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百也不是傻子,却也并未退让半分,放下了被戊岳格开的手,漠然的站在戊岳面前,一双浪荡的凤眼眯了起来,半晌,似笑非笑的嗤了一声:“你若真的能让过去的事过去,你便是不会执着于氿。”凌百寒了嗓音,后退了两步,轻轻拍了拍手:“自然,山神大人的吩咐,属下自然照办。死去的弟兄,戊岳——”凌百忽而抬头,振声:“我凌百,生于此,长于此,得道于此,我念你我兄弟情谊近千年,而此间,午山一役我与众弟兄戍守此间未曾退据分毫。现如今,与其找区区一个氿,你却将弟兄们置于不顾,是我瞎了眼——”
凌百的话尚未说完,一道炫目的金光骤然划过二人之间。
戊岳手中那寻常锄地的锄头,骤然化作一金鞭,说时迟那时快,短兵相接,金鞭被凌百手中的长棍生生接下,震得凌百连退两步,下盘险些不稳,好在凌百活的日子够久,足下回旋一步,侧身闪过,堪堪稳住身形,随即想要收回长棍,看着人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愕然。
戊岳手持金鞭,缓缓地抬头,眉心里的蜿蜒的云纹隐约可见的赤红。
“这便是吾的答案,柏君。不得氿,吾宁死,随着这午山,一并去了。”
“你疯了,午。”凌百愕然,退了两步,长棍横在胸前,他见过这个人,却也是许久之前,见过的。眼前这人,是午,是戊岳,却又不是,是那个午山,是那个午山上住着的午,是戊岳的神元。昔日直面午的那般压迫感,尽管褪尽千年时光,仍未消散多少,凌百吞了口唾沫,定了定心神:“午山陪你殉的还不够多吗?氿活着又如何?他不愿见你,你又能如何——”
一道银光劈向戊岳的正面,那是凌百的长棍,戊岳并未躲开——可凌百的长棍却未落在他身上分毫,只是堪堪在他面门处停下了。
凌百收回长棍,眸色深深,看着眼前的人看了好一会儿。随即从怀中摸出一个细小的贝壳,一掌拍入戊岳怀中,寒声道:“这便是你要的东西,大人。午山也好,午大人您也罢,我凌百,伺候不起了。”
凌百手中的棍化作一阵青烟,渺而不见,凌百也看着那捋青烟出神了良久:“阿百,自始至终,只是岳哥的兄弟,而非午的下属,东西给你了,岳哥。旁的恩怨,与阿百无关,也恕阿百无礼,先行一步了。”
还未等戊岳开口,忽而狂风大作,接踵而至的,便是铺天盖地的暴雨。噼里啪啦的暴雨毫不留情面的砸在着滚烫的午山上,狠狠地砸湿了戊岳的脸。
戊岳的眼中,却没了凌百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