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可理解不了室友一副傻爸爸的样子,哪怕被劈头盖脸吐了一身腥臭的奶,甚至被滋了一身尿,脸上居然还是乐呵呵的,简直像是大太监得了小皇帝的什么恩赐似的,满满地春风得意。
那眉毛眼睛笑得皱成一团的傻样,不出意料地成为了他们宿舍群一年内使用频次最高的表情包。
再次回忆起舍友的傻样,还有那个可怕的人类崽子,卞景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不过左瞧右瞧,自家崽子就是该死地、可爱得要命。
因为体型差距,宗柏吭哧吭哧地把自己从卞景和的手掌上卸下来,打算跑到一边,从那个黑色塑料网格笔筒里抽一只水性笔来。
计划还没实施,一双苍白修长的手又强势地把他拢了回去。
骨肉匀亭的手背立起来,形成两堵对目前的宗柏来说高高的肉墙,只留下正对着卞景和的一点空隙。
诶?
宗柏难得懵懵地抬头望去。
“啊?”他发出一个疑问的音节。
卞景和像是被火燎着一样飞快收手,揉搓了几下发烫的面颊,手指挡住了大半张脸,自然而然地避开了蛋蛋略带疑惑的探究目光。
“没什么,”他一边震惊于刚才的自己居然对蛋蛋起了莫名的占有欲和保护欲,一边闷闷地从手指间回答,“你要拿笔是吗?”
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懊恼与困惑。
宗柏眼尖地注意到了对方手指缝隙里露出的一点红晕。
卞景和原本的肤色就白,甚至是那种让人觉得有些不健康的、躲在屋子里不晒太阳的苍白,这点红就格外突兀。