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何川安静了会儿，我指的是没再失控地骚叫，就算打飞机也是速战速决。他遵守了承诺，每天里里外外地打扫我的屋子。
为了避嫌，何川开始戴鸭舌帽和口罩。每次出门都要看一下走廊，确保他的室友不在。有一次不小心碰见了，他又急急忙忙地回去，过了十分钟才敢下楼。
谢菲的计划也进行得有条不紊。小V收了钱，承诺会“不小心”撞见何川，并通知他的父亲。第二天，他俩在电梯里碰上后聊了许久。而到了第三天，何川的父亲则跑上了门。
这一切都是如此巧合，何川拒绝和他父亲沟通，他的父亲却尝试和他沟通，而恰巧联系上了他的室友。我觉得谢菲替我做事有些大材小用。
我倒了杯牛奶，往里面加了蜂蜜，躺在座椅上细细观看。从刚才开始，何川的父亲就情绪激动，他的老脸红得可怕，一双眼睛盯着何川。而他的妻子则在后面，伸出手试图阻拦。
他们在走廊拉扯起来，何川的父亲一直想进我的公寓，却被他的儿子拦在门外。不得不说，这小帅哥可真是负责。“你还有脸卖，你还有脸卖！”他爸喧闹起来。“还是个男人，你还给男人卖！你自己都是个男人！”
他的妈妈也哭着求情，无非是好好谈，别卖，别包养。何川的额头青筋暴起，看得出有些恼怒。好在他的室友窜了出来，拉住了父子俩。虽然这个结果何川更难接受。
尽管如此，他的父亲仍然坚持要进去。他已经上头，想的也许是进去大闹一番，而这，是何川无法接受的，毕竟他答应我帮我照看屋子。那几个室友和我关系也还行，这时，都在一旁打我电话。我没接。
这场戏还得再等一会才能进入高潮。我又让人送来一叠饼干，饼干加牛奶是我的最爱。我坐了回去，没过一会，何川的父亲就真正地质问起来，我指的是不留情面那种。他问何川是不是真的在被包养，何川说不是。他又问那为什么住在这儿，为什么给小V开门。何川没说话了。
过了一小会儿，他爸又吵着要进去。整个走廊都很热闹，又很闷热，何川的短袖背部湿了一大片，汗水顺着他的颈部流下。我喝了一口冰牛奶，忽然听见清脆的“啪”声，这才发现他的脸上出现一个巴掌印。
“你还出去卖，我们是养不起你咋的！”然后又是一拳。何川闷哼接下，小V急忙拉开。“你怎么对得起你哥！你哥这么累、这么辛苦为了谁你知不知道！？”恍惚间，我竟然听出一丝哭腔。
“爸。”何川突然发话。“我哥这么辛苦，你觉得是因为我？”
“不是你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每天这么辛苦，还不是因为你欠债？”
我突然发现何川的父亲变得恐惧，说话的声音也有些疲惫不堪。他说，他的餐馆也当了不少钱。何川指出，那两万他都拿去打牌了。他又有些恼羞成怒，说的话也是东拉西扯，让人抓不住重点。何川的父亲直瞪双眼，声音也咄咄逼人。“你怎么上了大学变成这样？”何川问，哪样。“被一个男人包养！”他吼了出来。
何川全身抵在门上，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他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接着，他的父亲又说证明给他看，如果里面没有他的物品，他就当做没发生。何川回答。“为什么我要证明？没有就是没有。”他妈妈慢慢走了上去，把手放在他的肩上揉搓，又说了些好话。“妈，爸在无理取闹，你怎么也跟他一边！？”何川大声问道。
坦白讲，这场家庭伦理剧让我看得很舒心。我好久没看过这么戏剧性的表演了，以至于硬了起来。我脱了裤子，隔着内裤抚摸下体。与此同时，何川的室友说，这些事一定有些误会。他们告诉何川的父亲，住在这里的是一个友善的大哥，又说，何川和对方关系很正常，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听到这里，我差点射了出来，是的，我和何川的关系很正常，不过是他喂我精液，在我床上撸管罢了。
何川看了眼手机，表示时间不多，他要去工作了。他爸又骂，都被包养了，还需要什么工作。他没有理会，推开所有人朝外面走去。他爸气喘吁吁，旋即想到什么，又很痛苦地问何川是不是同性恋。“小川啊，同性恋是病，你可千万别得啊……”他的母亲乞求道。
同性恋这个词刺激到了何川，他恶狠狠地说他绝不可能是同性恋。电梯到了，他冲了进去，狂按关门键。他的父亲又抵住了门。“你要去哪儿？你就这么跟你爹说话的！？”他抓住何川的手。“走！跟我去看医生！你还是个同性恋……你怎么对得起你哥？怎么对得起老子养你？我跟你说，你他妈再喜欢男人，我就告诉你哥这件事，你哥……”
我注意到何川双手捏拳，手臂大幅度地发抖。他猛地冲向他的父亲，抓住他的衣领，将他狠狠地推在墙上。“我才不是同性恋！”他嘶吼道。即便是我坦白的那天，他也没有这么愤怒过。接着，他将所有的不满全部吼了出来。诸如从小的缺少陪伴，从小的喋喋不休，从小的不管不顾，以及，从小对他哥哥的忽视。既然不爱他的哥哥，为何又要生下他。何川发出了质疑。
他的父亲想开口反驳，却被他的儿子又一次狠狠砸向墙面。何川的手臂因为发力而骤然绷紧，嘴唇颤抖，下一秒，竟然大声承认自己就是被包养，就是个可悲的同性恋。他的声音急促而愤怒，认为，所有包养、卖、同性恋都是他爸的错。他所有的错误都是他父亲的问题。要不是他欠一屁股债，他自己也根本不会做出这种事。“这都全是你的错，你有什么脸指责我！”何川的动作太凶狠，我甚至以为他会掐死对方。何川觉得自己有理，以前叛逆的时候有理，现在被包养了有理，将来成了同性恋、操了男人、被男人操，甚至被女人操也有理。他没有错，他的哥哥也没有错，有错的只有他爸。
通过这些，何川的童年比我想得还要脆弱。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失控。何川生气的样子性感极了，他喊出了所有的质疑，乃至喊得喘不过气，吓到了他爸。也是这时，他的妈妈痛哭起来。何川陡然松手，最后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随后，头也不回地进入了电梯。
等他出来后，侦探开始跟踪。我看到他红了眼睛。脸上挂了泪痕，也是这滴眼泪让我射了出来。我太兴奋了，又对着刚才的录像打了第二发，然后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等我起来后，外面下起了雨，侦探表示何川昨夜没有回家，他在外面的便利店待了一晚上。而到了第二天，何严又打来电话，问我能不能劝下他弟弟，让他千万别退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侦探在电话那头告诉我，何川整整两天都在桥上晃荡，晃完又去便利店买了几罐啤酒喝。我想起了L的理念，人伤心时，总得找点玩意麻痹自己。
我驱车赶往渝北，我不知道他怎么走到那里去，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车外下着小雨，我怀疑不一会就会变成暴雨。重庆入夏之前总会下暴雨。
我到了目的地，一下车就看到何川坐在便利店外的台阶上，两只手撑着脑袋。他的脸呈现惨白，身上的短袖皱巴巴的，靠近后，还有一股浓烈的酒味。我胃里一阵翻滚，想转身离去，但这是个接近的好时机，忍一忍即可。
我打着伞走向何川，他也看到我了，朝我露齿一笑。“我还在想你多久来呢。”他眨了眨眼。
他喝醉了，毫无疑问，而且酒味十足。里面的店员好奇地打量我们，不过看了一会又刷起了抖音。我走了进去，买了一碗关东煮递给何川。他没接。
我说，吃点吧，吃点东西会好些。然而何川就是犟着不吃，我只能站在他身边给他打伞。他裤腿湿透了，连带着外套脏黑了一片。我觉得有些恶心，让他擦擦也不干，只好自己掏出纸随便擦拭了一下。
何川乖巧地任我给他理清裤腿，擦拭外套。他趴在手臂上，转过头，露出一只红眼睛瞅我。他一定哭了很久。
“你哥说你要退学。”我说。何川又低下头，没做声。“为什么要退？”我又问。过了一会，他才低声说道，没意思。“没意思什么意思？”我说。何川回答，就是没意思。
我有些难为情，因为我不太懂安慰人，也许我该叫上L，他知道该怎么做。雨下得更大了，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我的脚边。何川还是很沉默，我只好再找一些话。他似乎不太想和我说话，但又试图通过我和现实建立一丝联系。
“你知道的，华大不好考。”我搜寻着措辞。“你哥哥也很担心你，他找不到你，一直在打你电话。”何川仍旧一言不发，略微仰头，看了我一眼。
他这副模样是我的最爱，我必须得拼尽全力才不起反应，为此，我甚至想起了已经去世的母亲。她好像因为产后抑郁而自杀，父亲也一直未娶。她好像有一头深棕发，也很爱画画和唱歌。
就当我分散自己注意力时，何川突然开口了。“你……”他吸了吸鼻子。“你不是在出差么，怎么找到我的？”我说，我很担心你，买了机票赶紧回来，又动用了点关系。“是么……”他侧过身，拿起酒罐猛灌一口。见他清醒了些，我急忙劝他吃点东西，又转述了何严想说的话，让他不要拿自己赌气，有什么事和父母好好沟通。
“家庭不是你能选的。”我对何川说。“但华大是你选的，熬完两年就能远走高飞，没必要内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川忽然挤压了酒罐，手背上的血管根根分明。他随意丢在一旁，和我对视。“远走高飞？”他复述了一遍。“走哪去？我选华大不就为了离我爸妈近些。结果现在弄成这个傻逼样……还有什么意义啊？”
接着，何川大聊特聊起来。在他看来，他的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成才。他学习唯一的动机就是养他哥，养他的家庭，除此之外，他找不出什么热爱。他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我赶忙打断：“长跑和打篮球不是热爱？”他告诉我不算，都是习惯而已。
雨下得更大了，我朝里面挤了挤，站在何川左边。他喘着粗气说这一切都毫无意义。“我……我到底是在干什么呢？”他像是在问我，但我没有出声，现在最好别说话，我是这么认为的。“我爸，我妈，就因为这种事……这种破事就和我断绝关系。我爸还让我别回家，他不想认我这个不孝子……”我看了何川一眼，他的五官已经皱成了一团。“我是真他妈不明白，我不孝在哪儿？我干这些恶心的事，不都是为了还债么？我真的不孝么？就算我是同性恋又如何，因为我是同性恋就能……就能把我扫地出门么？”
我向他指出，这不是他的问题，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为好。眼见何川情况越来越不对，我决定让他上车说话。他甩开了我，离我远了些。他盯着我的眼睛，不断喘气。“这是你爸的问题。”我坦白道。
“也、也是你的问题。”
“我的问题？”
我感到难以置信，不过很快释然。这的确是我的问题，不管是催债也好、强迫也好。这些，全是我一手造成的。不过何川指的不是这些，他指的是我的变态。“为什么……为什么你就偏偏缠着我？”他蹙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为什么，你这死变态……就不能扮演好北大哥的角色？你为什么就不能一直是北大哥……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