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了。”依然是冷淡没什么起伏的语气。“为什么?”时漾看着他,问道。傅景川神色明显一顿,仿似她问了什么蠢问题一样,他转过头看向她:“闲的。”时漾:“……”还能不能好好沟通了?傅景川手机恰在这时响起。他顺手拿起,接了起来。“傅总,您人呢?”柯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不是定好了五点开会吗?您现在哪儿啊?大家都在会议室等着呢。”傅景川:“……”他完全忘了下午还有会议这一茬,头脑一发热就跟着时漾来南城了。柯辰没听到傅景川的回复,又不确定地叫了他一声:“傅总?”傅景川轻吐了口气:“通知下去,会议取消。”“啊?”柯辰不确定地反问了声,这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会啊。“我不在西城,会议取消。”傅景川重申。“……”柯辰眉头一下皱起,“您去哪儿了?”傅景川最近的行程安排并没有出差一项。“你不用管,有事线上联系。”傅景川说,想起上午安排他查的事,“陈丽蓉那边查得怎么样了?”陈丽蓉是盛凯建筑事务所走账的那家叫万品集萃商贸公司的法人代表。“刚准备会后和您当面说来着。”柯辰赶紧道,“我重新查了上官思源女朋友陈雪丽的社会关系,她确实有个堂姐叫陈丽蓉,今年33岁,但已经结婚十年,生了一对儿女,嫁在她们老家的隔壁村,老公叫邱贵发,以前是个建筑工人,但五年前突发脑中风,偏瘫在床,连生活自理都难,一直在老家和父母一起照顾两个孩子,陈丽蓉在南城打工挣钱养家,看着和单身未婚的徐仁先不像是有交集的样子,目前也无法确定这个陈丽蓉和万品集萃商贸公司的法人代表陈丽蓉是不是同个人。”“陈丽蓉现在做什么工作?”傅景川问。柯辰:“在南城一家足疗店做技师。”傅景川:“她丈夫出事以前呢?有跟她丈夫在工地干过吗?”柯辰:“在她生第二个孩子之前有跟着邱贵发在海市的建筑工地做过半年小工,平时负责清理场地和做饭等活,后来怀孕后就没再做,但一直在工地里,直到快临盆才随邱贵发回了老家生孩子,邱贵发是在第二个孩子三个月大时突发的脑中风,由于没有及时救治,落下了偏瘫的后遗症,不能再干重活,陈丽蓉也就转了行。”傅景川:“她转行后去了哪里?”柯辰:“最初在海市,最近两年说是为了离家近一点才回了南城。”傅景川:“我记得徐仁先的调查报告有一段在海市的打工经历,你看看他们的生活轨迹是否有重合的地方,尤其是陈丽蓉在工地那段。”柯辰心里讶异了下,他倒是没往这方面想过,毕竟两个人不是老乡不是同学,老家隔了个十万八千里,一个已婚有两娃,据说夫妻感情不错,一个至今光棍,看着确实不像是有交集的样子。但傅景川的提醒还是让他心里打了个突,他赶紧道:“好,我马上看。”徐仁先的调查结果还在他桌上,两份调查结果一对比就对比出了问题。“傅总,陈丽蓉跟随她丈夫在海市工地打工那小半年时间里,徐仁先也确实在那个工地。而且徐仁先也是在海市待了几年,最近两年才回的霖城。”傅景川嘴角冷淡勾了下,假如徐仁先真的和陈丽蓉存在某种关系,这就解释得通上官思源和上官临临没有任何交集的情况下,两人是怎么找到的徐仁先,通过陈雪丽找到陈丽蓉再找到徐仁先,整个逻辑链就通了。
但这些只是预设了前提的猜测,两人是否真存在关系,还需要进一步确认。“你把陈丽蓉的调查结果发我。”傅景川说,挂了电话。柯辰很快就把调查结果发了过来。调查结果上有陈丽蓉的照片,长得和陈雪丽有几分相似,人看着很朴实。上面有她过往的工作经历,以及现在的。人就刚好在南城,在本市一家比较大型的足疗店做技师,收入一般,一个月也就三四千块钱。但即便如此,她年前刚在南城全款买了套130平的四房。南城的房价虽然没有贵得离谱,但她这一套小四房怎么着也得个130万。柯辰也发了语音信息过来补充:“关于陈丽蓉买房这个事,她对外的说法是她丈夫当年中风是发生在工地里,属于工伤,公司发的赔偿金到账了。”傅景川看了眼调查资料上的邱贵发最后供职的公司,嘴角又是嘲讽勾了下:“三年前就已经申请破产的公司倒是有良心。”公司老板都还在牢里待着,哪来的赔偿金。“所以我估计就是盛凯建筑事务所去年走的那两笔账买的。”柯辰说,“但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万品集萃商贸公司的法人代表陈丽蓉就是陈雪丽的堂姐陈丽蓉。”“我知道了。”傅景川说,“你先忙其他的吧。”说完,傅景川掐熄了手机,转头看向时漾。时漾正看着他,眉头微皱。她有听到傅景川在说什么,但没听到柯辰那边说什么,只隐约猜到是柯辰打过来的电话。两人聊的什么,她不太明白,她不认识这个叫陈丽蓉的,只知道傅景川似乎在查什么。看傅景川突然朝她看过来,她不由微微坐直身,清了清嗓子。“怎么了?”她问。“跟我出去一趟。”傅景川说。时漾不解:“去哪儿?”傅景川:“洗脚。”时漾:“……”傅景川已经弯身拉起她:“走吧。”时漾手腕微微挣了挣:“我不想去……”傅景川看向她:“你不想知道上官临临是怎么买凶杀的你了?”时漾挣扎的手一顿,看向傅景川:“这个陈丽蓉和这个案子有关?”“大概率有关。”傅景川说,人已弯身,另一只手拿起他刚搁在茶几上的她的身份证和房卡,重新塞回了他的西装口袋,而后拉着时漾,直接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