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尚不及卯时,天边更是未见半缕霞光,徐蕙蓉被这突如其来的传喊惊醒,却没带半点犹豫就穿衣起身。
她掀开主帐的帘子时,就见赵瑾歪着身子靠在椅背上,身上的甲都还没卸。
这里已经没了第三个人,徐蕙蓉放下药箱就来帮她脱甲。
“嘶——”饶是徐蕙蓉动作再轻,赵瑾仍是疼得整张脸都变了颜色。
去了铠甲和中衣,染血的内衬格外醒目。这伤耽误了这么些时间,布料已经与皮肉粘合在了一起,即便只是轻轻拉扯,赵瑾也疼得冷汗直冒。
“忍着点。”徐蕙蓉给她嘴里塞了一团麻布,从针袋里抽出一根银针,在烛火上反复烫过几次后,小心翼翼地来挑布料。
赵瑾疼得头昏眼花,这一刻觉得度日如年,她甚至能够听到布料与伤口的皮肉分开时细微至极的摩擦声。
此后又是洗伤又是上药,赵瑾已经疼得麻木,像个木偶人般侧靠着椅背动也不动。
“侯爷。”外面有人传报,“卲广求见。”
赵瑾愣了一会儿才回神,心知定然是曹择新那边有了新的动静,赶紧催徐蕙蓉道:“快快快,赶紧把绷带缠好。”
“你给我坐好。”徐蕙蓉瞪她一眼,“猴急什么。”
赵瑾只得按捺住心,大声对外面道:“知道了,让他先等等。”
话才说完,后肩上突然袭来一阵痛感,赵瑾忍不住嘶声,徐蕙蓉给她裹着绷带,嘴上不饶人,“叫你再鲁莽,万幸只是伤到了肩,也万幸,这次我刚好在营中。”
赵瑾苦笑,“我明明是为了兄弟两肋插刀。对了,这事可千万别让封伯他们知道了,我可不想再被念叨个把月。”
徐蕙蓉翻了个白眼,“我不说,你的那些跟班就不会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