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痛苦的呻吟还在不断传来,帕洛斯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他虽然因为样貌不受宠爱,可也没被虐待过,正正经经在儒学大师的教导下长大。就算见惯了阴私,但那些东西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被放到台面上来过?
这就是雷狮给他的下马威吗?还真是够狠啊。
帕洛斯的掌心快被指甲掐出血来。恍惚间,他又想起了三年前。那时他还没有被毒瞎,每逢国宴,他都要和一众皇子一起做背景板。那年吐蕃正逢雷狮出使,进献的舞女身姿妖娆,玉手纤纤。
他觉得那舞女一双素手格外漂亮,不由多看了几眼。回过头,就看见雷狮擒着酒杯看他,紫眸中暗流涌动,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吓了一跳,忙低下头去。
国宴结束后,他收到了来自雷狮的一份“礼物”——一双漂亮的手。那是舞女的手,本该用来翩跹起舞的手,却被砍下盛放在了装饰华丽的托盘里,成了“礼物”。
雷狮用这种方式警告他不要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端着酒杯看他的雷狮都是他的噩梦。这次被皇帝丢来做质子,他下定决心绝不招惹雷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雷狮却总要把他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即使他已经表现得如此退让,还要一再威吓警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胡思乱想的时间里,他隐约听到上师用苍老而有力的声音宣告礼成。一时间,原本静默的大殿被各种声音填满了。僧侣敲动木鱼的哒哒声,转动经筒的吱呀声,百口一致的诵经声,乱七八糟的声音如涨潮时的海浪,从四面八方涌入帕洛斯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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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斯猛地站了起来。
“坐下,还没结束。”
一股大力将他拽回了原位,雷狮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冷酷:“加持仪式不允许有人中途离开。”
帕洛斯全身都在颤抖。他本能地想远离将他置于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挣动了几下手臂甩开雷狮。可真当雷狮的气息远离后,刚才那股在陌生环境里被声浪淹没的恐惧又从骨髓里冒了出来。他身体发着抖,咬了咬下唇,再顾不得尴尬,从宽大的绯色衣袖下伸出手,悄悄拽住了雷狮垂在蒲团边的衣摆。
雷狮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凝滞,很快便恢复如常。
上师开始用吐蕃语诵念佶屈聱牙的经文,帕洛斯听得半懂不懂,连蒙带猜似是他要将吉祥天母通过明妃赐予他的红白宝珠分给众人。
上师绕着莲台走了一圈,很快到了雷狮身边。
“我不需要。”帕洛斯听见他拒绝上师的赏赐,语气里带着不屑的轻佻,“给我们远道而来的客人吧。”
上师似乎对雷狮很是忌惮,又语带奉承地和他寒暄几句,才走到帕洛斯跟前。帕洛斯只觉眼前一团轮廓动了几下,脸颊上便传来濡湿的触感。与此同时,一股石楠花味在鼻尖蔓延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抹到他脸上的东西是……
帕洛斯意识到了上师口中的红白宝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胃里翻江倒海。幸而他进入吐蕃后一直水土不服,早起也没吃什么东西,只是捂住嘴巴干呕一阵,没真的吐出什么东西来。
分完所谓的宝珠,上师又开始叽哩哇啦地讲帕洛斯听不懂的经文。直到他双腿都坐麻了,这场荒诞又盛大的加持仪式才宣告结束。
雷狮大概已经对于参加这类仪式很有心得,毫不费力地站了起来。反观帕洛斯,光是起身就费了很大功夫,勉强站直身体后双腿一软,又要栽下去。
修长有力的手臂及时横过他的腰间,将他拉了回来。帕洛斯因为骤然起身脑袋晕晕的,但也知道是雷狮扶了他一把,忙轻声向他道谢。
“举手之劳。”雷狮的语气还是不屑又倨傲,揽在他腰间的手很快收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就和我进逻娑王城。”
帕洛斯自然连声应好,满脸期待:“听闻逻娑城奇宏雄伟,是吐蕃第一城,明天我可要好好见识一下。我记得雷狮克增是现在唯一留在王城的王子吧?以后恐怕还要麻烦您照顾了。”
雷狮冷笑:“收起你们中原人虚伪的那套,帕洛斯。你的表情恶心又做作,实在倒人胃口。”
帕洛斯丝毫没有被戳穿的尴尬,双手拽住雷狮的衣袖,笑得真诚又无辜:“怎么会呢?我是真心想和雷狮克增交个朋友。”
雷狮不屑哼笑一声,连话都懒得回,拽着帕洛斯往寺外走去。这次帕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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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天的行程格外顺利。
使节队伍浩浩荡荡进了逻娑城。他向雷狮的父亲,雷王赞普递交了国书,双方你来我往了一通繁文缛节,很快天就黑了下来,到了东道主赐宴的环节。
与帝国雍容盛大的国宴不同,吐蕃的国宴更类似于上层贵族与大喇嘛的联谊会,气氛随意而热闹。
帕洛斯在帝国的宴会中习惯了当一块透明的背景板,今天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是客人的缘故,不断有各种人来向他敬酒。他酒量不好,两个贴身侍女便挡在他前面,用各种理由为他挡酒。实在挡不过的,他就接过酒杯抿上一两口。
酒酣耳热之际,助兴的舞蹈也被安排了上来。一片异域音乐中,帕洛斯渐渐又听到了暧昧的水声。青衣侍女在耳边悄悄向他描述眼前的状况:“表演结束后那些贵族直接选了喜欢的舞女就……呀,连那些大和尚都搂着舞女,他们怎么和我们的和尚不一样。”
帕洛斯吐出一口浊气:“吐蕃是政教合一的国家,红衣大喇嘛基本都是修行的贵族,换了身衣服而已。”
说话间,他觉得胸口燥热,不禁抬手扯了扯衣领,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扯开衣襟的手一顿,若无其事地将领口合拢:“我出去透口气。”
侍女忙要跟上去,帕洛斯说了声不用,靠着觐见赞普时的记忆自己摸索着出了宫殿。
雪域的夜晚寒风冷彻,刮在脸上如同刀割。帕洛斯迎着风吹来的方向,让冷冽的空气在肺腑内走了一遭,胸口那股紧绷的燥热才慢慢消褪下去。
他站在角落里,开始回忆这几日在吐蕃的见闻。近年来吐蕃日益强大,已经成了帝国的心腹大患。可是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来看,吐蕃只不过虚有其表,空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其内在构架——无论是喇嘛干政还是奴隶贱籍,都陈旧腐朽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好比八匹千里马拉着一辆破旧不堪的马车,虽然可以短暂地日行千里,却终究会因为过于迅疾的速度中分崩离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微蹙眉头,如此看来,临行前他那个太子皇兄的提议也不是不能接受。里应外合,一举歼之,让吐蕃真正成为帝国的领土而不是什么兄弟之国。
毕竟,如果能在京城醉生梦死,谁又想在吐蕃胆战心惊。
帕洛斯不由自主地抚上昨天被雷狮捏住的手腕,现在还隐隐作痛,侍女给他上药时说那里被捏出了一圈淤青。
雷狮。
三王子的名字从帕洛斯舌尖滚过一圈,又被含糊咽进了喉咙里。
回廊里又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是两个吐蕃贵族在不满抱怨。
“那两个奴隶真碍事,难得见到一个中原美人,居然敢挡在前面!”
“美人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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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那不是正好,欺负了他中原皇帝也不会为他撑腰。”
“得了吧,五年前的金珠公主,不是说什么皇帝最宠爱的女儿,我还不是睡了她。真不知道这女人哭哭啼啼的干什么,有了我的种就生下来,上吊算什么,害得我被赞普骂了半个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五年前和亲的金珠公主么,帕洛斯恍惚了一下,从血缘上来说她是他的姐姐,嫁到吐蕃不到两年就去世了。吐蕃当时的说法是突感风寒不治而亡,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过,那两个奴隶也挺漂亮的,到时候别忘了给我玩玩啊!”
“都给你,我只对那个瞎子美人感兴趣。看见他那小嘴儿了吗?小小的红红的,喝酒的时候也小口小口抿,还敢伸出舌头舔嘴角,啧,分明就是在勾引我!要不要打个赌,他那小嘴绝对含不下我这根。”
“哈哈我和你赌这个干什么,我等着看他跪在你脚边红着眼睛求饶……”
贵族的对话越来越下流,帕洛斯面无表情地听着,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帕洛斯站的地方。帕洛斯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几乎就是在等着他们发现。果不其然,那两个喝得舌头都大了的贵族一拐角见到了他们嘴里的小美人,什么外交礼仪都抛在了脑后,嗅到花香的蜜蜂似的围了上来。
地位更高的贵族甚至连客套话都懒得说,直接一把攥住了帕洛斯的手:“小美人,刚才的话听到了是不是?那不如就把话摊开了说,吐蕃太远,皇帝管不到的,你可别像金珠公主一样不识抬举,乖乖跟了我,保管你在吐蕃横行霸道无所顾忌。”
“哦?”帕洛斯尾音微微上挑,宴会上一直维持着雍容天家气度的人此刻竟显出几分天真的轻佻,“你这么厉害的嘛?你是谁呀?”
“哈哈我是赞普的弟弟,你说我是谁?”
小美人的手温热细腻,摸在手里像上好的羊脂白玉,贵族酒气色胆一起上头,干脆一把掐住美人的细腰把他揽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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