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已与三省的几位大人商议了改制之事。”李秉圣高坐龙椅,浅笑道,“他们都同意了。” 陈宝香眼眸一亮。 改制是需要很多人劲往一处使才能完成的事,否则会成为一个落不到实处的口号,一封束之高阁的官函。 她以为说服那些人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没想到居然会答应得这么快。 “一定是陛下贤明感化了他们。”陈宝香握拳。 李秉圣绷了一会儿,还是没绷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贤不贤明的另说,她最近砍人可是砍了个爽,三省六部里顽固不化的李束余孽被她砍了个干净,剩下这几位不站队的估摸是被吓坏了,觉得她是暴君,不敢再忤逆。 一开始李秉圣还觉得暴君难听,但越砍事情就进展得越顺利,她突然觉得暴君也挺好,只要大盛能除陈迎新,她挨点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先前替朕忙前忙后,实在操劳。”她道,“不是放了你三日休沐?今日怎么又进宫来了?” 陈宝香看了看房梁,又低头看了看地砖,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说清楚话。 于是李秉圣就明白了:“心疼得受不了了?” “没有。”陈宝香嘟囔,“臣就是觉得他有些难熬。” 张家一蹶不振,张家的那些人却还活着大半,他们都觉得张知序与她关系匪浅,所以逼着他想办法。 张元初尤甚。族中人一旦去问责,他就给张知序请家法,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不偏私,他下手没一回是轻的,直将族人打得不好意思再开口了才算。 这算什么爹,儿子的命都没他的脸面重要。 陈宝香昨儿想翻墙去张家看看,结果趴在墙头上还没落地呢,就看见张知序仰头望着她,轻轻摇头。 ——不要进来,不是什么好地方。 昏暗的月色摇着他眼里浅浅的光,陈宝香突然就觉得先前跟陛下商量的几个月后再复启他有些太久了。 要不明日呢?后日也成。 张知序在她身上待过,他知道她的痛苦和快乐,她却好像从来不曾认真想过他的。 李秉圣支着下巴看着面前这人愁得皱巴巴的脸。 她道:“你其实可以直接将他接去自己府上。” “微臣知道。”陈宝香挠头,“但臣就是想,凭什么呢,凭什么他为张家牺牲了一次又一次,那些人也不念他丝毫的好。” 若不是因着张知序改制有功,张家一些人的下场就不止是贬谪,而是跟王家一样直接斩首了。 他们居然还不知足,还妄图凭借张知序的功劳来跟陛下谈条件。 陈宝香越想越气,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李秉圣眉梢微动,思忖片刻之后笑道:“朕可以帮你这个小忙,但事成之后,你得替朕再办两件棘手的事。” “两件换一件呐陛下?” “你就说愿不愿意吧。” 陈宝香是吃亏的主儿吗,不是。 但她当场就点了头:“为陛下效力是微臣的本分,别说两件了,二十件臣也绝不推辞。” 李秉圣一开始挺看不上陈宝香这阿谀奉承油嘴滑舌的模样的,但看久了吧,还真是越看越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