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羽只用一只手将就将他双手固定在门格上,另一只手则是退掉他衣服,撩起自己长袍。 子春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巨大钢钉钉在门板上一样,一下一下不停被凿击。 隔扇门发出砰砰砰有节奏的声响。 这宅子虽然冷清,但也有两三个下人。 子春紧紧咬住嘴,一声不敢叫出来。 明明精神上是屈辱折磨的,可生理上却又有强烈的快意。他很想唾弃自己,但他也知道,因为这是商羽。 最了解自己的人。 也是自己所爱之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剧烈的响动,终于停歇下来,只剩下一股弥漫开来的旖旎气味。 商羽将人抱回床上,还好心地为他清理身体,穿好衣服。 子春红着眼睛瞪向他。 但因为刚刚才经过一场情事,原本应该是怨念丛生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没杀伤力,甚至还有点楚楚动人。 商羽喉结滑动了下,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轻笑了下:“这回我知道滋味了。” 子春一口咬住他作乱的手指,他咬的很用力,简直恨不得要将这手指咬断。 可商羽却仿佛没有任何痛感一样,只任由他咬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子春咬了片刻,到底是松开了嘴巴。 垂眸一看,被自己咬过的地方,已经留下深深血痕,再用力一点,那就得见血了。 他有点无语:“你不知道疼啊?” “有点。”商羽不以为意道,说着将手指贴到他唇边,“要不然你帮我舔舔。” 子春蹭得坐起身,对他怒目而视:“商羽,你真的是个混蛋!” “是啊,我就是个混蛋,所以你赶紧去上海,离我这个混蛋远远的。”说着顿了下,又盯着对方的眸子,一字一句道,“如果你不走,那我就每天这样对你,过不了多久,你的那些同事朋友们,就会发现,他们温文儒雅的许医生,每天都跟男人在床上鬼混。” “你——”子春涨红脸,却又不知如何反驳,干脆下了床,“金商羽,你真是个疯子,我不会再来找你,你也别来找我,我不会再与你胡闹下去。” 这回商羽没再拦他。 子春走到胡同外,叫了一辆路边的洋车,身下还隐约有着羞耻的酸痛。 刚刚被商羽欺负他没哭,现下在这洋车上,越想越难受,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他一直也不懂商羽,从前是,现在也是。 当年说消失就消失,如今莫名其妙又让自己去上海。 若不是他确定对方是关心自己,替自己着想,他都要怀疑对方又是在发疯。 反正他不去,自己也绝对不去。 因为对商羽满腹怨念,子春下定决定再不去主动找他,若他真如他所说来骚扰自己,自己也绝不再惯着他。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一连近两个月,盛夏都已过去,商羽都没有再出现在他面前。 无论是医院还是公寓。
但也并非音讯全无。 子春不止一次,看到金佚名为陈春楼在报纸上买下的版面。 因为出手大方,金佚名几乎凭一己之力将陈春楼捧成了京城名角儿。 也因为如此,金佚名金公子的大名,在北平城里渐渐传开。 关于他的绯闻轶事也时不时出现在花边小报。 除了和陈春楼为人津津乐道的暧昧关系,还有他出入八大胡同与妓子们打得火热的花边。 总归金公子捧戏子逛妓院男女通吃四处留情的花花公子形象,就这么跃然纸上。 “许医生。”午休时分,相熟的小护士拿着报纸走进来,笑眯眯道,“报纸上这位金公子,是不是就是先前在咱们这儿住院那位?你认识的那位?” 小护士将报纸放在他桌上,指着上面一个版本,是写陈春楼新戏大获成功,北平城不少名流为他庆功。 黑白相片虽然看得不甚清晰,却也隐约能看出站在他身旁的高大青年,是个极为俊美的偏偏公子。 不是商羽还能是谁? 子春怔怔看着,半晌没有反应。 小护士见他神色不对劲,咦了一声:“许医生,您怎么了?” 子春回过神,摇摇头回到她刚刚的问题:“应该是吧。” 小护士好奇问:“他是做什么的?出手这般阔绰?” 子春轻笑:“我也不清楚。” “你们不是朋友吗?” 子春道:“也不算吧,就是多年前相识而已。” “哦。” 小护士点点头,本来是想来八卦一下,见对方兴趣缺缺,打探不到什么独家消息,便笑着寒暄两句,又退了出去。 子春转头看向窗外。 眼见一年夏天又要过去,原来与商羽重逢已经几个月。 先前还觉得商羽是在乎自己的,想来看来,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 也对,如果他真在乎自己,当年就不会什么话不留,假死离开,一去几年,杳无音信。 自己与他什么关系? 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但不过是少爷与下人罢了。 怪只怪自己存着妄想。 子春收回目光,怅然叹息一声。 好在自己如今不是寄人篱下讨生活的穷孩子,而是已经有了安身立命能力的医生。 乱世之中,活着已是不易。 如今于他来说,能活一日是一日,能救一人是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