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时,沈立柏正靠在墙边等他。顶灯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格外锋利,沈立柏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漆黑的眼睛却亮得吓人,紧紧锁定在沈棠湿润的脸颊上。
"哭了?"他伸手抚上沈棠的脸。
沈棠下意识偏头躲开,却在看到沈立柏瞬间阴沉的脸色后僵住了身体。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丝线缠绕着他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
"为了他?"
"没有。"沈棠机械地回答,"只是……水进眼睛了。"
沈立柏盯着他看了几秒,那目光像是要穿透他的皮肉,直直看进他心里去。"最好是这样。"他转身走向卧室,丢下一句不容置疑的命令,"过来,睡觉。"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台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纠缠在一起。沈立柏睡在外侧,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沈棠困在里侧。
沈棠的目光落在沈立柏腹部的绷带上,"哥,你伤口还没好。"
沈立柏没有多说话,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他。那目光像是有实质的重量,压得沈棠喘不过气来。最终,沈棠只能顺从地躺下,小心翼翼地与沈立柏保持着距离。
就在这时,沈棠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秦母的短信:
「小沈,秦域回来了,你不要担心了,他答应去英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多事情是你们现在这个年纪解决不了的,阿姨知道秦域和你都很痛苦,但身为秦域的母亲,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会一直纠结这个没有结局的感情,去好好道个别吧,给你们的感情一个体面的告别。
正月十三下午五点在T2登机口。」
沈棠盯着那条信息,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屏幕上的日期显示是初十。三天后,秦域就要永远离开这座城市了。他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去,秦域可能根本不想见他,他还有什么脸面再去见秦域。
"谁的信息?"沈立柏瞥了他一眼。
"是10086。"沈棠迅速锁屏,将手机塞到枕头底下,动作快得像是要藏起什么罪证。
沈立柏没有追问,但沈棠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度。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哥……"
沈立柏没有回应,只是突然伸手扣住沈棠的后颈,在他嘴角留下一个轻如羽毛却又重若千钧的吻。
"睡吧。"他说,然后关掉了台灯。
天光蒙蒙亮,沈棠已经醒了。他轻手轻脚地从沈立柏怀里挣脱,生怕惊醒对方。床头的电子钟显示6:15,这个时间沈立柏通常还在熟睡。沈棠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
"醒了?那给我换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立柏半靠在床头,衣服敞开着,露出缠满绷带的腹部。
沈棠的身体僵住了,他没想到沈立柏会醒得这么早。沈立柏半靠在床头,衣服敞开着,露出缠满绷带的腹部。那些绷带下是一道狰狞的伤口,是沈立柏为了他留下的伤痕。
药箱摆在床头柜上,纱布、酒精、药膏排列得整整齐齐。
沈棠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揭开沈立柏腹部的绷带。
沈立柏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在发抖。"
沈棠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怕我?"沈立柏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意味,"还是……想他?"
沈棠的呼吸一滞:"没有……"他垂下眼睛,不敢直视沈立柏。
伤口比前几天好了许多,但缝合处仍有些发红。沈棠拿起棉签,蘸了消炎药轻轻涂抹。药水接触伤口的瞬间,沈立柏的腹部肌肉反射性地收缩了一下,但他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变化。
"疼吗?"沈棠下意识放轻动作。
沈立柏没有回答,呼吸依然均匀。沈棠继续手上的工作,用新纱布覆盖伤口,再用医用胶带固定。两个人贴得很近,从某个角度看,就像沈棠趴在沈立柏的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他准备去收药箱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倒抽冷气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沈老太太站在门口,手里提着的保温桶"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热汤洒了一地。她的目光在沈棠和半裸的沈立柏之间来回扫视,那只手正按在沈立柏赤裸的腹部,姿势暧昧得令人浮想联翩。
"奶、奶奶……"沈棠慌忙站起身,手里的药膏掉在地上。
沈老太太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变成可怕的铁青色。她颤抖着指向沈棠:"你……你们……"话没说完,突然扬起手狠狠扇了沈棠一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在房间里炸开。沈棠被打得偏过头去,脸颊火辣辣地疼。
"奶奶!"沈立柏猛地坐起身,伤口因为这个动作被扯到,疼得他脸色发白。
老太太歇斯底里地骂道,"你们两个……你们两个畜生!"她抓起手边的杯子砸向沈棠,"怎么能做这种恶心的事情,这是乱伦,是要遭天谴的!"
杯子擦着沈棠的额角飞过,在墙上砸得粉碎。
"奶奶,不是您想的那样……"沈棠试图解释,声音却淹没在老太太的怒骂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太太抓起更多东西砸过来,带着愤怒失望和绝望。
"难怪小柏会做那种傻事!都是你这个祸害!当初就不该让你们进这个家门!"老太太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从你妈那个狐狸精肚子里爬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孽种!你为什么不去死!"
沈立柏挣扎着下床,一把将沈棠拉到身后:"够了!是我逼他的!"
这句话像按下了暂停键。老太太的手悬在半空,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你说什么?"
"是我强迫他,是我威胁他。"沈立柏一字一顿地说,手紧紧攥着沈棠的手腕,"从始至终,都是我要他留在我身边。"
老太太踉跄着后退几步,像是突然老了十岁:"造孽啊……"她的眼泪顺着皱纹流下来,"这是造了什么孽!"
沈棠挣脱沈立柏的手,想上前扶她,却被一把推开。
"滚!"老太太突然平静下来,却比刚才的辱骂更令人心寒,"别再让我看见你。"
沈棠站在原地,血顺着眉骨流到下巴,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所有的秘密、羞耻和痛苦都暴露无遗,被自己的一个个亲人亲手拆穿。
"还不滚?!"老太太抓起扫把打过来,"非要我去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立柏拦住她:"奶奶!"
"你也想气死我吗!"老太太突然捂住胸口,额头上布满冷汗,"我……我喘不上气……"
沈立柏慌忙扶住她,转头对沈棠吼道:"快找药!"
沈棠跌跌撞撞地跑去找药,手抖得几乎打不开药瓶。等他拿着速效救心丸回来时,老太太已经被扶到沙发上,沈立柏正在给她顺气。
"给……"沈棠递过药和水。
老太太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对沈立柏说:"让他滚。"
沈立柏接过药,沉默了片刻,终于对沈棠说:"你先出去。"
沈棠机械地点头,转身走向门口。身后传来老太太的啜泣声和沈立柏的安抚。关上门的那一刻,他终于崩溃地滑坐在地上,额头抵着膝盖,所有的感觉都被一种巨大的虚无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打开。沈立柏站在门口,脸色阴沉:"进来拿你的东西。"
沈棠抬起头,还诶来得及张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奶奶暂时没事了。"沈立柏侧身让他进门,"收拾东西,你先去你妈那里,过两天我再去接你回来。"
老太太已经回了卧室,房门紧闭。沈棠快速收拾了几件必需品,带上了书架上的秦域送的词典还有那个没电的录音磁带。
林茵对沈棠的到来既惊讶又欣喜。她手忙脚乱地收拾出一个小空间,沈棠坐在床边,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无比疲惫。
"妈……"他轻声说,"我想睡一会儿。"
"好好,你睡,等你醒了我再去给你买饭。"
沈棠躺在那张窄小的单人床上,林茵为他掖好被角,闻着被子上母亲的味道,他闭上眼睛,却看到沈立柏那双黑得吓人的眼睛,还有老太太充满厌恶的表情。身体疲惫到极点,但大脑却异常清醒。
不知何时,他终于昏昏沉沉睡去,梦里全是破碎的画面:秦域在机场转身离去的背影,沈立柏腹部的伤口汩汩流血,老太太的巴掌落在脸上,沈巍逮捕时怨恨的眼神,林茵的求他一起离开时的悲戚。
醒来时已是临近傍晚。林茵坐在床边,担忧地看着他:"做噩梦了?你一直在哭。"
沈棠摸了摸脸,果然一片湿润。他摇摇头,没有说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母亲的手指在他发间穿梭,带着多年缝纫留下的薄茧,触感粗糙却温暖。
"我没事。"他终于开口,"只是有点累。"
林茵担忧地看了他一眼,"饿了吧,我去买点饭。"
门关上的瞬间,房间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沈棠的目光落在床头那本从未翻开的词典上,那是秦域在他们第一次争吵时送他的礼物。
愧疚感如潮水般涌来,沈棠不停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指甲在头皮上留下一道道红痕。窒息感从胸口蔓延至全身,他张大嘴呼吸,却像离水的鱼一样徒劳。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在书脊上停留片刻,终于将它打开。扉页上赫然写着一行字:"对不起,原谅我好吗。——秦域"熟悉的字迹。他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这行字,仿佛这样就能触摸到写下这行字时秦域的温度。
为什么总是秦域在道歉?为什么每次都是那个阳光般温暖的少年在承受伤害?记忆中的秦域总是笑着的,那双眼睛里盛着光和温柔。
而现在,那束光被他亲手掐灭了。
"你为什么不去死!"沈老太太的尖叫在耳边回响。
是啊,为什么他还不去死?沈棠茫然地环顾四周。是不是只要他消失,所有的痛苦就会终结?秦域不必再为他伤心,沈立柏不必再和他纠缠,沈老太太不必再为家门不幸而痛苦,母亲也不必再为他担惊受怕。
他是罪孽的源头,是一切痛苦的起点。
门锁转动的声音惊醒了沈棠的思绪。林茵提着塑料袋进来,看到儿子呆坐在床边泪流满面的样子,手中的袋子"啪"地掉在地上。苹果从袋口滚出,在水泥地面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祁!"她冲过来抱住沈棠,瘦弱的臂膀紧紧环住他止不住颤抖的肩膀,"跟妈走吧,好不好?离开这里,我们重新开始。"
沈棠在她怀里安静下来,泪水浸湿了母亲的衣襟。"好……"他轻声答应,但知道那是完不成的承诺。
他要等到秦域离开的日子。他想再看那个少年一眼,哪怕只是远远地望一望。如果运气好,或许能说声对不起;如果不行,至少让那个笑容成为他记忆中最后的画面。
林茵如释重负地点头,"到了S市,妈给你包汤圆。"
沈棠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妈,能把你的病历卡借我用一下吗?我想买点安眠的药物,我……这几天睡不好。"
林茵犹豫了片刻,还是从抽屉深处取出那张泛黄的病历卡。沈棠接过病历,看着上面"重度抑郁症"的诊断,心里一阵酸楚。母亲这些年承受的痛苦,比他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别吃太多。"林茵将病历递给他,眼中满是担忧,"对身体不好。"
接下来的几天,沈棠像具行尸走肉般整理着行李。他把词典和那盘没电的录音磁带小心地包好,放进背包最里层。
药店的老医师看到病历和处方单,没多问就开了最大剂量的安定。沈棠又去了三家不同的药店,用同样的方法凑够了足以结束生命的药量。药片在塑料袋里哗啦作响,沈棠将药片装进维生素瓶,藏在背包最深处。
正月十三,T2航站楼人来人往,沈棠戴着口罩和帽子,帽檐压得很低,让阴影完全遮盖住自己的眼睛。登机口附近的电子屏显示「伦敦BA0172正在登机」。
人群如潮水般涌动,而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秦域穿着黑色大衣站在值机柜台前,背影比记忆中单薄了许多,肩膀的线条却更加锋利。沈棠躲在廊柱后,贪婪地用目光描摹着那个轮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母突然抬头,视线扫过候机厅。沈棠慌忙缩回身子,心跳如雷,后背渗出冷汗。他不能被发现,不敢面对秦域可能投来的目光,那双曾经盛满爱意的眼睛里,现在会装着什么?厌恶?憎恨?还是彻底的冷漠?
秦域看到廊柱后的沈棠,心脏猛地漏跳一拍。他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看到沈棠的瞬间,所有的痛楚又翻涌上来。
秦母看到沈棠,对秦域说:“去吧,好好告别。”
"沈棠?"
这个声音在耳畔响起的瞬间,沈棠的血液凝固了。那个曾经在深夜电话里对他低语"我爱你"的声音,此刻近在咫尺,他却不敢回头。
"你怎么……来了?"
沈棠缓缓转身,动作迟缓得像老旧的放映机。秦域就站在一米开外,沈棠的视线却模糊了,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准备好的台词都卡在喉咙里。他是来道歉的?来告别的?还是仅仅想再看一眼这个照亮过他生命的人?语言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机场广播在用中英文播报登机通知,周围人群的谈笑声像隔了一层毛玻璃,模糊而遥远。沈棠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抽离了身体,沈棠感觉自己的灵魂正漂浮在头顶,冷眼旁观着这场荒诞的告别仪式。
当他终于鼓起勇气抬头时,对上那双他朝思暮想的眼睛。秦域的眼眶通红,下眼睑泛着青黑,那双眼睛因为他而黯淡无光。
"对不起……"泪水滚落时尝到咸涩的味道,"对不起……都是我……"他除了对不起再也说不出其他。
广播再次响起:"乘坐BA0172航班前往伦敦的旅客,请尽快登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母焦急的呼唤从远处传来:"小域!该登机了!"
秦域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深,有太多沈棠无法解读的情绪,愤怒的暗流、悲伤的漩涡,或许还有一丝他不敢确认的留恋。这个凝视不过持续了三秒,却足以将沈棠拆解的片甲不留。
当秦域转身时,沈棠的四肢突然恢复了知觉。某种比理智更强大的力量驱使着他冲向前方,在秦域即将融入安检队伍的前一刻,从背后紧紧抱住了那具熟悉的身体。羊毛大衣粗糙的触感抵着他的脸颊,秦域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涌入鼻腔。
"对不起,秦域,对不起。"他哽咽着,手指死死攥住对方的衣襟。
秦域缓慢而坚定地一根根掰开沈棠的手指,每个关节分离时都发出细微的声响。两个人静默良久,最终秦域还是转过身来,他抬手擦掉了沈棠的眼泪,"别哭了,以后要开心点。"
沈棠看着他,眼泪模糊了视线。
秦域转身离去,"沈棠……再见。"
"秦域,我们还会再见吗?"
秦域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只是渐渐消失在沈棠的视线里。这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告别,没有拥抱,没有祝福,甚至没有一个完整的对视。就像他们支离破碎的爱情,连结束都如此仓促而狼狈。
秦域头也不回地走向安检通道,直到拐角处,才停下脚步,他想不能回头,绝对不能回头,可他还是没忍住,在最后一眼里,看向了沈棠的方向。
偌大的航站楼里,人声鼎沸如潮。沈棠翕动着嘴唇,声若蚊呐:"我的生日愿望是……希望你能永远快乐。"十七岁生日吹灭蜡烛时,秦域在烛光摇曳中吻他,问他生日愿望是什么。如今这个愿望成了最残忍的讽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家吧。"沈立柏的声音打断了沈棠的思绪。
沈棠机械地转头:"哥,你怎么来了?"
"我去你妈那里接你,看到你打车来机场。"沈立柏伸手想拉他,刚触到衣袖就被躲开。这个细微的回避动作让沈立柏的眼神瞬间阴郁,"你就这么舍不得他?"
沈棠的目光仍黏在秦域消失的方向,当沈立柏再次拽住他的手腕时,他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将人推开,眼中的绝望如有实质:"别碰我!"
沈立柏踉跄着后退两步,伤口传来的剧痛远不及心脏被撕裂的感觉。最终却只是强硬地扣住弟弟的手腕,拖着他走向出租车候客区。
回程的出租车里,沈棠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窗上。手机在口袋里不停震动,母亲的信息一条条涌进来:「车票订好了」「行李收拾得怎么样」「明天早上七点的车」。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理由:秦域带着满身伤痕远赴异国;沈立柏扭曲的背德关系如同枷锁;母亲筹划的逃离计划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沈立柏紧盯着弟弟的侧脸,不祥的预感缠绕心脏。他抓住沈棠的手,却被那冰冷的温度惊得心头一跳。
"你妈说你会跟她一起去S市?"
"我不会去,你放心吧。"沈棠的眼睛像两口枯井,倒映着窗外流动的霓虹,却没有一丝生气。他们回到了那个充满扭曲回忆的家。沈立柏因伤口疼痛而动作迟缓,等他换好拖鞋走进客厅时,听到沈棠的卧室门"咔嗒"一声上了锁。
"我好累,我先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入夜后,沈棠从书包深处取出那盘早已没电的录音带。手指抚过塑料外壳上磨损的痕迹,按下播放键,熟悉的沙沙声响起,虽然没有声音,但每一个停顿、每一次呼吸都刻在他的记忆里:"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也许真的到了尽头。
沈立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他猛地坐起身,四周静得可怕,沈棠的房间里,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他冲过去,一脚踹开房门,沈棠坐在床边,掌心摊着好多白色药片,正要往嘴里送。
"你干什么?!"沈立柏扑过去,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伤口撕裂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鲜血瞬间浸透衣料。
沈棠抬眼看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放手。"
"你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秦域?你就这么爱他?"
"我爱他?"沈棠突然笑了,"对,我爱他……可是我不配!"
这句话击碎了沈立柏最后的防线。沈棠挣开他,滑坐在地上,药片从手中洒落,在地板上跳跃着散开。
"那我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把我当什么?"
沈立柏盯着沈棠,他想知道答案,知道自己在沈棠心里到底算什么。
沈棠不回答,只是捡起一片片药片,仿佛这是世界上唯一重要的事。
沈立柏猛地打翻他手中的药片:"那我呢?"
"哥,"沈棠抬起头,眼神涣散,"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叹息道:"你可不可以……别这么恨我……"
"恨?"沈立柏像僵在原地,"你到现在还一直以为我恨你?"
"不然呢?"沈棠扯出一个惨淡的笑,"难道你要说你爱我吗?"他的声音突然拔高,似乎带着破碎的哭腔,"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沈立柏一把将他拽进怀里,死死扣住他的后颈:"我知道……我爱你。"
沈棠在他怀里剧烈挣扎:"这不是爱!"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爱!"沈立柏低吼,眼眶通红,"你教我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立柏抬起头,那双总是锐利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像是被人硬生生撕开了所有防御。他从未如此赤裸地展示自己的脆弱,"你告诉我……爱到底是什么?我们七年的相依为命不是爱是什么?"
七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他记得沈棠高烧不退时他整夜不眠的守护,记得沈棠小声怯怯地叫他哥哥,记得每个新年他们一起守岁说“新年快乐”,记得沈棠在他身下呻吟高潮。这些记忆如同刻在骨髓里的烙印,难道都不算爱吗?
"那是……"沈棠望着哥哥通红的眼眶,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他不知道该怎么否定沈立柏的话,他们七年来扭曲着共生,可为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却像是一场漫长的窒息?眼泪止不住地涌出,砸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哥,为什么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我的错,是不是都是我的错!"
母亲压抑的哭泣,祖母刻薄的咒骂,秦域最后那个破碎的眼神,所有画面在脑海中闪回,凌迟着他的神经。如果他没有出生,如果他没有遇见秦域,如果他能满足于沈立柏给他的扭曲温暖……是不是所有人都会过得更好?
沈立柏突然一把将沈棠搂进怀里,沈棠能感觉到哥哥剧烈的心跳透过胸膛传来,那么快,那么乱,沈立柏的下巴抵在他肩膀上,"不是你的错……从来都不是……"
"哥……你弄疼我了。"
沈立柏的手臂僵了一瞬,却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他的嘴唇擦过沈棠的耳垂,"疼才能记住。我要你记住,你是我的。"
沈棠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在沈立柏的世界里,爱等于占有,等于疼痛,等于控制。而沈立柏爱他,真的爱他,以一种扭曲的、充满占有欲的方式爱着他。这个认知比单纯的恨更让人绝望。
"我不是任何人的。"沈棠开始挣扎,指甲在沈立柏手臂上抓出几道血痕,"我们不要再互相折磨!"
沈立柏猛地松开手,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慢慢扭曲成一个近乎狰狞的笑:"我的爱对你来说是折磨?"他重复着这句话,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秦域给你的爱不是折磨?那他为什么把你扔下?”
他一把抓起地上散落的药片,举到沈棠面前:"这就是秦域给你的幸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棠的脸色瞬间惨白。那些白色的小药片在沈立柏掌心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他想解释这不是秦域的错,想说这是他自己做的决定,但所有话语都卡在喉咙里,化作一阵剧烈的咳嗽。
"说话啊!"沈立柏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你们在一起那半年,他给过你什么?嗯?一首歌?几句海誓山盟?几句甜言蜜语?"他的拇指粗暴地擦过沈棠的嘴唇,"而我给了你什么?七年!我他妈的给了你整整七年!"
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沈立柏,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
"时间从来不是衡量爱的标准,哥。"
沈立柏后退几步,跌坐在床边。他的双手插入发间,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房间里一时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那什么才是爱?"良久,沈立柏抬起头,眼中的暴怒已经褪去,只剩下深深的迷茫,"你告诉我,沈棠,如果这不是爱,那什么才是?"
沈棠看着散落一地的药片,突然失去了收集它们的力气。他靠在墙边,慢慢滑坐在地上,抱紧自己的膝盖。
"爱是……"他停顿了一下,想起秦域在雨中为他撑起的伞,想起离别时秦域为他擦泪的温柔,"爱是自由。是即使痛得要死,也愿意放手。"
沈立柏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所以你是在要求我放手?"
"我在求你放过自己,哥!"沈棠抬起头,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映出两道清晰的泪痕,"我们这样互相折磨,到底有什么意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要叫我哥!”沈立柏猛地站起身,阴影笼罩着沈棠。他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最终只是狠狠砸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如果可以我根本不想做你哥,如果没有那些恶心的事,如果没有这些恶心的关系……”
沈立柏的话语戛然而止,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转身走向窗边,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手指微微发抖地抽出一支烟点燃。烟草燃烧的红色光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像是他内心无法熄灭的执念。
他们如同两只困兽,在黑夜里对峙,沈立柏一支烟接着一支烟的抽着,沈棠呆坐在墙角。窗外的天色渐渐由深黑转为墨蓝,远处传来早起的鸟鸣,宣告着黎明的到来。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时,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小祁,你收拾好了吗?"林茵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沈立柏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他看向沈棠,眼神复杂:"你要跟她离开吗?"
沈棠避开他的目光:"不知道。"
这个回答似乎激怒了沈立柏。他大步走向门口,猛地拉开门。林茵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个旧行李箱,看到沈立柏时明显瑟缩了一下。
"沈立柏!"她的目光越过沈立柏的肩膀,看到蜷缩在墙角的沈棠,瞳孔骤然收缩,"你对小祁做什么了!"
不等回答,她就像只护崽的母猫一样冲进房间,用力推搡着沈立柏:"混蛋!畜生!你怎么敢这样对他!"她的拳头砸在沈立柏胸口,发出沉闷的声响,但沈立柏纹丝不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棠连忙爬起来拉住母亲:"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茵转身抓住儿子的手臂,"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眼睛肿得像核桃,脸色白得像鬼!"她的声音越来越高,歇斯底里的吼道,"今天必须跟我走,马上!"
"妈!你不要逼我了!"沈棠挣脱她的手,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尖锐。
林茵的表情瞬间崩溃:"我逼你?明明是你在逼我!"她抓住沈棠的肩膀疯狂摇晃,"我为你付出了一切!一切!而你却要留下来跟这个疯子在一起?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沈立柏冷着脸拦住林茵的去路:"他不能走。"
"滚开!"林茵尖叫着,突然扬起手狠狠扇了沈立柏一耳光。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格外刺耳。
沈棠想上前阻止,却被母亲反手一巴掌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耳边嗡嗡作响。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撞翻了床头柜。
"小祁……"林茵看着儿子脸上的红痕,突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跪坐在地上痛哭起来,"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
就在这时,沈老太太拄着拐杖出现在门口。她看着房间里的混乱场面,沟壑纵横的脸上浮现出厌恶的表情:"你们怎么有脸来?滚!都给我滚!"她举起拐杖就要往林茵身上打。
沈立柏一把抓住拐杖:"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重压力之下,沈棠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声微弱的气音,然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