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兰登拿不到名额,那名额必定是布莱特的囊中之物! 好直白歹毒的心思! 但霍尔斯却分不出半分心神到布莱特身上。 他的心脏砰砰跳动,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几乎无法想象,如果兰登想真的离开,那他该如何自处。 “殿下,您怎么了?” 旁边的侍从有些吃惊,他们喜怒不形于色的七殿下此刻却仿佛连路都走不稳。 军事法庭开庭了。 格莱斯被压制着,站在被告席上。 在一旁的陈述员一条一条地诉说着格莱斯的罪状。 谋害同伴,囚禁雄主,蓄意制造空难危害公共安全…… 一条条罪状都将他压得抬不起头。 格莱斯穿着一身黑色的待审服,他唇色苍白,脸上干净,发丝柔软地垂下,看起来无害又素净。 身上被权势烘托出来的儒雅气质被剥夺得彻底,他的翅膀被锁住,手上也带着手铐,这些天的日子显然不是太好过,看上去连脸颊都清瘦了很多。 他垂下头,脊背却仍然挺得笔直。 “你认罪吗?” 站在庭上的大法官义正言辞地问道。 “不。”格莱斯缓缓抬起头。 他环视一圈,想要看到陪审团中有没有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身影,但是令他失望的是,他完全没有看到。 “我没有蓄意伤害任何一只虫,也没有造成任何虫的伤亡。”格莱斯陈述。 “但是你致使雄虫阁下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还犯了嫉妒一条。嫉妒是雄虫守则中完全不可以出现的东西。” 格莱斯不置可否。 法官恨铁不成钢:“宽容、服从,这些你都忘记了?你怎么配拥有雄主呢?” “应该要强制解除你和菲尔德阁下的婚姻关系。”有虫建议道。 听到这里,一直平静的格莱斯身体一颤,他抬起头:“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有什么用?是你的雄主执意要求这样的。” “菲尔德?”格莱斯咂摸着这个名字,即便是知道不可能,他也想见一见他。 “今天菲尔德阁下也来了。” 作为这件事情的苦主,菲尔德也被带了上来。 格莱斯眷恋地看着菲尔德,用眼神描摹着他的容貌。 或许他现在就应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恳求他的原谅。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或许自己明天就会被押上断头台。 但格莱斯偏偏不愿意这样。 他破罐子破摔地看向菲尔德。 格莱斯开口:“我试着让自己不去嫉妒。” 或许是最后一次面对面的机会,所以格莱斯不想理会旁观的听审,不想理会所有虫。 他定定地看着菲尔德。 曾几何时,他试着想把菲尔德分享给所有的人,毕竟他是那么美好,他身上的品质闪闪发光,但是他发现他完全做不到。 “我只想独自占有你,不想要第三只虫插足。” “但雄虫是帝国的珍贵宝物,怎能被你一只虫独占呢?” “是的。正因为雄虫阁下是一个宝物,我既希望看到他闪闪发光,我又希望能将它珍藏在我自己的心里,只让我自己一个人看到,我的理智告诉我,我应该要分享它。但是实际上我根本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你问问在场的每一只雌虫,法官阁下,你们都是高等级雌虫,都有自己的雄主,难道扪心自问,你们愿意和其他的虫分享自己的雄主吗?你们愿意让自己的雄主在三年一度的许愿活动中离开这个星球吗?离开之后,归期不定,你不知道他是否还愿意回来,你愿意和你腹中的虫蛋一起无望地等待他的归来吗?” 法官也瞬间失声。 是的,谁不愿意腹中的虫蛋有一个长久陪伴在身侧的雄父呢? 但这也仅仅是美好的梦想而已。 “不是每一只雌虫都会那样幸运。” “所以,我不过是尽己所能,今天我失败了,但是我并不后悔。”他看着菲尔德,而菲尔德也恰好抬起头来。 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两人第一次对视。 格莱斯转过头:“我没有别的可说的了。” 格莱斯垂下眼。 在桌子的遮掩下,他爱怜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就在不久前,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些许的变化。 暴躁、易怒,食欲不振,但是内心又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填满。 他知道这只虫蛋或许会因为他的鲁莽而失去降临到这个世界的资格,即使幸运地留存下来,也不过是一只被雄父所厌恶的虫蛋。 这样的虫蛋原本也是不配诞生的。 他不敢看菲尔德一眼,而是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如果他的出现从未被期许,那么他宁愿不要告诉对方这个消息。 接下来无论法官如何盘问,格莱斯都是一脸的缄默抗拒的神态。 “既然如此,那就数罪并罚,判处格莱斯,死刑。” 菲尔德看上去十分的沮丧,他魂不守舍地盯着他的雌君。 在吊桥效应下,他确实对格莱斯的感情有所加深,但是他十分确信的是,从一开始他就喜欢这个犟倔的雌虫。 听到这个判决,菲尔德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难道没有可以回旋的余地了吗?” 看到高高在上的雄虫阁下竟然站出来为这只罪虫说话,陪审团不由得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