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戊岳将氿绒安顿睡下后,独自提着木桶,走出院子,将那些许清水,淋入那些他心爱的地蛋里,点点的秧苗,随着微微的夜风在轻轻的晃悠着,好似在和戊岳点头哈腰的谢恩一般,却莫名的给这光秃秃的午山,平添了几分活泼。
看着这些个秧苗,戊岳心里也舒坦了不少。只是,杨舒带来的消息,确实谈不上令人愉快——那精巧的木盒里,方才打开,只见其间静卧着一枚带着些许寒光的晶莹。戊岳也只是眯了眯眼,将那木盒合上,轻抚过那木盒上精致的花纹,默然的将那木盒交还给了杨舒。
夜风拂面,戊岳有些出神的想。曾几何时,午山丰茂,氿水湍湍,此间一带,皆是灵气充沛,上好的修炼之地。上有飞禽逐猎,下有走兽奔腾,山脚人间炊烟袅袅,世间皆是烟火气。可现如今,若非遇到这么个兔崽子,戊岳甚至忘了自己似乎还有一些永远不曾忘记的一些事。
岁月不饶人啊。戊岳想,终究数千载时光匆匆而去,自己老的连头发都稀疏了。
想到此处,戊岳有些不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略微后移的发际线,与那饱满锃亮的天庭。
戊岳又看了一眼那些个地蛋,将手里的木桶空干净水了,转身入了屋,将一切都掩在了外头,唯余外头娃娃似的鬼拍手,随着一阵风,哗啦啦的沙沙作响。
翌日。
氿绒蹑手蹑脚的走近戊岳榻边,一副做贼的模样,看着眼前的男人躺的板板正正,双手平放于胸前,双目合着,连呼吸起伏的节奏,也是分毫不差。
氿绒干瞪眼已经坐在那戊岳的榻前的小几上坐了怕是有半个时辰了,难得的,戊岳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氿绒甚至数着他的呼吸,都已经数的有些烦了。
于是——
氿绒一把掐住了那人的鼻尖,默默地数:“一,二、二个半——”
三且还未从那轻启的薄唇里道出,只听得一声:“——呔!哪儿来的孽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