,冰雪横行,是以酿成了大祸。”
林月佳好奇道:“赵博士,此等庸吏,最后如何处理的?”
赵兴想起陈时节的做法,道:“他被我一个朋友,丢进了冰冷的河中淹了七天,最后因渎职罪,被削去了官职,关押十五年。”
林月佳顿时又转过头来对着吴纯道:“听到没?这就是只修天时法,不知天时理的下场。”
吴纯心中大恨,恨不得上去把这小妞的嘴给缝起来。
赵兴察觉到这细微的动静,不由得一笑:
“好了,我们继续说。”
“既然你们已经知晓这套理论是用来干什么的,也知道为何要划分大周天。”
“我们继续讲下一步。”
“在此之前,我还得明确一个概念,即,六气再分两种。”
“一为主气,二为客气。”
“主气用以叙常,客气用以测变。”
“其变,指的是气候、物候之变。”
“若你们为一地县令,则知主气大周天就够用了,但若想主政一郡,一府,就得拥有应对剧烈候变的能力。”
涉及候变,就连林月佳和刘辉都有些迷糊了。
候变法为高级法,有关候变的理论,当然也属于‘高级理论’。
在场最高的品级,都只有七品的实力,也就是林月佳和刘辉。
还远远不到研究候变法理的时候。
但赵兴不管这些。
因为他的目的不是让这两学生听懂。
他的目的,是让那些高手听懂。
刘辉和其他人,必然会将他今日的《三阴三阳大周天论》记下,并且告知背后的老师。
其次,则是为了自己的修行。
“六主气:谓朝旦之气、日中之气、日没之气、夜半之气、天之气、地之气。”
“我把二十四节气分属六气六步之中,从每年大寒日开始,按木、火、土、金、水相生之序推行。”
“每一步分六十天又八十七刻半,当某一气主令时,便会显示出与之相关的五行特点。”
“反之,我们也可以用节气令,来顺逆、归正大周天之四季节气。”
勉强跟得上的林月佳,逐渐露出崇拜之色。
刘辉也听得入神,因为他发现赵兴似乎比他老师周成讲得还好。
“不对,我怎么能这么想呢?”刘辉甩了甩脑袋,“这是对老师的大不敬啊。”
但是理智告诉他,赵兴确实要强过他老师周成。
刘辉和林月佳,都是步入了‘实习期’,他们已经是经历过实践的司农官,而不是纯粹的学生。
越是听赵兴说下去,他们就越感觉受用匪浅。
尤其是赵兴讲到‘客气测候变’时,更是让林月佳和刘辉,解开了他们以往当官施法时遇见到的疑惑。
所有的司农官,都会碰到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那就是突然出现的候变现象。
比如今年春、夏、秋,都完全是符合经典上的描述,春天生机勃勃,夏季阳气入谷物,秋天大丰收。
可是到了冬天,却突然之间出现了极寒天气,冻死冻伤了大量的牲畜和民众。
导致物价飞涨,甚至影响了来年的播种。
这还是层次比较低的十年候变。
若是碰到百年候变,那一年的政绩全无,还得被百姓戳脊梁骨:
“怎么我们之前都好好的,你这个司农官一来,就各种百年难得一见的大灾呢?呸,庸吏!”
林月佳和刘辉也是有苦说不出。
如今赵兴教的,正是指导‘如何平复候变’。
而且他这还不是一揽子施法,不是说今年为了政绩,就以法术强压候变。
林月佳和刘辉正是恨死了这种搞法,因为上一任积累的隐性问题,导致他们接手的时候,逆天时都变得困难!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这一节课,就从天亮讲到了天黑,又从天黑讲到了天亮。
“要想解决历史弊端,可以运用客、主加临,将逐年超标或变弱的司天‘客气’加在主气的第三气上。”
“其余五气,以次相加,这就是客主加临。”
“只有先了解常态变化,才能解决特殊变化。”
“正所谓气相得则和,不相得则病。”
“当然,若是碰到千年候变,你们还是早跑为妙,千年级别的候变,已经不是你们的境界可以抗衡的了。”
“好了,今天就先讲到这里。”
赵兴看了一眼趴在桌案上睡觉的其余六人,“下课。”
吴纯擦了擦眼睛,抬头:“结束了吗?”
旁边的人茫然道:“我不造啊,我也刚起。”
“我好像听到了下课。”
“那就是下课了吧。”
“走走走,不来了,娘的,根本就听不懂嘛。”
林月佳却是快速小跑,走到了赵兴的前面:“先生、先生!请留步!”
赵兴停下脚步,看着她:“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林月佳连忙摇头道:“不不,我学识浅薄,当先回去多读几本书再来请教。”
“那你这是?”
“先生,请收我为徒!”林月佳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眼巴巴的瞧着赵兴:“我愿意为先生座下侍女,端茶做饭服侍先生。”
“呃…”
赵兴也没想到林月佳居然这么激动。
说起来这小妞确实有几分姿色。
不过赵老爷岂是为美色所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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